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回到府門,便有鞭炮齊鳴,大家一擁而出,把他團團圍住迎了進去。
就連國公府的福伯和黃嬷嬷都來了,瑞兒也從宮裡接了出來。
謝如墨雙手抱起瑞兒,騎在自己的肩膀上,威風凜凜地進了正廳去。
瑞兒都樂壞了,雙手扶着他的額頭,笑容咧到了耳朵後面去,眼底滿是對姑父的孺慕之情。
進了正廳,謝如墨将瑞兒放下,先問了一遍他的功課,聽得如今是在宮裡頭做伴讀,得太後和太傅的誇獎,謝如墨連連豎起大拇指,贊他勤奮努力。
瑞兒看向小姑姑,有些羞赧,但更多的是歡喜。
宋惜惜眉目綻放,眼底卻始終盈着一抹水霧。
慧太妃本來想着等兒子來給她磕頭請安,都等不及了,非得要出來與他見了面,看到他瘦了這麼許多,心裡難受得緊。
飯菜端上來了,無比豐盛,慧太妃沒有同他們一起吃,讓他們盡情地暢所欲言。
謝如墨很餓,但隻吃了些清淡的,放在離他很遠的豆腐,他下了好幾次勺子。
倒是宋惜惜給他布的葷菜,他隻吃了一小點,便沒有再吃,且有兩三次捂住胃部的動作。
宋惜惜看出端倪來,淚水瞬間沖上眼眶,轉身便出去派人請丹神醫。
大家也是看出來了,心疼之色言溢于表。
謝如墨放下筷子,拉着宋惜惜的手含笑道:“沒什麼大礙,犯不着把丹伯父請過來,腸胃的事慢慢調理便能好的。
”
于先生道:“叫他診個脈,大家也放心。
”
沈萬紫問道:“是在亞塔木的時候,把腸胃弄壞了嗎?
沒吃的沒喝的,是不是連樹皮和雪都吃了?
”
謝如墨三言兩語掩飾過去,“有吃的也有喝的,糧食是艱難點,但有草原送的風幹肉,每頓吃上幾塊,能填飽肚子的,時常還能生火煮水,不至于要吃雪。
”
這話倒是不全假的。
但風幹肉哪裡能一頓吃上好幾塊?
有時候一天都隻吃一塊,撕開一點點地吃。
在上貔貅山之前,确實也是吃雪的,因為白霧山生火容易暴露蹤迹,直到攀上貔貅山,才能生火煮水,但也不多。
宋惜惜知道實際情況很惡劣,他不過是粉飾罷了。
攥緊他的手,心裡難過得一塌糊塗。
丹神醫帶着青雀來的,青雀的藥箱很大一個,壓得腰都彎了。
謝如墨起身行禮,丹神醫看着他瘦了一大圈的臉,微微歎了口氣,“安全回來就好的,坐下吧,我給你診脈。
”
“沒多大事。
”
“伸出手來。
”丹神醫沉下臉來。
青雀拿出墊子,謝如墨隻得把手擱上去,丹神醫一邊診脈一邊問症。
謝如墨輕描淡寫隻說了腸胃有些不适,沒别的症狀。
丹神醫也沒反駁他,診脈之後便開方子,一開就開了三道方子。
他也沒說方子是治療什麼的,隻吩咐三碗藥每天服用,早中下午,一頓不能缺。
宋惜惜見狀,擔憂地問道:“情況嚴重嗎?
”
丹神醫瞧了謝如墨一眼,道:“不算要緊的,好好養着就是,他是受過一點外傷,加上三餐沒吃好,落了點病根。
”
謝如墨本來緊張地看着他,聽他這樣不禁微微松了口氣。
宋惜惜自然不信,但沒有追着問,隻是問了這方子要吃多久。
丹神醫道:“先吃半年看看吧。
”
說着,從藥箱裡頭不斷往外掏成藥,一瓶一瓶地擺放在桌子上,“一日三頓藥,就着這些成藥用。
”
宋惜惜拿起看,别的不懂得,但治療外傷的藥也有,顯然他是有傷在身。
丹神醫道:“還有一樣要囑咐的,你們夫婦随我進内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