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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寵妻日常》第73章

攝政王寵妻日常 微桁 3570 2024-05-25 17:01

  第73章 截然不同

   這反對的兩人,一位是衛國公紀大人,一位是翰林院大學士。

   衛國公的稟言尚還比較委婉,道紀初苓從小被他寵壞,性子又玩鬧不靜,不宜入宮侍君雲雲。

   平日裡把孫女擱在嘴邊誇的人,此時念起孫女缺點頭頭是道,為了打消帝王的念頭,甚至不惜把什麼品行淑良,慧敏婉柔全都從孫女身上給摘下了。

   眾人一聽就知這不是假意做戲。
此前猜想也都打消了大半。

   至於文大學士,則如他一貫的直言強勢之態,出列便言此事不妥。

   隻是擱在平日,他還會顧忌一下上頭的皇帝,出言不妥之前,必會再緩上一大段。

   但此回卻是直接先將這四字給丟出來了。

   眾人一看他那臉色,便想若面對的不是皇帝,文涵指不定就拿他那一肚子墨文給罵上了。

   被一個老臣一個重臣如此直駁,皇帝的臉面確實不那麼好看。

   但偏這兩位都不適宜直面斥駁,皇帝隻得暫且按下怒氣,明敲暗警了一頓。

   可沒想這兩人的骨頭就跟杵住了一樣,他的威嚇竟不起半分作用。
兩人竟一步也不往外讓的。

   便是以往在朝堂上政議相悖,也未見有如此大膽。

   康和帝是真怒了。

   難道他身為帝王,納個妃子亦要臣子來指手劃腳面斥不適了?
要知他許的這妃位可不低了。

   且不過一個小姑娘罷了,竟比那些貪官流寇災旱病疾還要能耐?

   可偏這兩人不僅未有劣跡,更是社稷功臣,且對紀初苓來說,還一個是至親一個是師長。

   最後皇帝憋悶了一肚子,無處可發洩,隻丟下一句再議,便直接退了朝。

   這朝一散,官員們就都往衛國公邊上湊。

   隻是這紀大人虎著一張老臉,一個面子都不給,甩著官袍就走了。

   這衛國公走了,眾人目光就轉到大學士身上了。

   結果才發現文涵的臉更臭。
可見他之前面對皇上時,還是克制了的。

   皇帝當先心蘊怒氣地離開。

   這兩人亦是怒氣衝衝隨後,匆匆而出後便分道而行。

   留了身後一眾在面面相覷。
也就這兩位敢如此頂撞皇上還能保官保命的。

   不過,這怎跟想像的不一樣呢?

   他們開始尋思著,那紀二姑娘若不入宮,自家閨女可會有機會?
要想皇上以前可是十分重女色的。

   皇上以前醉心女色時,可沒有如今那麼暴戾,動不動就摘人烏紗腦袋的,如今想來還有些令人懷念。

   不管這些官臣們在心裡盤算什麼,謝遠琮隻撣撣袍袖,緩緩擡步從眾身邊行過,負手悄然離開。

   隻攏在身後袖中的拳,始終都未松過。

   ……

   文涵一回去,門都還沒關嚴實,就張口罵了句荒唐。

   聽來似乎是罵聖上的。

   嚇得下人們趕緊把門都堵嚴實了,就怕老爺再罵出來句什麼被人抓了把柄。

   不過老爺也很久沒這般發怒過了。
也不知道今兒朝上發生何事了。

   文涵是真怒得肝也疼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皇上竟會想要將初苓丫頭納進宮中。

   之前更是半點風聲都沒有。

   就那個小丫頭啊……

   雖說自古帝王身邊美人伺環,這往後宮納的哪個不是嬌滴滴的年輕貌美女子。

   但以文涵來說,換作旁人尚且唏噓一二,何況是自己的寶貝弟子,那初苓丫頭。

   文楚敏聽說父親一回來就氣得罵人,就急忙趕來了。

   聽了幾句,總算明白了點始末,木了半天,也是震驚難複。

   難怪說聖意難測,皇上都那麼久沒充盈後宮了,怎突然就想納妃了,還看上了那個紀初苓?

   若說其他女子生有攀龍之心也就罷了,紀初苓有,文楚敏是不信的。

   所以她這是有多倒楣,好好的竟被皇帝給看上了。
雖然文楚敏半點不想承認,但想起如今紀初苓的那副容顏……

   果然是人美多禍患。

   ……

   紀老爺子下了朝後也不管其餘雜事了,直接就回來,去了紀初苓的院房。

   紀初苓開門見到祖父時,他正面色不虞,一張臉黑沉沉的。
上回見祖父這樣,還是紀正睿那次。

   這些天她心裡記掛著事,見祖父突然過來,還如此反常,更是眼有深意的看著她,頓時心裡就是往底一沉。

   果然祖父一拉她進屋坐下後,直接便問:“阿苓,你實話跟祖父說,你何時同皇上有過接觸?

   見她一副驚怔的模樣,遂歎口氣,將皇帝今日朝上,言明有意待她及笄後納入宮中為妃的事說了。

   許是已有所預備,等到真聽到了,她反而不似之前那般失態了。

   然而對於祖父的這個態度,紀初苓心頭卻有異樣感愈發強烈。

   祖父說著此事,是越說越氣,最後氣得鬍子都一顫一顫的。

   他讓她放心,隻要他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讓她入了那個火坑。
可說著說著,這才察覺孫女臉上沒有驚怕沒有生怒,也沒有失色。
反而帶有一種奇怪的神色。

   譬如,意想不到?

   甚至還夾雜了幾縷微妙的喜色。

   他話頭一頓,眼色審視,立馬就多想了。

   “阿苓,你該不會是故意……”

   紀初苓被祖父這半截話拉回,頓時知道祖父是誤解了。

   趕緊搖了頭。

   “自然不是,怎麼可能呢!
”她巴不得這世都離那皇帝遠遠的。

   紀老爺子細細察視她兩眼,見是實話,這才放下心來。
他方才還當孫女是故意接近的皇帝,想要去攀圖那宮裡頭的富貴,頭髮都要被自己這想法給嚇得再白幾分。

   他自然是想不明白,為何紀初苓在得知此事後,還會瞧出喜色來。

   紀初苓由衷所生的這絲歡喜,自然不是為皇帝,而是因為祖父這與前世截然不同的態度。

   前世祖父最初雖有勸慰,卻也隻是止於安撫罷了,連他自己亦在搖擺不定,不知是否真要為她抗逆皇帝。

   紀初苓突然心跳驟快起來,她忐忑相問:“祖父,可是聖命難違,若惹怒皇上……”

   話到一半,卻見祖父一巴掌都把桌子拍得震上三震。

   “那又如何!
”他的阿苓生得貌美,性子良善,這大好的年華,自是要找個真心待她之人疼她敬愛她的。

   怎可入宮侍君?

   他自認忠心可鑒,但阿苓侍君一事,又無益於蒼生社稷。
最重要的,阿苓懂事乖巧,是他心尖的好孫女,叫他如何能捨得!

   紀初苓怔躇片刻,隻覺心底有層暗霾在被漸漸掃去,前世諸番景象也在逐漸遠去。

   她忽然笑了一笑,眼眸中那抹頹焦隱去,有些晶亮:“祖父,你看得見阿苓了。

   她很歡欣。

   這話沒頭沒尾的,紀老爺子沒聽明白。
他雖然年紀大了,可眼神還是好使的,怎就看不見她了?

   紀初苓卻知。
前世在祖父的眼裡,她隻是祖母的一道影子。
祖父最初偏寵她待她好,也隻是因為她神似祖母,而不是因為她是她,她是紀初苓。

   影子可有可無,散了便散了,犯不著去傾紀家之力。

   可是這一回,她早已不是那道附屬之影了。

   最後祖父對她安撫了好一陣才離去。
祖父前腳剛走,文伯伯竟隨後也來了。

   文涵在自個那裡轉悠了半天,仍是氣難消心也放不下。
以前都是初苓丫頭過來找他的,眼下竟頭一回自己來了。

   實則這麼多年來,衛國公與文大學士的關係既不疏遠亦不親近,以前遇上了,見面點個頭也就過了。

   兩人一貫的立場,都是以國事君事作為的立場。
意見相同時同仇敵愾,意見相左是爭個互不相讓也都是常有的事。

   若說私事,充其量就是前些時候,衛國公因為文涵不打招呼就偷拐了他的寶貝孫女做弟子,而氣了一陣罷了。

   所以聽說文涵來了,他也並未阻攔讓他進了。

   文涵一來,看眼紀初苓神色,便問她這是知道了?

   之前沒見著人時他況且怒極,此時寶貝弟子就在眼前,他頓時沒忍住又發作了一通。

   紀初苓忙喊了聲文伯伯,怕他把自己氣壞了。

   這話一說,文涵反而被她氣笑了。
她祖父一把年紀都氣壞不了,他怎麼可能氣一氣就氣壞了?

   紀初苓可笑不出來,她無不心憂地問:“文伯伯,你突然為我抗逆皇上,皇上他就沒多想什麼?

   文涵哼了一聲:“望京城人人皆知你是我文涵的寶貝弟子。
我既為你師長,在你終身大事之上出言替你回駁,這有問題嗎?

   紀初苓啊了一聲。
她怎將這事給忘了。

   其實文伯伯幫她,紀初苓是很擔憂的。
前世無助,無人替她說話,除了從頭到尾都站在她身後的文涵文伯伯。

   隻是那時不似這世,無人知道她同他還有那麼一層關係。

   文涵那時忽然直言反對,言辭激烈態度堅決,以帝上的多疑之心,難免就多想。
文家與紀家能有什麼聯繫?
而他要納紀家之女入宮,同他文涵又能有半分關係?

   即便之後拋出了她與文涵實則有著師生關係,但在那個情形下,也已不受信服,頗受質疑。

   帝王疑心非但打消不去,反倒滋長。
在他眼中,文涵將紀初苓收作弟子,又有何好隱瞞的?
且暗收了如此之久,他並不知曉。

   那麼兩家可還有何別的“暗中”?

   紀國公搖擺不定,文學士卻來出這個頭,這著實令人玩味。

   康和帝自是懷疑起文家與紀家,其實多年來在他眼皮底下有所私交,暗有瓜葛。

   帝王心千針萬線,一處糾結,再要打消便難了。

   再加上兩位多年來得罪過那麼多人,政敵作祟,各懷鬼胎,好不容易尋到這個機會,皆趁此攻訐,甚至暗中潑髒誣陷。

   更有生了心思要往龍榻上送人的,怎會容許這條大道還未重開便重被堵上。

   於是最終便成了祖父若敢不從便是懷有異心,而文伯伯也進退兩難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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