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在這兒做什麼？
”

　　孟晚棠居高臨下看着那個小女孩兒，眼神很冷，沒有半點濟世救人的菩薩目光。

　　小姑娘仰着頭疑惑地看着孟晚棠，語氣怯生生，眼神十分大膽：“你是誰？
”

　　說出口的話，卻十分有分寸。

　　孟晚棠笑了：“你在我家的大門口，你問我是誰？
”

　　“你就是孟神醫？
”

　　小姑娘瞬間站起來，一臉吃驚地問：“你就是孟神醫？
你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會是神醫呢？
”

　　“哦，你要找那個年紀大的孟神醫，那不好意思，這兒沒有，勞煩你到别的地方去找，别在我家門口呆着了。
”

　　孟晚棠拿出鑰匙，打開診所的門走進去。

　　小姑娘也跟着進來，看到孟晚棠開始打掃衛生，嘴角一撇：“切~你根本就不是孟大夫，你就是個打掃衛生的。
哼，我就要在這裡等，等孟大夫來了，告訴她你多可惡。
”

　　“那你等吧。
”

　　孟晚棠這小姑娘對自己不信任，還特别有敵意。
她自認為記性還不錯，應該也沒見過這個小姑娘，更不可能得罪人家。

　　怎麼這個小姑娘，對自己的敵意這麼明顯呢？

　　“你找孟大夫給誰看病？
”孟晚棠随意地問。

　　小姑娘說：“給我媽，我媽病了，要死了，我想讓孟神醫救救她。
”

　　“……”

　　這小姑娘是不是缺心眼兒？

　　“你媽媽都要死了，你還在這裡呆着，不快點帶人給你媽媽看病？
”孟晚棠放下拖把，就要去拿醫藥箱，還不忘問，“你媽媽是什麼症狀，什麼病？
你知道嗎？
”

　　那小姑娘忽然警惕：“你又不是大夫，你問這些話幹什麼？
”

　　“我和你說了，我就是孟大夫，你要是想救你媽媽，你就把你媽媽情況說一下，我看看需要帶什麼，然後去救她。
”

　　孟晚棠知道救人要緊，因此特别嚴肅的跟小姑娘說。

　　那個小姑娘反而往後退兩步，跑到門口：“你就是個騙子！
”

　　“……”

　　孟晚棠沉默，看來這個小姑娘的母親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她放下醫藥箱，繼續拖地。

　　又拿起雞毛撣子，撣了撣藥櫃上的灰塵。

　　等她打掃完衛生沒多久，一個女同志扶着另外一個女同志從外面走進來。
後面進來的女同志，面色蠟黃，看上去情況不太好。

　　“孟大夫，這是我姐，她肚子不舒服，你幫忙看看是什麼情況。
”

　　“坐。
”

　　孟晚棠坐在桌前，讓女人把手伸出來，“我先給你把個脈。
”

　　女人照做。

　　旁邊的女人緊張地問：“孟大夫，她沒事吧？
”

　　“我還沒把脈。
”孟晚棠說話的時候，按住女人的脈搏，“張開嘴，再伸出舌頭我看看。
”

　　女人很聽話。

　　孟晚棠戴着口罩，看不清楚臉上的神情，但是她微微蹙起的眉心，看得兩個女人心裡都很虛。

　　“平時幾點睡覺？
”

　　孟晚棠問她。

　　“我兩個兒子，有倆孩子都是我帶的。
倆孩子夜裡要醒好幾次，我斷斷續續地能睡四個多小時。
”女人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她相當不安地問，“大夫，我身體沒事吧？
”

　　聽到她這麼說，孟晚棠眉心又皺了皺：“你現在必須要好好休息，能做到嗎？
”

　　“大夫，我要是睡覺了，孩子誰帶？
”孫桂英一下就急了，“我倆兒媳婦要上班，我要是不帶孩子，她們明兒沒辦法上班。
”

　　“那你的命就不重要了是嗎？
”孟晚棠理解她，但是不理解她為了孩子，可以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

　　孫桂英把手抽回來，語氣也不太好：“大夫，你就給我開點藥的了。
我回去吃藥就行。
”

　　“你的肝髒出現了問題，光是吃藥，不改善作息，不積極配合治療。
吃藥也于事無補，還會加重病情。
你最好再去大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
”

　　孟晚棠沒給開藥，而是讓病人走了。

　　好言難勸該死鬼。

　　對方執意去死，她也沒辦法。

　　藥，她更沒辦法給開，免得對方把她的藥當成是救命的藥，吃上就以為會好點，那就麻煩了。

　　“大夫，你給我開點藥吧？
”

　　“你去醫院做個檢查，從醫院拿藥吧。
”孟晚棠委婉地拒絕。

　　孫桂英一下就發脾氣了。

　　她猛地起身，指着孟晚棠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就是個庸醫。
我讓你開點藥，又不是不給你錢，你憑啥我不給我開藥？
”

　　“哦，我不想開就不開，有什麼問題嗎？
”孟晚棠淡淡地瞅着她，“我再說一次，你現在立刻去醫院，說不定還有得救。
”

　　“呵，你就是個廢物，根本就治不了病，還在這裡開什麼診所，我看你這個破診所，趁早關門算了。
”

　　孫桂英罵罵咧咧地從診所出來，非但沒走，還站在門口罵了半天。

　　“姐，你别罵了，人家大夫也是為了你好。
你還是先去醫院看看，做個檢查，看看醫院的大夫怎麼說的。
”

　　孫美英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她覺得她姐姐有點不可理喻，又覺得孟晚棠這個大夫不行。

　　她姐姐想吃藥，就給她姐姐開點藥不就行了。

　　真的是送上門的錢都不要。

　　還開門做什麼生意。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還說帶我來看個很厲害的醫生，結果就這玩意？
什麼東西！
以後你也别來我們家了，我看見你就煩。
”

　　孫桂英一下子甩開孫美英自己回家了。

　　她覺得自己身體好得很，到一個胡同裡，找個老太太，喝了一碗水就高高興興地從家裡回來了。

　　有人在診所外面罵人，很影響診所的生意。

　　孟晚棠覺得今天可能沒生意了，誰知道那個小姑娘竟然站在門口，大聲問她：“你為啥不給那個老太太開藥，是你不會看病，不敢給她開藥嗎？
”

　　是巧合，還是故意的？

　　孟晚棠忍不住挑了下眉。

　　不管是巧合，還是意外，她都承了這個小姑娘的情。

　　“她的病需要做手術治療。
否則，她沒幾天好活的。
如果她早點過來，我或許還有辦法。
現在，必須做手術，我才能輔助治療。
”

　　中醫很神秘，也很神奇，但并不是救世主。

　　它也有治不了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