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
”
謝北夢輕輕淺淺念着。
名叫芙蕖的丫頭立時湊上前道:“奴婢在!
”
“你倒是讨巧,不像某些人,看着就讓人讨厭。
”
這話意有所指,在場衆人紛紛将目光投向那還在行禮姿态的侍郎千金。
心知那女子是在李叔人等計劃之内,受了無妄之災罷了,謝南栀多少有些不忍,上前解圍。
“這女子也知錯了,二妹妹便就此作罷吧。
”
她剛一開口,就得了那女子一枚感激眼神。
謝北夢卻是不情不願,但也不想同謝南栀就此鬧翻,誰知道謝南栀手上還有多少好處呢,因此最後隻得興緻缺缺的讓人離開。
“這女子沖撞了謝二小姐,謝二小姐還如此輕易的讓人離開,可真是宅心仁厚。
”
素來打着柔弱善良名頭的謝北夢非常受用着誇獎,短短時候連着幾回讓她滿意,謝北夢略一回頭,好好打量了下芙蕖。
“你可願跟着我?
”
珠兒離開後,府上幾次給謝北夢配大丫鬟,可惜不是被謝北夢問責,就是被謝北夢趕出岸庭院,總之沒有一個合心意的,現眼下遇着個合眼緣的,她也樂意多問兩句。
芙蕖等的就是這話,當即連連跪謝。
“奴婢願意,能跟在二小姐身邊,簡直是奴婢修了十世的福氣!
”
“那你便跟着我一同回府。
”謝北夢拍案定闆,随後想起來什麼一樣扭頭看向李叔,“掌櫃的,這人我能帶走嗎?
”
“能!
自然能!
整個店都是小姐的,一個丫鬟有什麼。
”李叔連連點頭道。
總覺得哪裡有幾分不對,段容音瞥了眼謝南栀,見她神色如常,隻得暗道自己多想。
有意讓北夢别收那個叫芙蕖的,可看着自家女兒自打臉被毀後終日便郁郁寡歡,到底有些不忍。
原先珠兒在的時候還好,現如今珠兒走了,她來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越是想下去,段容音便越發打消念頭,不住安慰自己,不過一個丫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
一番詢問,三人就要離開,相繼登上馬車,謝南栀斷後,眼見就要上去,突的想起什麼,又放下腳。
“金玉閣的賬本有點特殊,我去找掌櫃的拿來,今晚上二妹妹先行過目。
”
說着,謝南栀轉身離開,進店。
段容音掀着車簾,謝北夢立時懂了,兩人目光直勾勾盯着謝南栀一舉一動。
“掌櫃的,你今日先将賬目拿給我,我二妹妹今晚提前過目。
”
背對着馬車謝南栀高聲問後又低聲道:“那侍郎千金是哪家侍郎千金?
”
李叔笑眯眯應道,“稍後,這得讓小厮去拿。
”說着,指使個小厮往内室奔去。
“掌櫃的,那邊有客人要咱們開個證明。
”
“恰巧”一小厮湊上來道。
金玉閣算是個招牌,百姓間送人也有牌面,有些用于親戚往來的,經常來開證明,以鑒值錢。
謝南栀退到一邊,好似與李叔沒什麼接觸了,但眼睛卻清楚的看見李叔在那紙證明外寫了個曲字。
曲!
皇後母族,她就說剛剛那姑娘怎麼看着這樣眼熟,原是曲家二房曲侍郎的嫡女。
說起曲家那可真真是了不起的豪門望族。
當今聖上乃是開朝君主,曲家卻是前朝的豪門望族,曲老太爺從龍之功不說,更是皇帝的嶽丈,膝下兩個兒子,大兒子正是當今丞相,二兒子乃禮部侍郎,前世她記得,再過不久就要因功晉為吏部尚書一職了。
李叔他們還真真會挖坑。
謝南栀想着謝北夢日後再見那女子的驚愕,不由暗笑不止,好在她背對着門口,是以謝北夢與段容音什麼都瞧不出來。
謝北夢甚至還收那份謹慎,頗為得意道:“爹爹都訓斥她了,她肯定是礙于爹爹,不會出事等我,再說,她估計也是怕我将她去青樓的事情告知七皇子,這才百般順從。
”
理由也合理,謝南栀也實在沒有什麼異狀,眼見着謝南栀接過賬本就要轉身,未免謝南栀借此挑事,段容音放下簾子,喃喃道:“但願吧。
”
她總覺得哪裡不對。
可她哪裡知道,芙蕖這枚棋子,不是謝南栀為了對付她和謝北夢的,而是太子慕雲宸!
“小姐貌美如花,為何要帶着面紗?
”
馬車内,芙蕖望着謝北夢的臉好奇問道。
謝北夢臉色一僵,一會功夫語氣已然狠惡,“怎麼,我的臉傷着了就不是太子妃了?
”
“不不不,奴婢隻是聽說有家胭脂鋪子叫流胭樓,連有些傷痕都能遮擋呢!
”
“哦?
真能傷痕都能遮擋?
”
謝南栀聽見這麼一句,就知道謝北夢已然激動的不成樣子,對于她接下來死活要去流胭樓的行為也不做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