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爹爹平日裡也總愛這麼說。
”謝北夢松一口氣的同時還不忘把謝嚴拉出來說事。
謝南栀不置可否。
段容音也連連道歉補救,“都是姨娘不好,之前糊塗,南栀你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之前心瑤……呸,段心瑤,她傷着你哪了?
不如回府請大夫瞧瞧?
”
這麼副慈藹的樣子倒是少見。
前世段容音的醜惡嘴臉在謝南栀腦海中一幅幅轉過,最後定格在死不瞑目的那一幕。
心下一寒的同時,謝南栀扭過頭去,避開謝北夢與段容音的目光諷刺一笑。
如今這母女兩為了她手上幾個鋪子将段心瑤棄之敝履的情形,像極了前世謝北夢為了讨好慕雲宸把整個将軍府出賣的時候。
“大姐姐,我……”謝北夢拉扯着謝南栀臂膀,想要說些什麼,謝南栀卻是撫開她的手,下了馬車。
此時,将軍府已到。
不理身後兩人,謝南栀徑直回了汀蘭苑。
委實是這兩人的做派令她作嘔,一秒都不想看見這兩人。
謝北夢和段容音卻是不知這麼一段,隻當謝南栀是對段心瑤的事還耿耿于懷。
這怎麼能行!
她的嫁妝還沒着落呢!
謝北夢挽住段容音的臂膀哭訴,“娘親,太子如今本就嫌棄我這張臉,爹爹又曾言明不會為了我這麼個庶女出頭,再沒有個像樣的嫁妝撐場面,女兒,女兒還不如不活了!
”
到底是親生的女兒,自小捧在手心裡疼寵長大的,這麼一番苦惱,段容音立時滿口答應,必定會把謝南栀的那些個鋪子弄來添嫁妝,這才哄得謝北夢重新喜笑顔開。
“那娘親先忙,女兒就先帶着芙蕖下去,不打擾您了。
”
看着人離開,段容音扶額靠在座上,頗為頭疼眼下的局面。
思來想去,覺得謝嚴那邊是靠不住,段容音吩咐下人備車。
她要回趟段家,解鈴還需系鈴人,眼下也隻有讓段心瑤來将軍府跟謝南栀賠罪,哄的她高興了,松口把鋪子徹底交給她們,才算是好。
下定決心,段容音就啟程去了段家,隻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她在段家會是那樣一種狀态。
“跪下!
”
段家松鶴堂中。
段容音剛一進門,就被段老太太嚴聲怒斥,指着鼻子好罵了一頓。
半晌光陰過去,段老太太停嘴,段容音才雙眼噙着眼淚擡頭,看着上首的老太太,還有老太太身旁一左一右端坐的段夫人和段心瑤。
“好,好,真是好一個段家!
”
氣到發顫的音調響起,段容音扶着身旁丫鬟的手起身,怨恨看向上首三人,冷言冷語毫不吝啬。
“母親可别忘了!
段家能有如今,都是誰的功勞,沒有我,母親你可還在那破牆爛瓦裡頭住着,現在倒是忘了個幹淨,呵!
我倒要看看,沒了我,日後段家這種破落戶要靠什麼在京城立足!
”
段容音冷臉離開,回到将軍府時卻幾乎是半個淚人,謝北夢聽聞這消息,又是急急趕了過去。
母女兩個具體說了什麼,謝南栀是不知道的,安然用了晚膳後,才收到一直潛伏在府内的悅來的消息。
“芙蕖遞了消息來說,段容音怕是跟段府徹底決裂了,果真如小姐所料。
”
“我不過想想計策罷了,具體還要你們去做,眼下還要麻煩你再派人去段心瑤那邊挑唆幾句。
”
謝南栀壓低着聲,在府内的藏書閣中與悅來交代,也怕屋外的竹兒和玉兒聽到。
悅來謙虛應下,随後又試探道:“小姐不信任竹兒和玉兒?
那為何還要留她們?
直接換咱們的人就是。
”
“不是不信任她們,隻是玉兒性子太過單純,有些事情不能不瞞着她,至于竹兒……你們可以好好查查。
”
“小姐放心,屬下必定竭盡全力。
”
“冰雪她們呢?
她們如今在哪?
做些什麼?
”聽悅來如此說,謝南栀不由想起那個行事作風強硬如男子的冰雪來。
她們一行人去了哪裡。
誰知,出乎她意料,悅來聽到這個問題,面色尴尬,微妙至極,唇瓣蠕喏半天才道:“冰雪她們另外有事,現在可能無法調動,具體……具體小姐您等冰雪回來同您說,現如今您有事,盡可囑咐我來辦就好。
”
斜瞥着悅來,謝南栀好生将人打量了遍,看的悅來額角冷汗直冒,最後到底還是什麼都沒過問,讓悅來逃出一劫似的下去了。
可她這心裡卻是越發好奇。
冰雪等人究竟做什麼去了,有什麼不能說的,還是有什麼不能跟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