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愚昧,光顧着眼前的沐一一,卻沒注意到身後紀月缺卯足了力氣悄悄的朝着它走去,最後,那男子咬着牙,一口氣撲到了老虎的身上,硬是将那東西活活的壓在了身底下。
可想而知,這百獸之王怎麼肯乖乖的複興,現在正不停嘶吼着,想掙脫出去,那一雙利爪,在紀月缺的臉上撓出一道道痕迹。
“快!
把她帶出去!
快!
”
紀月缺奮力的吼道,而此刻瀾滄洙也是推開了擋在面前的一群侍衛沖到了鐵網的前。
隔着鐵網,他看見沐一一如同一個受驚了的小獸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那頭猛虎被紀月缺死死的壓在身下,正用那鋒利的爪子在他的身上抓出一道道血痕來,這些也是正被沐一一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裡。
“雁栖!
”瀾滄洙朝着身後吼道。
腳步聲倉促的來到身邊,雁栖會意,便走到鐵網前面。
雁栖面前的侍衛,将手中沉重的鐵網撤開,露出一條較為寬敞的縫隙,随後雁栖就鑽了進去。
而此時,一身影也是十分迅速的闖了進去,正是瀾滄洙!
而且也先于雁栖來到了移動都不能動了的沐一一的身後,俯下身去,伸出手去觸碰他的肩膀!
“啊!
”那冰冷的人兒,口中發出一聲驚悚的尖叫,便将瀾滄洙的手抓破,自己也更是朝着猛虎和紀月缺的方向退了幾步,然後瞪着驚恐的眸子,抵觸的看着瀾滄洙,那雙眼睛仿佛在說,不要碰我!
瀾滄洙的手如同被凍僵了一樣停留在那個位置,不解,但是卻也很是明白,是他,逼的沐一一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若不是他方才那樣絕情,她也不會闖進來。
沐一一坐在冷冰冰的舞池中,身體仿佛已經都不聽使喚了,眼前是瀾滄洙,那個她此刻萬分厭惡的人,身後又是要人命的老虎,還要此刻正為了他承受着煎熬的紀月缺,她忽然覺得,就此死在這裡,是不是更好呢……
當啷……
手碰到了比地面更冷的東西,那是那把被沐一一多來的佩刀,盡管當時被沐一一甩出了老遠,現在卻是近在咫尺,在她的手邊上,隻要她稍稍移動,就能抓得住了。
“你還愣着做什麼,快把她帶出去!
”
背後,是紀月缺近乎嘶吼的聲音,震的沐一一的耳膜都有些疼痛,這是那囚犯為了就他在對瀾滄洙施加命令嗎……
她看見面前的瀾滄洙,臉色慘白的如一張白紙,表情漠然的看着她,對于紀月缺的吼叫顯得充耳不聞,卻也已經邁開了步子,朝着沐一一走來。
這一刻……沐一一真的不想再讓他靠近一步了,雖然身後是猛虎,可面前的這個男子,卻是比猛虎還要讓她恐懼,最好不要再往前一步。
當啷……
手再次碰到身後的刀,“呵呵……”沐一一突然冷笑了,不知道是為什麼,面對着瀾滄洙逐漸走進的身影,還要那雙急切伸出來要拉她的手,都是讓她厭惡到了極點。
這男子,這一刻在她心裡正被她深深的怨恨着!
手伸向身後,摸到了刺骨的冰涼,接着,狠狠的,将那把佩刀握住!
一瘦弱如海棠花一樣的女子,手中握着一把沉重的佩刀,從地上匍匐着站起來,晃動着的身體,讓瀾滄洙迫不得已停下了前進的腳步,駐足與原地,也不得不試圖去看清楚那女子此刻的表情!
現在的沐一一,面色冰冷,如雕琢的冰淩,一雙眸子有些迷離,卻恍若一潭死水一樣,深深的,望着瀾滄洙!
“你要做什麼,把刀放下!
”
瀾滄洙見此,對着沐一一呵斥道。
現在的他,看起來有些氣急敗壞,而眼前又是關系生死的時候,面對沐一一這個倔強的女子,他竟是不知從哪裡湧上來無盡的怒火,化作一聲質問,吼了出來。
“我的命……由不得你做主!
”
猶如春夜裡忽然刮起的凜冽寒風,沐一一的聲音沙啞,低沉,微低着的頭緩緩擡起來,發出一聲悠長而有些鬼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