東陵皇帝的一句話如同一記驚雷狠狠劈進肅王的腦海裡,讓他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你說什麽?
!
你怎麽可能還有別的兒子?
”
他不敢說完全掌握東陵皇帝的行蹤,可這二十多年來他可以確定,東陵皇帝是真的連宮門都沒有出過幾次。
後宮就更不必說了,他母妃身為貴妃,是後宮中最尊貴的女人,宮中若是有哪個女人懷上了龍種,母妃她不可能不知道。
這種情況下……父皇他怎麽可能還有別的孩子?
!
比他和安王還小的皇子,絕對是不存在的。
那,父皇所說的那皇子……難道比他還要年長?
!
那他這個所謂的“皇長子”算什麽?
笑話嗎?
!
肅王的腦海裡瞬間有萬千思緒閃過,那句質問出口之後,他還想要再問,可嘴唇卻哆嗦地厲害,竟半晌都沒能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隻死死盯著東陵皇帝等著他的回答
東陵皇帝剛才那句話也把在場其他人給驚地不輕。
所有人都在等著東陵皇帝的回應,可還沒等他開口,殿門口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一名侍衛快步走到大殿中央,單膝下跪。
“報!
啟稟陛下,啟稟王爺!
皇宮內所有叛軍已盡數伏誅!
”
那侍衛話音未落,緊跟著又有幾名侍衛接連趕來。
“圍攻譽王府的反賊已全部擒拿,譽王府內所有人安然無恙。
”
“護城軍已至,已於宮門列陣,隻等陛下調遣!
”
最後進來的是石峻,他的手裡拿著一封密信,直接走到秦熠面前,將那密信遞到了秦熠手裡。
“啟稟陛下,啟稟王爺,邊軍已按照王爺的吩咐做好了完全準備,西祁國軍隊若敢來犯,必讓他們有來無回!
”
捷報頻傳。
這對秦熠和東陵皇帝來說確實是好消息,可那些消息傳入肅王的耳朵裡,卻無異於是催命的喪鍾。
從秦熠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徑直走入大殿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今日這一局是他敗了。
可他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敗地這般淒慘。
秦熠似乎早就將他所有能用的手段都算到了,處處將他壓製,沒有給他留下任何掙紮反抗的機會。
“這不可能……”
肅王狼狽地後退了兩步,腳下踩空台階險些跌倒。
穩住身形後,他紅著眼睛怒瞪著秦熠,一雙拳頭握地死緊,滿眼都是不甘。
“本王帶來了整整三千親兵!
我還秘密從西祁國借來了兩千兵馬,就用來攔截護城軍入宮救駕!
”
“本王麾下的將士全部都是精英……這麽短的時間內,他們怎麽會……怎麽會這麽輕易就敗了!
”
“你麾下有親兵,本王麾下難道就沒有?
本王的親衛全是在戰場上拚殺出來的悍將,豈是你手下那些酒囊飯袋可比的?
”
秦熠站在高高的台階上,冷眼俯視著肅王,“至於你說的,從西祁國借來的兵馬……呵,你能借兵,本王難道就不能?
”
“你能向西祁國借兵,本王同樣能同南越國借兵。
”
“你隻記得你身負西祁國血脈,就覺得你有西祁國可以倚仗。
可,肅王你莫不是忘了,那南越國國師是本王王妃的師傅,本王同南越國借兵,也是輕而易舉。
”
蘇識夏著實沒想到秦熠會在這種時候突然提起到她,更沒有想到她那個不靠譜的師傅渡安老道士竟然在這場鬧劇裡摻和了一腳。
她頗有些詫異地擡眸朝秦熠看去,卻正好和肅王怒瞪過來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呵……本王還真是小看你們夫妻了,你們也真是能裝會演啊!
”
肅王看向她那眼神像是恨不得衝上來把她給生撕了,連帶著說話都陰陽怪氣滿是怨毒。
“難為你們之前委屈自己配合著做出那麽一副夫妻離心恩斷情絕的模樣做戲給本王看!
本王都該讚你們一句夫唱婦隨,鶼鰈情深!
”
誰跟他夫唱婦隨了?
蘇識夏是真的想要吐槽,覺得肅王這會兒怕不是被刺激瘋了腦子都出了問題,自己胡亂腦補的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可想到反正肅王終究也活不了了,她的唇動了動,最終也沒多解釋什麽,沒有必要和死人浪費口舌。
“廢話說夠了嗎?
”
肅王那話話音未落,秦熠手中長劍的劍尖已經指向了他的胸口。
“現在,跪下認錯謝罪!
本王可以留你一具全屍。
”
“不!
你不能殺他!
他是東陵皇子,他是皇長子!
陛下!
他是您的骨肉,是我們的孩子啊!
”
貴妃娘娘這會兒早已經沒有了之前那傲然的氣勢。
知道計劃失敗,她再顧不得什麽自尊和顏面,雙膝一彎就在東陵皇帝的面前跪了下來,膝行上前一把緊緊抱住了東陵皇帝的大腿。
“陛下!
您不能……”
貴妃娘娘那句話隻說了一半,東陵皇帝已經抽出了早已藏在袖中的匕首,驀然揚手劈下。
隻一刀,貴妃娘娘的腦袋便從脖頸上掉了下來,跟著摔在地上順著台階滾到了肅王的腳下,帶出一串鮮血淋漓的痕跡。
東陵皇帝出手實在是太快,太狠,一直到貴妃娘娘的身子無力地摔跌到了一旁,眾人之才如夢方醒般回過了神來。
不知是哪位女眷受驚發出了一聲尖叫。
小秦湛嚇得一哆嗦,蘇識夏回過神來,忙又要擡手去捂小秦湛的眼睛。
可這次小秦湛拉住了她的手。
“娘親……我不怕的。
”
小家夥的臉色還微微有些蒼白,但眼神卻很堅定,“我要看,我要親眼看到那些壞人都受到懲罰。
”
蘇識夏看他堅持,最終隻擡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也沒有攔他。
這邊蘇識夏還在護著小秦湛。
另一邊,肅王看著腳邊貴妃娘娘的頭顱身子狠狠一顫,再也站立不住,雙膝一軟便當場跪了下來。
“母……母妃……”
他顫抖著伸出手想要去捧起那腦袋卻又不敢,嘴唇哆嗦著半晌才從嗓子裡擠出幾個嘶啞的字眼。
待他稍稍穩住情緒,怒然擡眸用欲要噬人的目光看向東陵皇帝時,就見東陵皇帝的視線依舊落在他腳邊那血淋淋的腦袋上。
“從你害死淑妃的那一日,朕就該殺了你,朕等這一天,等了整整二十年,夠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