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趙秋彤将老夫人氣暈了過去。
鳳儀宮裡,皇後也差點沒被三皇子氣死。
她淩晨醒來,問月寒殿的事情發展,情姑姑如實告知,聽聞事情沒辦成,反而被三皇子賣得幹淨,她又怒又氣。
好不容易等着天亮,她便催着人傳三皇子進宮。
三皇子先去了趟曹家,才進地宮。
皇後終于等到了人,斥責的話還沒出口,三皇子率先将她殿中伺候的人都趕了出去,皇後不解,“老三,你瘋了嗎?
為什麼要說那些是母後所為?
”
“瘋的是母後。
”三皇子沉着臉看她。
“你什麼意思?
”皇後蹙眉。
“母後自以為瞞的很好的事,其實父皇早就知道了。
”三皇子怒道,“他一直在隐忍,因為他不想他的兒子們,因為有一個不檢點的母後而被人指指點點。
可母後您呢,您做那些荒唐事時,可曾想過自己的孩子?
您沒有,您問孩兒為何承認是您謀劃了昨晚的事,因為孩兒擔心,我若不承認,您那些醜事就會被翻出來。
”
“你……你知道了什麼?
”皇後本就因流血過多而泛白的臉,徹底沒了血色。
皇後第一反應就是她和情姑姑的事暴露了。
她這反應在三皇子看來,就是心虛、心慌,他冷笑道,“孩兒什麼都知道了,知道您淫亂後宮,知道您懷了野種。
”
“放肆。
”皇後掙紮着起身,怒道,“本宮懷的是陛下的龍嗣,是你的弟妹,你休要信口胡說。
”
她暗暗松了口氣,不是她和阿情的事。
“您還不承認,兒臣都看見了,您脖頸處的痕迹,孩兒都替您丢人。
”三皇子壓低了聲音,“孩兒親耳聽見父皇讓王院判盡快給他調理身體。
母後,您想想,這兩年宮裡是不是再沒嫔妃懷孕?
那是因為父皇的身體出了問題,根本就無法再讓女子有孕。
可您胡來便罷了,偏偏還懷上了野種,這叫父皇怎麼忍您?
所以,他急着調理身體,急着想要别的子嗣,因為一旦您的事敗露,我和老四都沒有機會了。
”
皇後先是羞惱,繼而是憤怒,而後驚出一身冷汗。
這兩年後宮确實再無有孕的消息傳出,她隻當皇上是年紀大了,并未在意,還省了她動手的麻煩,她已有兩個兒子,若不是上次皇上說再想要一個公主,她都不曾動過這個念頭。
可若老三說的是真的,那皇上知曉自己身體,為何還要說出想要公主的話,還給她送了助孕藥?
還有,那日寵幸她的就是皇上,雖燈光幽暗,她看不清皇上的臉,但她當時意識清醒,若換了人她定能察覺。
她有感覺的,那晚的人和先前寵幸她的都是同一人,都是皇上,她沒有過别的男人,她肚子裡的就是皇上的孩子。
“你被人蒙騙了,母後從未有過其他的男人。
”皇後試圖解釋,“你告訴母後,是誰在你面前這樣冤枉母後的。
”
三皇子心裡生出無限失望,“您還狡辯。
”
那吻痕是情姑姑留下的,皇後無法跟自己的兒子說,她和一個奴婢恩愛,那同樣會讓兒子覺得丢人。
她隻能再次強調,“皇兒,母後懷的就是你父皇的孩子,這其中定有什麼誤會,說不定他已經調理好了。
你去請你父皇來,母後可與他當面對質,皇兒,别被人挑撥了你我母子的感情。
”
她不知老三究竟是怎麼知道皇上身體情況,繼而認定她亂來的,但她直覺是有人在離間他們母子。
“叫父皇來,又用曹家地勢壓着他承認嗎?
”三皇子冷漠地看着皇後,他沒想到她竟這樣無恥,那吻痕他不會看錯,她卻能裝得這樣理直氣壯,這樣無辜。
以往他覺得母後強勢歸強勢,但在他心裡的形象是高大威儀的,原來竟是這樣的寡廉鮮恥,敢做不敢當。
他起身,“我不會請父皇來的,我都嫌髒,父皇隻會更嫌髒。
”
父皇也不可能調理好,若他真的調理好了身子,沒道理年輕的雲貴人沒懷上,母後這把年紀反而懷上了。
種種迹象,無論母後如何狡辯,事實就是她與人苟且。
可她到了這份上,還不肯承認。
皇後不可置信的看着三皇子,他臉上滿是厭惡,嫌棄,皇後腦中突然有個可怕的念頭,她問道,“本宮昨日摔跤,是不是你動的手?
”
他昨晚的反常,還有她摔倒時,他恰好在旁邊,以及他現在臉上的嫌惡,讓她不得不如此懷疑。
她在三皇子心中的形象已轟然倒塌,三皇子再也沒了往後的懼意,他直接便承認了,“難不成母後還想要一個野種,将來和我稱兄道弟嗎?
”
竟真的是他!
“混賬。
”皇後氣得抓起身邊的枕頭就朝三皇子砸去,“你怎敢!
”
怎敢弑母。
這話皇後到底顧念母子親情,沒說出來。
三皇子避開。
皇後狂怒,“來人,将三皇子押下去,給本宮打,打到他腦子清醒為止。
”
然而,無一人進來。
三皇子撿起枕頭,丢回床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坐在床上的皇後,“不清醒的是母後,您置兒臣前程不顧,自己不思悔過,反而要打兒臣,母後,您當真讓兒臣失望至極。
”
說罷,他看也沒再看皇後一眼,轉身出去了。
皇後心口疼得厲害,她從沒想過,親生兒子會對她下手,她捂着心口,喊道,“來人,來人……”
情姑姑緩緩入内,她走到皇後跟前,“娘娘有何吩咐?
”
“去叫陛下來。
”
情姑姑未動,“娘娘,因為昨晚之事,陛下下令将您禁足鳳儀宮,殿中的人也已遣散了大半,奴婢出不去的。
”
“那老四呢?
”皇後突然想起自己的小兒子,自己被禁足,他定也好不到哪裡去。
“四殿下也被禁足。
”
皇後身子虛脫地靠在床頭,她擡手扶了扶額頭,細細思量這一場變故。
往日見她頭疼便殷勤替她按揉的情姑姑,此刻沒有上前,她隻靜靜站在那裡,皇後亦察覺她這一變化,眼睫顫了顫,試探道,“阿情,替我傳個信給大哥。
”
無人應答。
皇後的心猛然一沉,再沉,落入無底深淵,“為何要背叛我?
”
“阿情從未背叛過娘娘。
”情姑姑笑了笑,“從來都不是您的人,何來背叛。
”
皇後用力閉了閉眼,“那你是誰的人?
”
“誰的人都不是。
”
“既如此,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
”皇後雙眸赤紅,緊緊捂着心口,她發現情姑姑帶給她的痛,比三皇子更甚。
情姑姑依舊不遠不近地站着,沒有回話,隻那樣冷漠地看着她。
皇後暴怒,“這宮裡頭,還有誰比我對你更好?
你說啊,你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做?
”
“朕來告訴你,她為何這樣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