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爍頓了下,說:“你等着吧!
”
接着,電話挂上了。
大約過了五分鐘,陸爍從别墅裡走出來,他穿着黑色休閑褲上面是高領毛衣……修長指間夾着一根雪白香煙。
晚風,吹拂着他修剪整齊的發梢。
看着英挺勃發。
葉白往前走了一步,兩個相同英挺的男人對峙着,葉白先開了口:“我想見一見陸幽。
”
陸爍捏住香煙頭,将它熄掉。
他看着葉白,反問:“你想見她,但是你問過她想不想見你嗎?
葉白,真有你的啊,你就是覺得我妹妹跟章柏言睡過有了孩子賴給你是不是?
你是侮辱你自己呢,還是侮辱我妹妹呢……陸家缺撫養費嗎,需要你當這個冤大頭嗎?
”
他實在氣不過,說了幾句狠的。
“給不了她幸福,就别招惹她!
”
“是你自己求着她複合的,你一屁股的不幹不淨,陸幽說了半句難聽話沒有……最後反倒被你扣了屎盆子!
葉白,今天我就放一句話給你,你跟陸幽沒有可能了,别說是我父母就是我這個當哥哥的也不會同意她再跟你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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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在一起幹什麼呢?
喜歡被冤枉,還是喜歡被你糟踐?
”
……
他忍不住,一拳打了過去:“真夠混蛋的!
”
葉白沒有還手。
陸爍打了幾下,就收了手。
他整整衣服:“我不是出氣了,而是不值當!
葉白,從今以後别再來了,你跟陸幽正好也沒有再領證,什麼牽扯都沒有……也好,分得幹幹淨淨!
”
陸爍轉身離開。
葉白倒在車身上,半響才站直了身體,他問:“那個孩子呢?
”
陸爍步子一頓。
他思索了一下,輕聲反問:“你不是說是章柏言的嗎?
既然是章柏言的孩子,跟你又有什麼關系?
想要孩子,找那個吉娜幫你生,我想她應該很願意。
”
葉白身子重重砸在車身。
半天都起不來……
庭院裡小孩子的聲音,越來越近,小陸茴跟哥哥姐姐躲貓貓,躲到門口來了。
她看見了葉白。
小孩子不知道大人的事情,她歡快就想跑出去,去抱抱葉白。
但是陸爍一把将她撈了起來,扛在肩上。
他輕聲說:“他不是叔叔!
隻是個陌生人。
”
小陸茴覺得自己沒有認錯。
但是她能感覺到舅舅很生氣,她就不敢再掙紮了……她隻能趴在舅舅的肩上,眼巴巴地看着葉白,小聲地喃着叫叔叔。
葉白的心髒,猶如針紮。
他想到了跟陸幽、小陸茴生活一起的時候。
明明那麼開心。
他又想到從前陪着陸幽長大,她明明就是自己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就因為吉娜比她年紀小,所以他相信了吉娜,質疑了陸幽的人品。
一個女人懷了男人的孩子。
男人卻說她不檢點,說她的孩子是跟别人的種,何其殘忍……葉白想,自己口口聲聲說愛她,關鍵時候卻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給她。
從前結婚的時候,他說的那些誓言全都忘了。
都忘了!
葉白靠在車身,痛苦地閉上眼睛。
……
陸爍把小陸茴扛回了家。
他也知道小家夥心裡難過,小小的人,哪裡懂得大人的世界啊……可是她總歸是要跟葉白斷聯的。
傍晚的幽光裡,陸爍将小孩子抱在腿上。
他給她擦掉眼淚。
很溫柔地問她:“是媽媽重要,還是葉叔叔重要?
”
小陸茴巴眨巴眨地看他。
好一會兒,才抽抽答答的:“媽媽重要。
”
陸爍摸摸她的小腦袋,表示獎勵:“所以我們陸茴,要當媽媽最勇敢的女兒,以後不再提葉叔叔了,好不好?
”
小陸茴不明白,勇敢跟葉叔叔有關系嗎,但是舅舅應該不會騙人……小陸茴下定決定不再想葉叔叔了,但是她心裡總歸是難過的,趴在陸爍的肩上要人安慰很久。
小姑娘臉蛋白嫩嫩的。
眼睛烏黑,鼻子小小的,嘴巴紅潤潤的。
陸爍忍不住親親她的小臉,抱着她走進大廳……大廳裡,陸熏幫着傭人擺桌子,但是看着就是一副熱鍋上的螞蟻樣子。
陸爍将孩子放下,睨一眼妻子。
陸熏看看樓上,忍不住低問:“怎麼樣?
都說什麼了?
……你跟葉白動手了?
”
陸爍拍了拍小陸茴的屁股,讓她去玩。
等小家夥跑了,他才不緊不慢地說:“是!
跟他動了點兒手!
應該說是我單方面摳打來着,他做了虧心事情,哪敢還手啊!
”
陸熏沒說什麼了。
她雖跟葉白關系好,但是陸幽是她的親人,這一次葉白做得太不對了,陸幽做什麼決定她都會支持陸幽。
她接着擺碗筷。
燈下,她垂眉順目的樣子,溫婉可人。
陸爍上前,輕輕抱住她:“不給他求求情?
”
陸熏輕輕道:“這事兒我聽你的。
”
陸爍直勾勾地望着她,一會兒,他輕摸了她一下腰身上樓叫陸幽吃飯了。
上樓時他想,幸得佳人。
陸幽原本是想單獨住的。
但是陸熏堅持接她回家,陸熏說陸沉跟陸慈都長大了,不用太操心……等到陸幽生下孩子她能幫着照顧。
其實陸爍哪裡不知道,兩個孩子的學習就夠妻子忙的了,她是真心心疼陸幽。
陸爍決定減少應酬。
他不該把陸幽的事情,全都擔在妻子身上,她亦是女人也該享受人生。
他上樓,沒有說起葉白。
陸幽也沒有問。
一家人,很是平平常常的吃飯,吃完飯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很平靜的生活,晚上小陸茴被陸爍抱走了,說是跟他們睡幾晚。
陸幽獨自一人,清閑些。
夜深人靜時,她繼續畫她那部《三隻小熊》,快到結尾了陸幽将結局改了。
三隻小熊沒有快活地生活在一起。
它們各自走向,各自的熊生。
設定這個結局時,陸幽自己都有些恍惚了,她想改回原來的……但是最後還是用了後面一版。
接近11點時,她收拾了東西準備睡覺。
洗漱完上了床。
陸幽拿了一本散文,在燈下閱讀,看了大約十分鐘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她拿過來一看,是個陌生号碼。
這個時候,是誰打的她心裡清楚。
她不想跟葉白再有瓜葛,直接把電話挂了,并沒有接聽。
那邊,葉白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
燈光明亮,卻照不進他的心裡……他低頭看着被挂斷的電話,沒有再打過去,太晚了他怕打擾陸幽,他怕她睡不着。
葉白在落地窗前,站了很久。
等到眼睛發酸,他才緩緩回頭,注視着這間公寓。
他輕撫着給小陸茴做的吊床,她很喜歡,總是躺在上面舒服地晃着……可是今晚她卻趴在陸爍的肩頭,無助地叫着葉叔叔。
葉白輕輕閉眼。
等睜開眼睛,他一拳狠狠地打在雪白牆壁上,出了血,但是他卻感覺不到疼痛。
門口傳來敲門聲。
葉白去開門,他以為物業的人。
但是門口,是吉娜。
吉娜像隻小狗一樣蹲在門口,仰着頭可憐巴巴地望着他:“葉白,我在門口坐了兩個小時了。
”
若是從前,葉白肯定會心軟。
畢竟他很疼她的。
但是現在,葉白注視她的眼裡,隻有陌生和厭惡。
他盯着她的小臉問:“你怎麼有電梯密碼的?
”
吉娜不肯說。
但是葉白已經失去了耐心,他直接對她說了一個滾字…充滿了厭惡和暴力。
吉娜哭了起來:“葉白,你不要這樣對我!
我不是故意破壞你們的,我隻是太喜歡你了,我想跟你生活在一起,我有錯嗎?
”
到現在她都覺得自己沒有錯。
葉白懶得理她,他捉住她的手,在深夜将她扔到大樓外面。
他叫來保安,讓他們趕走她:“以後不要放她上來。
”
深夜,吉娜在街頭痛哭。
葉白上樓時,他聽着吉娜的哭聲,他想吉娜做錯了事情她可以哭,而他做錯了事情他能怎麼樣?
他見不到陸幽。
陸幽不見他,她連一句對不起也不肯給機會他說。
回到公寓,開門的瞬間燈光大亮,
很刺眼。
葉白蓦地捂住自己的眼睛……
……
再見到陸幽,是一周後了。
陸幽去公司時,被葉白在公司門口堵到了,将近10天未見,他看着瘦了些人也憔悴了,衣服微皺像是幾天沒有換的樣子。
陸幽扶着車門,跟他對視。
這一眼仿佛萬年。
他去國外前,他們還是親密無間的戀人,現在卻跟仇人差不多……其實從他離開後,陸幽很少想起他,她已經決定将這個人從自己的生命中剔除出去。
半晌,她收回目光,反手關上車門。
她沒有跟他說話,沒有質問也沒有怨怼,她徑自走向電梯。
正要進電梯,她的手被捉住。
她被迫面對葉白。
他們靠得很近,近到她能聞見他身上淡淡須後水的味道……這是她為葉白買的牌子她也聞慣了的,但是現在聞着隻覺得作嘔。
“放手!
”
陸幽低聲說:“不放的話,我會告你騷擾。
”
葉白根本不理會。
他盯着她的眼,迫切地說:“陸幽我們談談!
給我一個機會!
”
怕她不同意,他态度很軟:“好不好?
”
陸幽垂眸淺笑。
半晌,再擡眼眼來化為冷笑:“機會?
葉白,那晚我拼命跟你解釋了,拼命挽留你了,你是怎麼對我的?
你說我是酒後不小心跟舊情人春風一度,你說吉娜單純,不像我經曆那麼多……葉白,那些你曾經憐惜的東西,全成為了你對我的口誅筆伐,我們之間還談什麼機會呢?
”
葉白不肯放棄。
他嗓音沙啞得不像話:“是吉娜……她沒有得病,那份生育鑒定也是她弄出來的,陸幽,對不起……對不起!
”
他知道再多的對不起,也無法補償她。
他想照顧她,想彌補自己的錯誤。
陸幽沒有給他希望,她直接拒絕了,她看着葉白的眼輕聲說:“沒有必要了!
葉白,那個孩子我拿掉了!
”
葉白身子晃了晃。
他扶着旁邊的牆壁,才不至于失态,許久他才啞聲問:“你說……孩子拿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