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太子發病
陸雲鴻回來的第一晚,長公主就搬到了梅裡的山莊去住。
計雲蔚也不像之前那麼避諱着,很快就來找了陸雲鴻。
他掏出一封密信,是京城傳來的,是安王在急找“寒池居士”的消息。
陸雲鴻看了一眼就道:“讓他交三萬兩銀子來,我保他平安無事。
”
計雲蔚罵道:“你瘋了?
要是讓他知道寒池居士就是你,那你還有活路嗎?
”
陸雲鴻道:“他這是病急亂投醫,如果我不收他這個錢,他不會安心的。
”
計雲蔚皺着眉頭道:“我不管你想幹什麼,你想要銀子我給你,但這趟渾水你别去沾。
”
陸雲鴻見計雲蔚這麼緊張,便解釋道:“這一次皇上不會深究的,否則就不會讓刑部主審了。
我借機要他的銀子,是讓他以為有靠,那麼下一次……”
計雲蔚驚訝道:“你想陰他?
”
陸雲鴻笑:“你怎麼能這樣說呢?
這一次是小問題,我可以解決。
那下一次問題大了,我不能解決他也賴不着我啊?
或者下一次我的價更高呢?
你覺得他會怎麼湊?
”
計雲蔚恍然大悟,這是給安王挖坑呢。
他奇怪道:“安王得罪你了?
”
陸雲鴻燒了密信,淡淡地道:“宿仇算不算?
”
計雲蔚:“……”
……
京城,安王府。
跑腿的時通一回來就被安王叫去了,心急如焚的安王連忙問道:“如何?
寒池先生願意幫忙嗎?
”
時通連忙回道:“大方當鋪那邊說,寒池先生隻給他們捎了一封信,信上讓王爺準備三萬兩銀子送過去,便可保王爺平安無事。
”
安王皺眉,他連寒池都沒有見過,對方一開口就是三萬兩銀子。
這件事怎麼都透着一股詭異,聽起來像是個獅子大開口的騙子,可大方當鋪擺在明面上的銀子就不止三萬兩。
莫非……這寒池當真可以幫他的忙?
“大方那邊還說了什麼?
可以開收據?
”
時通點了點頭道:“他們家大掌櫃說可以開,但銀子不是給他們的,他們隻能開代收。
”
安王眼眸一亮:“代收也可以,證明的确有寒池先生這個人。
”
話落,他又慌亂起來,這會他去哪裡湊三萬兩銀子。
海運那批貨一時到不了,也換不出銀子。
就在安王苦思冥想時,時通道:“王爺,您和王妃成親的時候,皇上不是賜下了一顆夜明珠?
”
“先拿去大方抵着,兌三萬兩銀子給寒池先生。
這樣等咱們的貨物一到,再贖回來就行了。
”
“這樣的事大方當鋪也不會說,誰也不會知道。
”
安王沉凝着,似乎還有些猶豫。
那顆明珠可以算是皇家給王妃的聘禮,是很珍貴的。
可生死關頭,倘若這件事不解決好,他自然是沒有了争位的可能。
安王最後一咬牙,還是去将安王妃珍藏那顆夜明珠給拿去了大方當鋪。
三日後,河南貪污案結了。
史宏峻和羅淮被判斬立決,查抄家産,其親眷皆被流放苦寒之地。
嚴浩廣被革職永不錄用,康國公降為永平侯,罰俸三年。
安王黨受挫,但好歹保住了名聲,不至于一蹶不振。
逃過一劫的安王很快就想秋後算賬的了,他找來了謀士黃沛共商報複之計。
黃沛說他眼下逃過一劫,但黨羽都在皇上的監視下,像栽贓太子,陷害王家這樣的事情是萬萬不可以做的。
但有一個人,那就是王少傅的女兒,王秀。
衆所周知,王少傅五子一女,對幺女尤為寵愛。
而偏偏,王秀嫁的陸雲鴻還曾是大燕朝最年輕的狀元郎。
這次的事情,陸雲鴻可謂是推波助瀾。
因為是他将黃承德從蘇州送來,讓黃少瑜沒有了後顧之憂,急怒攻心下拼死一搏,造成安王府莫大的損失。
安王道:“先生的意思是,讓我派人去将王秀和陸雲鴻殺了?
”
黃沛道:“那樣太明目張膽了,皇上知道了也一定會嚴查的。
陸家不是在無錫辦書院嗎?
連長公主都過去湊熱鬧了,既然如此,王爺為何不安排幾個門生,假借讀書或教書的名義過去,到時候再伺機行動。
”
“若是能離間王陸兩家最好,離間不了,暗中下手,皇上也是查無可查。
”
安王眼前一亮,很快便道:“先生倒提醒了我,我手底下正有一個絕色伶人,他酷愛文墨,不說滿腹經綸,當一個風流才子卻是綽綽有餘的。
”
黃沛想了想道:“可是蕭澤?
”
安王笑而不語,卻緩緩點了點頭道:“既然要讓他出京去辦這件事,那他不能再叫這個名字了。
”
“得換一個,先生覺得叫什麼好?
”
黃沛道:“這蕭澤自幼家貧,辍學進了戲班子,現如今勢頭正盛,心中卻常年惋惜自己不能科舉入仕,成了三教九流的伶人。
”
“王爺既然要給他換一個身份,那首先得是官宦世家,庶出或者外室子的身份最合适。
說起來是名門子弟,可到底不入流,又遠在無錫無人識。
至于姓名,姓氏王爺替他找,名就讓他自己想吧,也算是全了他想改頭換面的念頭。
”
安王拍了拍掌,直誇黃沛想得周到。
一想到蕭澤要去幫他複仇了,安王瞬間就激動起來。
蕭澤這個人,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給他一個機會,他還不好好把握?
?
……
因為安王的事情,太子和皇上在勤政殿大吵一架。
很快,花子墨扶着臉色蒼白的太子回宮,急急地道:“快,快去請長公主來。
”
餘得水都吓傻了,他第一次看見如此虛弱的太子,臉色白得像紙,渾身發顫。
他跪下去,顫抖着道:“回大總管的話,長公主出京好些日子了。
”
花子墨猛然想起,懊惱地捶了捶頭。
太子這病好久沒有複發了,誰知道現在卻……
“那去請太子妃!
!
”
餘得水剛要走,太子便猛地坐起來,呵斥道:“不準去!
”
花子墨扶着他,擔憂道:“殿下……”
太子陰郁着眉眼,喘着氣,憤懑地道:“誰也不許去找。
”
說着,把餘得水遣下去。
太子捏住花子墨的手,捏得緊緊的。
他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整個人的眼神是渙散的,臉色蒼白,神情虛弱而恍惚。
他自言自語道:“那樣的孽障留着幹什麼?
?
”
“多少大臣為我大燕嘔心瀝血,就是拿給那孽障敗的嗎?
”
“我不過是提議,降他為郡王,父皇便大發雷霆,說我容不下他?
”
“呵呵……多可悲啊,我容不下?
我若真容不下,當年就該叫他死了!
!
”
太子說完,額頭青筋爆出,越發痛苦。
花子墨連忙道:“殿下,别說了,您快别說了。
”
“就為着您自己,為着長公主殿下,為着那些追随您的大人們,您也不能有事啊!
”
“殿下,您緩一緩吧,奴才在這兒,就在這兒陪着您!
”
花子墨焦急的聲音傳到殿外,還在驅趕小太監和宮人的餘得水心裡一驚,慌亂無措。
從來沒有人說過,太子有病啊?
?
還有,花子墨怎麼不叫禦醫呢?
?
連太子妃也瞞着,究竟是為了什麼?
難不成太子的病已經很嚴重了?
這一刻,餘得水手腳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