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告了個寂寞(一更)
李家仆人聽得一頭霧水,知府大人怎麽反而說起他們家老爺來了?
明明他們家老爺才是受害者啊!
“不是,這個……”李家仆人急了,忙著解釋,但話被打斷。
“一定是誤會了吵起架來發生了衝突,李大人怎能怨誠信醫館的人?
分明是李大人行事太魯莽衝撞了對方,對方想上門問個清楚,李大人又誤會駱誠去鬧事,派了家丁抓他,才再次發生衝突,對不對?
”越州知府又冷冷說道。
李家仆人,“……”
越州知府冷哼一聲,“李大人口口聲聲說,和誠信醫館的兩口子是一家人,卻派了仆人上衙門裡告狀,這還像是一家人嗎?
本府為官多年,這是頭一次看見,為了區區的禮節和爭吵,就來告家人的案子。
李大人的心胸,是不是太狹隘了些?
”
李家仆人要哭了,“大人,不是這樣的……”
“好了,既然是一家人,何必因為一點小事告來告去的?
這城中百姓,要是都像你們李家人這樣,一點點誤會爭吵就要來本府這裡告個輸贏,那本府還要不要辦公了?
真正的大事還要不要處理了?
這時候恰逢旱季,各湖泊江河的水位一天比一天下降,李大人有沒有借此機會巡查河段查看有隱患的河堤?
嗯?
”
仆人,“……”
“啪——”驚堂木重重拍在桌上,越州知府怒道,“雞毛蒜皮的家事,也值得拿到公堂上來說?
還不快退出去!
”
說完,越州知府袖子一甩,冷哼一聲走了。
走進後堂,越州知府冷冷看一眼前堂審案正堂那裡,心中冷笑著,他要是幫了李家人,將來,他會死得更快!
“威武——”兩旁衙役的威武聲響起,開始轟人了。
衙役班頭走來,不陰不陽說道,“我說,你還不快走?
要是別的什麽人半夜三更報假案驚擾了知府大人,早就被打得屁股開花了,你一闆子沒有被打,算你運氣好,還站著不走?
等著知府大人回過神來,再補你二十闆子?
”
一句話,將愣神的李家仆人嚇得回過神來,轉身就跑。
“哼!
”班頭朝左右揮揮手,“退了退了,都回去接著睡吧。
”
“走了走了。
”
“睡覺去,困死了。
”
大家罵著李家仆人多事,三三兩兩退下了。
李家仆人走出知府衙門的審案正堂,抹了把汗,騎馬又回了李家。
李二老爺已經派人喊來李二夫人,洗了臉,沐了浴,換了衫子,臉上青紫的一塊,也擦了藥,正攏著袖子,腳踩著火盆等著長隨回來回復消息。
這時,外頭有仆人說道,“二老爺,李祥回來了。
”
李二夫人走到書房門口去看,咦了一聲,“怎麽隻有李祥一人回來了,官差衙役呢?
”
“沒準真接去了醫館?
”李二老爺道。
長隨李祥哭喪著臉,走進了書房,“老爺,夫人!
”
李二老爺問道,“衙差呢?
”
“沒有衙差,我一人回來了。
”李祥歎了口氣。
“怎麽回事?
快說清楚!
”李二老爺眯著眼,大聲問道。
“知府大人說,老爺跟駱誠兩口子爭吵是家事。
知府大人說,家事不得拿到衙門去說,還說,要是家家都將家事鬧到他衙門裡,他就不必辦公事了,還說……”
“還說什麽?
一口氣說完!
”李二老爺氣得臉都黑了,心中想著,知府大人為什麽不管這案子了?
打人也不管了?
真是豈有此理!
李祥苦著臉,接著說道,“知府大人說,說……說老爺真要是閑的,不如管管河堤河道的事,說現在是旱季,各湖泊江河的水位一天比一天下降,正好查看河堤是否有險情,預備來年蓄水,家裡人爭吵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要拿到衙門去說了。
”
李二夫人看向李二老爺,“老爺,知府大人說的是什麽意思?
”
李二老爺也在想啊,他哪裡知道是什麽意思?
“會不會是,知府大人看在陸家的面子上,不敢得罪駱誠?
”李二夫人想了想,說道。
李二老爺冷笑,“不可能,如今的陸家,也就陸老太太還掛著個楚國公夫人的封號,光拿點俸祿,沒有封地,根本沒人怕她。
其他人,能有什麽地位?
陸夫人也不過是個淑人。
”
“……”
“陸家大兒和二兒的官職比我還低,陸家三兒更是連功名都沒有,雖說結親的是王家姑娘,但隻是訂親,還沒有成婚呢!
知府大人和陸家走得也不近,和王府也走得不近,怎會幫著駱誠?
不可能不可能。
”
李二夫人想不通,“那又是怎麽回事?
”
李二老爺不服氣地道,“哼,我管他是怎麽回事,知府大人不管,我自己來管,這筆帳且記著!
下回遇到那駱誠,我非得送他進牢裡吃牢飯不可,哼!
”
李二夫人卻不想惹事了,拍了下他的肩頭,“行了,這眼見到年底了,你就安生點,別跟個愣頭年輕人一樣上門跟人打架。
”
“……”
“要整駱誠,就想個好辦法整!
別鬧得再吃暗虧被人打!
”
李二老爺不服氣,“哼,下回?
下回我定要姓駱的好看!
”
……
駱誠離開李家,頂著朦朦月色回了醫館。
他開了側門的鎖,將馬兒停好,抱著灰毛卷球放進正屋一個角落的窩裡,洗了手,輕手輕腳上了二樓。
才進臥房,就聽床上的李嬌娘道,“半夜三更不睡覺,又去哪兒了?
”還打了了個哈欠。
駱誠揉揉額頭,“到外面走了走,看了下夜市。
”他走到床邊,將李嬌娘按回被子裡,“你怎麽醒了?
”
這個小女人,真是鬼精。
他走路的聲音,明明很輕了。
李嬌娘打著哈欠,沒好氣道,“冷醒的!
我睡著睡著,發現越睡越冷,摸摸床另一側,沒人!
我這才徹底醒了,這時候,你回來了。
你說你,大晚上的怪冷的,你跑出去逛什麽夜市啊?
”
她一陣無語。
“白天的時候,我聽人說,晚上雙柳橋那裡有擺攤賣桂花糖的,我去看了看。
”駱誠道。
“桂花糖啊?
味道一定不錯,買了多少?
買少了又沒我的份了,倆兒子就分光了。
”特別是那隻灰毛,要是隻買小半斤的話,基本沒別人什麽事。
“呃……,我去晚了,人家收攤了。
”
李嬌娘,“……”她掐了下駱誠的腰,“沒買到你還說?
饞蟲被你勾起了,你卻說沒有買到?
”還不如不說!
她吐了口氣,“睡了睡了。
你睡另一頭,給我暖暖腳。
”別想睡一頭騷擾她!
半夜跑出去,很久才回,是一大錯處。
沒買到桂花糖,是第二大錯處。
駱誠自覺地滾到床的另一頭睡去了。
李嬌娘馬上將腳伸進他的懷裡,“給暖暖。
”
駱誠挑眉,“不怕我撓腳心?
”
李嬌娘冷笑,“你敢!
看我不把你踹下床去!
”總喜歡半夜三更跑出去,還不跟人打招呼。
駱誠失笑,“不敢不敢。
”
“好困,睡睡睡。
”李嬌娘愜意地打著哈欠。
“嗯,三更天了,睡吧。
”駱誠抱著她的腳,不鬧她。
李嬌娘迷迷糊糊說道,“還是北方的冬天好啊,家裡有炕,南方的冬天就慘了,隻能靠暖水袋。
”她輕輕踢了踢駱誠,“你這個大暖水袋不在,我就睡不著。
”
駱誠聽著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微閉著眼沉思,炕?
炕是什麽?
他想問李嬌娘,但李嬌娘已經睡著了,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
第二天一早,李嬌娘醒來時,駱誠已經不在臥房裡。
後院中傳來他和春丫向二寶的說話聲。
李嬌娘伸了個懶腰,看向窗外。
窗外明亮一片,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天氣不錯呢。
隻是,風刮得大了些,樹枝被吹得沙沙作響。
李嬌娘縮了下脖子,忍著寒冷起了床。
她前世是北方人,雖然北方的冬天十分寒冷,但家家戶戶的屋裡並不冷。
城裡有暖氣,鄉下有火炕。
進屋就得脫大衣。
可穿越來後,她居然成了南方人!
早就聽說南方人過冬天,靠的是一身硬氣,就一個字,扛!
李嬌娘搓搓手,扛吧!
……
樓下,駱誠問著二寶和春丫,“你們聽說過炕沒有?
”
二人對視一眼,一起搖搖頭,“沒有。
向二寶又問,“駱誠哥,那是什麽?
”
駱誠皺了下眉頭,“你們嬌娘姐說,北方人的家裡有炕,不冷,你們都沒聽說過?
”
春丫搖搖頭,“駱誠哥,我們是南方人啊,我到最北邊的地方,就是越州這裡。
”
向二寶說道,“我也是。
”
駱誠心說,他也是,到過的最北邊的地方,隻是越州城。
看來,他得問個北方人,這個炕是什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