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不同外面江王府的地方就是永遠也聽不到雄雞啼鳴的聲音,哪怕是有人敲個鑼打個鼓提醒都不曾有過,所有的人仿佛都天生的會遵循着規矩和時間。
透過窗隙,已經能夠看到有些地方開始兩期燈來,沐一一大緻知道,皇宮裡面忙碌而嚴謹的一個天又開始了。
纖纖玉手拂過桌上的衣服,不覺的停留在靜止的繡花上面,沐一一仔細的看了看才發現那上面繡的花自己根本不曾見過,白白的,玲珑而巧妙的似是被雕刻在上面,這花,看起來就像是江稷漓那張幹淨而溫和的臉龐。
将那身衣裳精心的穿在了身上,沐一一已經坐在了梳妝鏡前,鏡前的自己,經過了昨夜的一番劫難似乎憔悴了些許。
眼低的黑眼圈提醒着沐一一,她确實是一夜沒有合眼。
眼中輕微的血絲被她看得十分的清楚,也唯有臉上一直存有的那些紅暈表示她還好好的活着。
淡淡的一層妝,似乎已經無法掩蓋這一夜帶來的疲憊,沐一一索性就将那鮮紅的胭脂蘸的稍微的多了些,甚至連唇上的朱砂紅紙也咬了許久,她想在宮女們來伺候之前自己為自己梳妝,以免被人看到妝容下面的模樣。
當當當……
這個清晨,這已經是她的房門被第二次光顧。
手中的朱砂紅紙不小心滑落,看了看桌上,在看看腳下,卻不知為何的不翼而飛了,沐一一搖搖頭,嘲笑着自己太過神經衰弱。
“江王妃,是我,雁栖。
”門外,雁栖的聲音小的也隻有沐一一能夠聽個大概。
“進來吧。
”沐一一從梳妝鏡前站起,回過頭的時候,雁栖也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
從懷中掏出兩瓶藥膏,恭敬的擺在了桌上,一青一白兩個瓶子,在這裝潢太過簡單的房間裡顯得很紮眼。
而雁栖的目光在看了看這件房間之後,最後停留在沐一一的身上。
“江王妃,您怎麼住到這裡來了,為什麼不住在偏殿呢?
”雁栖詢問道。
語氣中滿是擔憂,在沐一一聽起來再明顯不過,卻一點也不心懷感激之情,反而有些厭煩,因為這個男子是那個瀾滄洙身邊的人。
“哦,住哪裡不一樣呢?
隻是不想打攪江王爺休息而已,這藥……”沐一一輕聲問道,憔悴而軟弱,那聲音與臉上驚豔的裝束真是南轅北轍。
一開始便猜想到沐一一會問道這藥膏的來曆,雁栖也是有備而來,再者還是受了瀾滄洙的命令,便流利的回答道:“是我悄悄送來的,青色的是化瘀的,而這瓶白色的,不知藥膏,而是掩蓋另一瓶藥膏的味道的,這要有奇效,請江王妃一定每天擦在手上傷口處。
”
沐一一聽後先是發了一陣呆,眼神呆呆的盯着桌上的東西出了神,看那雁栖說話說的流利,也總是覺得這其中必然有着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但是一時也是想不起來,對着雁栖點了點頭,表明自己聽明白後,莞爾一笑。
“那……雁栖告退了,江王妃,您好好休息,稍後陛下會朝見江王,您大可……大可到處走走。
如果您願意的話。
待江王朝見之後,陛下會在偏殿為您和江王踐行,随後您就可以出宮了……”雁栖輕聲道,時而停頓着看看沐一一的顔色,卻發現這個女子嬌豔的面容上卻是沒有一點點的變化。
說完後爺隻是看到沐一一輕輕的點點頭而已。
“王妃好生歇息。
”
門被輕輕帶上,而沐一一對着門口又是好一陣的發呆。
轉過身來,恰好對着梳妝鏡,看到鏡中自己的臉,不覺的狠狠咬着嘴唇,閉起了雙眼,默默的壓着自己心中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