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逼你的?
”
宣帝像是聽見了什麼潑天笑話似的,扯着嗓子怒吼出聲。
“你身為妃嫔,膽敢和侍衛私通混淆皇家血脈!
被朕撞破後為掩飾真相竟膽大妄為将朕擄至此,朕……”
“我倒是不想借别人的種來生子,可皇上,您有那讓我生子的本事嗎?
”
葉清柔譏诮十足地瞥了臉色鐵青的宣帝一眼,輕描淡寫地說:“在這群狼環伺的宮中,沒個孩子傍身實在是艱難,我也是被逼得無法了,才出此下策,皇上您什麼也沒做還白得了個聰慧乖巧的兒子,您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
被戴了綠帽子,還被人問你為什麼不滿意。
這話放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估計都難以忍受。
宣帝當即怒氣湧上心頭,一句話沒說出口,張嘴就哇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眼看着氣息就比之前更微弱了幾分。
葉清柔眼中閃過不明顯的興奮,故意刺激他似的,刻意把那日的情形又低聲說了一遍。
借男人生子,這是葉清柔為争寵立足下的一步狠棋。
她做得隐蔽,最後也成功了。
可人的欲念是難以被滿足的。
這樣的事情有了第一次,慢慢的就會有第二次。
葉清柔沉浸于别的男人帶來的溫柔小意,心中對宣帝的不滿也越發濃烈。
可就算如此,她也沒想過這時候要跟宣帝撕破臉皮。
如果不是那日宣帝突然闖入,她和别的男子在床上厮混的場面被他看到,葉清柔大概也不會當機立斷狠下心就給宣帝下毒,把人囚禁了。
抓了宣帝後,葉清柔的心裡慌過一瞬。
可緊接着,充斥在她胸腔血管之中的,卻是不可言說的興奮。
隻要宣帝沒了,那她就可把整個津南玩弄于股掌之間。
再也沒有誰能壓制着她了。
這種興奮支撐着葉清柔,做出了很多在外人看來,幾乎是喪心病狂的事。
能在内宮之中和她私通的男子,自然是她費盡心思找來的能人。
那男子精通易容之術,被葉清柔逼着裝作了宣帝的樣子穩坐朝堂。
真正的宣帝則是被葉清柔無聲無息地關在了地道裡。
直至今日,葉清柔想起當日場景還是忍不住血氣翻湧。
她紅着眼睛,一字一頓地說:“皇上,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
宣帝恨恨地瞪着葉清柔,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陰森森的咬牙擠出了一句話。
“賤人,你該不會真以為把朕困在這裡,你就能一直得意了吧?
”
宣帝出身皇家,又是靠着造反起家的。
對自己的安全自然也是無比重視的。
雖他不了解鷹衛的具體構造,可也曾聽過鷹衛皇家護衛隊之名。
所以早在自稱為皇的時候,他就着手建立了一支隻聽屬自己的暗衛小隊。
那些暗衛隻聽他一個人的調遣,也隻負責他一人的安全。
隻要暗衛發現他不在了,必然會暗中尋找。
葉清柔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瞞得過暗衛的找尋。
隻要自己脫困了,那……
宣帝惡意停頓了一下,咬牙道:“朕無故失蹤,朝中必然大亂,此時不知道外邊有多少人在找朕,你做得再隐蔽也會有人發現的,到時……“
葉清柔有些惋惜地打斷了宣帝的狠話,近乎溫柔地說:“可是,除了我以外,沒有人知道您失蹤了啊。
”
她想取代宣帝的念頭早就有之。
之前雖然隻是個隐蔽的念頭,可也一直在暗中做準備。
故而決定将取代宣帝的時候,葉清柔就用一種令人意想不到的速度,把需要準備的一切都準備好了。
如今在外人看來,宣帝隻是被美色迷惑了腦子,竟然把權柄都交到她的手中。
可卻無人會懷疑,高高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宣帝。
原本還想着有人前來救自己的宣帝聽見她的話,渾身一僵,頓時有種如墜冰窟的感覺。
葉清柔憐憫地看了他一眼,輕輕地說:“您中毒後昏迷了太久,隻怕都記不清年歲了吧?
”
“您在這裡,已經住了好幾個月了呢。
”
葉清柔笑了笑,捂着嘴說:“可現在外邊每日上朝下朝依舊井然有序,官員行政百姓求生,什麼都沒亂呢。
”
宣帝難以置信地瞪着她,好半晌都說不出話。
他本人就在這裡,那在外邊上朝的人是誰!
葉清柔似乎是對他的反應極為滿意,心情不錯地把自己的計劃都說了出來。
說到自己取代了宣帝處理朝政的時候,她的眉眼間充斥着揮之不去的傲氣。
“皇上隻管在此好生休息,至于外邊的事,有我幫您看着呢,保管出不了錯的,至于您寄予厚望的那些暗衛……”
葉清柔無奈歎氣,擺手說:“那些人實在是不像樣,連皇上的安危都難以護衛,被皇上直接下令砍了,您是不知道,皇上下令當日,刑場上的人頭,差點都堆不下呢。
”
暗衛的存在的确隐匿。
可葉清柔的心計也絕非常人能及。
在宣帝身邊待了這麼久,她早就把該弄清楚的都弄了個明白。
拿到權利的第一時間,她就讓人設計了一場皇上遇刺的意外,把那些不會聽命于自己的暗衛全都殺了。
宣帝在巨大的震驚中艱難回神,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葉清柔竟然敢鸠占鵲巢,讓人易容取代自己把持朝政。
這已經不是禍亂朝綱了。
這是想偷天換日!
面對宣帝震驚得不住顫抖的瞳孔,葉清柔的口吻越發愉悅。
她甚至還把自己挑釁鎮南王府的事也說了。
仿佛完全不在意,宣帝聽了後是什麼反應。
在極緻的憤怒過後,宣帝反而是詭異地冷靜了下來。
他猩紅着雙目看着葉清柔,從牙縫中擠出了破碎的音節。
“朕就知道,你還惦記着祁骁!
”
按理說,葉清柔和祁骁沒任何相交之處,在宮中出變故之前,兩人幾乎是算得上素未謀面。
葉清柔不該對祁骁執念深至此的。
可她自己也說不清是為什麼。
一開始身遭巨變的時候,葉清柔恨祁骁恨得入骨。
可後來,慢慢地就不那麼恨了。
是發了瘋似的魔怔。
她想換種方式折磨祁骁。
想把他從鐘璃的身邊搶走,讓祁骁承認鐘璃與自己毫無可比之處。
她要讓祁骁為自己當初說過的話後悔。
像折磨宣帝這樣,日日折磨高高在上的鎮南王,讓他隻可對着自己奴顔媚上。
一想到祁骁會像宣帝這般卑微至此,葉清柔就忍不住露出了溫柔的笑。
她想要的,都會得到的。
包括祁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