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娶妻随妻
沈易則深情地在她額頭親了一下,看到不遠處走過來的兩個人,輕輕拍了拍林溪肩頭。
“林溪,人來了。
”
聞言,林溪站直了身體。
許博聞遠遠看到林溪靠在沈易則身上,看得出他們感情很好,女兒幸福,他心裡多少好過一些。
“許書記,許太太。
”
沈易則客氣地打招呼。
林溪可以不說話,不吭聲,但他不能。
“林溪,我誠心來給你的生母道歉。
”
時隔二十七年,唐靜娴再次見到那張曾經讓她嫉妒,讓她生恨的臉。
自己郁郁寡歡的二十七年,何嘗不是拜她所賜,活着的人從一開始就輸給了一個死人,她的這二十七年活得多麼可笑!
如今已經年近半百,生命已經敲響警鐘,還有什麼好争的?
現在所做之事,不過是為了讓曾經為她綢缪的親人沒有後顧之憂,也讓自己心安罷了!
不管怎麼說是她欠了梁如惠,所以,她心甘情願來道歉!
唐靜娴站在梁如惠的墓碑前,認認真真地三鞠躬,感慨道:“梁小姐,沒想到我們倆再次見面是這樣的場景,是我騙了你,害你一氣之下離開帝都。
但是老天是公平的,不是我的即便我争到了,也注定是不會幸福的。
可惜我明白的太晚,若有來生,我一定不會再和你争,不求你原諒,隻求孩子們能夠不再陷在過去的恩怨裡,去過他們該過的生活。
”
這會兒林溪看着唐靜娴微微佝偻的背影,心裡有些同情,她這輩子其實也挺可憐。
林溪轉眸看了看許博聞,他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之前沒有給自己母親可靠的肩膀,跟唐靜娴結婚後又沒有擔起一個做丈夫的責任。
兩個女人的凄慘皆因他而起。
許博聞似乎感受到了林溪寒涼的目光,微微側頭與她目光撞上。
林溪并沒有閃躲,怨恨就是怨恨,她不想僞裝。
許博聞深深吸了口氣,林溪的怨恨他看得懂。
沈易則攬着林溪的肩頭,将父女二人的表情盡收眼底。
出陵園的路上,誰都沒有說話,一直到門口林溪輕聲開口,“許書記,我想要的已經達成,這件事算是翻篇了,從今以後我們相安勿擾!
我是林溪,梁如梅和林正安的女兒。
”
許博聞神色怔了怔,林溪怨他,這一點他很清楚,也知道她心裡的怨恨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化解的。
“小溪,我不逼你,你好好的!
遇到困難給我打電話,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你的父親。
”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得到女兒的諒解,顯然也不可能是這一天半日,許博聞身居高位怎麼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很多事情,眼下無解,就隻能交給時間。
“林溪,這件事也壓在我心裡幾十年了,今天說出來,我也心安了,謝謝!
”
林溪垂眸沒有接話,她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唐靜娴心安了,她的生母卻隻能長眠地下。
畢竟兩者沒有直接的關系,她已經為自己的欺騙行為付出了代價,似乎沒有理由揪着不放。
回去的路上,林溪并沒有達成所願的釋然,心裡并不輕松。
“老婆,别忘了答應我和媽的事,别再這麼悶悶不樂。
要不我們出去散散心,回來之後輕裝上陣。
”
林溪抿嘴笑了,“你最近很閑嗎?
”
“老婆是天,什麼事都沒有陪老婆重要。
”
“年底的業績不好,我會考慮換個執行總裁。
”
“也行,我就提前退休,你拍戲我就去現場照顧你。
”
“沈易則,你的追求去哪兒了?
”
“在你身上啊,你就是我的追求。
”
小鵬開着車,雞皮疙瘩起一身。
難怪秦副總私下說不敢給老闆開車,這狗糧不停地喂,單身狗不是虐死的,是撐死的。
“那沈總想去哪兒散心?
”
“我聽林總的,林總說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
林溪沉默了一瞬,小聲嘟囔道:“其實我還真有個想去的地方。
”
沈易則微微坐直,垂眸看着她,“哪裡?
我們明天就去。
”
“滇南。
”
林溪說出來的時候,沈易則楞了一瞬,想想也确實應該去看看。
他點頭道:“是應該去一趟,我讓秦川訂票,我們明天就去。
”
“沈易則,你瘋啦?
說走就走,公司還要不要了?
”
“公司的事我會安排好,你放心吧,你的錢袋子隻會越來越飽滿,不會癟下去的。
”
林溪回到家,跟梁如梅說了要去滇南看看,沒想到梁如梅竟然也要求跟着一起去。
“溪寶,我也去,畢竟在那裡住了将近八個月,還挺懷念跟如惠一起生活的日子,日子雖然簡單,但有希望。
”
“媽,你的身體能行嗎?
”
“怎麼不行,我身體沒問題,你不用擔心,你是不是嫌媽是個電燈泡?
”
林溪哭笑不得,“我怎麼會嫌棄你。
”
梁如梅抿嘴,“嫌棄也沒用,這次我跟定了。
”
見母親堅持,林溪也就不再說什麼,給沈易則打電話讓他多訂一張票。
說完訂票的事,林溪想了想還是給霍思遠打了個電話,唐靜娴的轉變太大讓她想起沈易則的話,難道真的是她身體有問題?
霍思遠接到林溪的電話之後就立刻調閱了唐靜娴的檢查報告,竟然是乳腺癌,還有中度抑郁症。
晚上得知這個消息,林溪和梁如梅唏噓不已,這個女人靠手段得到了許博聞,卻也是半生寂寥,郁郁寡歡。
……
三人到達滇南已經是傍晚,從機場到縣城酒店坐了三個多小時的車。
在樸素的小縣城住下之後,梁如梅有些吃不消,在客房休息。
林溪和沈易則出去轉悠看看有沒有什麼特色小吃。
兩人從來沒有到過這種地方,走在路上有種回到了八九十年代的感覺,不到六點鐘,街上已經沒有什麼人。
跟申城真的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現在這個小縣城還這麼落後,你說二十七年前會是什麼樣子?
”
沈易則笑着攬着她的肩,“能有現在這個樣子,政府也是花費了很大心血的,這是精準扶貧工作的成效。
别說二十七年前了,十年前的樣子怕是都落後得不敢想。
”
兩人邊走邊看,看一家涼糕店門口排了挺多人,林溪就讓沈易則也去排隊。
自己在旁邊的一家米粉店點了一碗招牌米粉。
沈易則看着坐在路邊吃米粉的人,無奈地搖頭,林溪現在使喚他得心應手。
他提着涼糕坐過去的時候,林溪的米粉已經吃完。
“好吃嗎?
”
“還可以,挺好吃的。
”
“為什麼不給我點一碗?
”
林溪眨眨眼,仿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你會吃嗎?
”
“你能吃我為什麼不能吃?
”沈易則不明白她這是什麼邏輯。
“沈總是含着金湯勺出生的,你會願意坐在路邊吃米粉?
”
沈易則寵溺地笑了,嗓音綿柔,“娶妻随妻,給我點一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