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凰把我們送回酒店,本來準備陪我們吃個晚飯,結果酒店的飯菜剛剛端上來,她就接到一個電話,而後匆匆離去了。
夜裡,我耳根子旁終于清靜了,獨自一人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與秦教授相關的點點滴滴。
佛眼神石
到底是誰想要它?
黎明?
倪凰?
秦教授?
亦或者是,都想要它?
秦教授到底在追尋什麼呢?
倪凰又站在哪邊?
我不禁想起了南山大墓。
可以确定,秦教授選擇我作為九龍劍之主,這惹得很多人不高興,黎皇早就已經跟我透露過了,那件事情裡,倪凰絕對是站在秦教授這邊的,也是她在裡面穿針引線,一步步的指引我靠近南山大墓,并且最終奪取九龍劍!
可是這一次
我很明顯能感覺倪凰的态度有了變化。
若秦教授上次在長白山出現是有意給我們線索,指引我們去奪取佛眼神石,那秦教授自己完全沒必要參與到争奪裡面,即便他是受到那種東西的要挾,不得已去奪取,肯定也是敷衍了事罷了,不會拼命。
聽倪凰那意思,秦教授可能真的會拼命跟我們搶,而且,如果他搶,我就得下死手弄死他?
這中間本身就存在矛盾和沖突,倪凰的說法難以自圓。
她的種種作為讓我覺得,她似乎又不站在秦教授這邊了。
難道是上次倪凰被抓入黎明之後,她與黎明之間達成了某種共識?
還是說,是秦教授變了?
鬼使神差的,我想到了以前倪凰和秦教授之間相處的畫面,倪凰很熱情,也很好學,對秦教授充滿了崇拜,可秦教授卻對她不冷不熱,中間總是似乎隔着點什麼,這與秦教授在我心裡的形象并不符合,他一直都是個溫和的長者。
這背後肯定還藏着更深層次的黑幕和博弈。
可惜,我窺視不到,他們也不可能讓我看到他們的真面目。
我真心覺得自己應該好好重新打量審視一下這些人,倪凰給我的感覺一直都是秦教授的死忠粉,她也始終都是如此表現的,可事實真的如此嗎?
這一次若果真能找到佛眼神石,我到底該聽誰的命令?
這是兩難的抉擇,我不知道到底該聽誰的才是正确的。
或者,誰的也不聽,憑心而定?
滿腦子琢磨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思索着每個人厚厚的面具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靈魂,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倪凰帶我們見到了那個出資買藏寶圖的富商。
這是一個中年人,名叫許釋道,衣着得體,臉上帶着如沐春風的笑容,像個白面書生,我覺得别人常說的那種儒商指的就是他這樣的人。
他很出名,我不止一次在新聞上見到他,是做遊戲的,也涉獵互聯網文化,我不知道這樣的人怎麼會和秦教授沾邊。
不過聊天的時候他對秦教授的一些習慣了如指掌,而且對秦教授的推崇和尊敬也不像是假的,這些如果不是長時間的接觸不會知道,他絕對是個非常熟悉秦教授的人,應該不是倪凰随便找來糊弄人的。
除了許釋道,倪凰還帶了人。
準确的說,這是一個小隊,一共十五人。
其中有兩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一個叫熊子,是這支小隊的隊長,身材魁梧,跟大兵有的一拼,真的像頭強壯的北極熊,我能感覺到他的身軀裡流淌着恐怖的力量,這絕對是個武人,而且隻怕不比我弱,至少都是入微五階以上了,體格天賦異禀,真正肉搏我未必是他的對手,大兵或許能跟他在力量上碰撞一下。
當然,這僅僅是肉身的角逐,真的拉開對着幹,作為一個雙修者,我未必怕他。
至于另外一個人,大家叫他斑鸠,是這支小隊的副隊長,但大家更喜歡稱他為軍師。
這是個文文弱弱的年輕人,身子闆很瘦削,頭發略長,像很多漫畫裡那種腹黑男,總是會擡一擡鼻梁上的眼睛,乍一看跟個學生似得。
眼鏡是平面鏡,或許是用來掩蓋他那雙深邃明亮的眼睛的。
這個年輕人就比較可怕了,我感覺不出他的深淺,但看着他有種莫名的心驚肉跳,隻此一點,我便能肯定自己絕不是他的對手!
姬子跟我私底下嘀咕過,這家夥恐怕已經超過化形秘境了,年紀輕輕恐怕直達碎虛秘境,是這一茬人裡最難熱的。
當然,排除倪凰。
這娘們也不弱,我見過她出手,恐怕比斑鸠差不了多少!
除此之外,這支小隊裡的其他成員也無一不是好手!
倪凰說,許釋道先生是華夏出了名的富商、慈善家,這一次親自涉險,必須要保障好他的安全,所以除了我們四個以外,她還帶了人。
我倒是對這支小隊的人沒什麼偏見,他們和我一樣,是單純的粗人,聽命令辦事兒罷了,整體相處的還算愉快。
大兵和熊子臭味相投,倆人嘀嘀咕咕的在一起不知道說了什麼,當天晚上就勾肩搭背溜出去撸串去了,後來大黑狗也跟着跑了。
大黑狗和大兵很難得的沒有互撕,一直喝到深夜,兩人一狗才哼着小曲兒回來。
不過等天亮的時候,大黑狗就怒氣沖沖的跑過去猛捶大兵的房門了,罵罵咧咧,隻說大兵和熊子不夠意思,是它老黑建議喝完小酒找個妹妹按按的,結果倆王八蛋齊聲拒絕,回了酒店後,轉頭又一起溜了
我很無語,連打帶踢把它拖回房間,要是讓外人看見一條秃毛老狗在說人話,不得活活吓死?
而且,你丫是一條狗,沒事兒找什麼妹妹按按?
不出我所料,大兵回來後,一人一狗在房間裡又整整打了一天架
在長春修整了将近兩天後,趁着夜色,我們乘坐許釋道的私人專機飛往日本東京。
拍賣會就在三天後。
大黑狗又開始不老實了,一天到晚叫嚣着去風俗店裡體驗,可惜沒人搭理它,就連跟大兵臭味相投的熊子臉上笑容都少了,帶着那支小隊長時間在銀座逡巡。
他們在熟悉地形,三天後的拍賣會将在銀座舉辦。
倪凰和許釋道也常常會外出辦事,聽說在為後續的行動鋪路。
反倒是我們四人成了閑人,在這裡語言不通,成天到晚隻能在酒店裡待着,倪凰也很少跟我們聯系,一直到拍賣會即将開始舉辦的那天晚上,倪凰才終于叫上了我們。
“會場裡事情由我們來辦!
”
倪凰言簡意赅,開門見山的吩咐道:“你們在會場外盯着,你們比較熟悉那種東西,如果有那種東西混進會場,立即通報我們!
總之一句話,一切小心,今天晚上恐怕不會平靜!
好了,出發!
”
我深深看了她一眼,無聲的笑了。
把我們排斥在會場之外,她是在刻意隐瞞什麼嗎?
這個女人的安排讓我很不安,除了用到我們的地方,整個行動裡,絕大多數時間她都将我們排斥在外,我不得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