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璃想清楚了這一點,也不再耽擱,開始完成今天的撿柴火任務打卡。
她主要撿的都是自然掉落在地上的枯樹枝,還有一些幹燥的野草。
這樣的幹燥材料用來點火最好用。
撿起來也最輕松。
莫清晔一開始不明白她在做什麼,可是看了一會兒以後,無師自通地開始幫忙,跑來跑去地抱着幾根幹了的枯樹枝往背篼裡放。
鐘璃見狀樂得不行,越發有種這個美男子沒白撿的滿足感,樂呵呵地揉了揉莫清晔的頭,說:“慢點兒跑,别摔了。
”
莫清晔像被表揚了的孩子似的,異常滿足地笑彎了眼睛,用頭輕輕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有莫清晔的幫忙,鐘璃撿柴火的這個任務完成得非常順利。
而且莫清晔還主動要求承擔了背着背篼的工作,鐘璃下山的時候非常輕松,甚至還有空去觀察一下後山裡有沒有什麼認識的果樹,或者能吃的打牙祭的東西,想搗騰點兒野味給莫清晔改善一下生活。
然而正值隆冬,山裡空蕩蕩的一片,除了枯枝敗葉什麼也有不起。
鐘璃隻能遺憾作罷。
兩人趕在婆婆給的半個時辰時限前回到了莫家。
剛剛進家門,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門口守着的婆婆就又如法炮制砰的一下扔了另外一個背簍跟生鏽了的鐮刀過來,吊着臉說:“去打豬草。
”
鐘璃咬了咬牙,催促着讓莫清晔抓緊時間去喝了點兒水,背着背簍又出了門。
跟着鐘璃一起去打豬草的還有莫大嫂。
隻不過莫大嫂一貫看鐘璃這個弟妹非常不順眼,走到一半就說自己要去另外一個方向割草,跟鐘璃莫清晔分道揚镳。
沒有旁人莫清晔顯得更為自在,鐘璃也舒坦不少,兩個人抵達田埂邊上開始割草,鐘璃的鐮刀還沒揮起來,腳邊就多了一塊泥巴。
鐘璃沒理,低着頭繼續割草。
然而不到三秒,腳邊又有一塊泥巴砸了過來。
鐘璃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似乎是覺得她沒反應不滿意,這次直接換了一塊小石子砸了過來!
還正正砸到了鐘璃的袖子上!
鐘璃唇角緊抿,擡頭目光不善地朝着石子扔過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田埂邊緣站着一個衣着邋遢的男人。
胡子拉碴的,臉上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黑的黃的灰白的一塊一塊的,生生将一張并不怎麼好看的臉切割成了好多塊,見鐘璃擡頭看過來了,咧嘴一笑,笑容邪惡地露出了那一口斑駁得跟煙熏火燎了十八年一般的大黃牙。
鐘璃被這個突如其來的笑震了一跳,面無表情地看着這個陌生男人。
這人想幹什麼?
找碴?
這時候來打豬草的人并不多。
再加上這塊是莫家的田地,人也少得可憐。
除了莫清晔跟鐘璃,就隻剩下了那個大黃牙。
鐘璃默不作聲地在心裡琢磨着如果這人來找茬應該怎麼應對,黃牙卻不滿意鐘璃的冷漠,呸的一聲吐掉了嘴裡咬着的一根草根,歪歪扭扭地走了過來,嘴裡還不幹不淨地說:“呦,怎麼,你家傻子男人回來了,炕上熱乎了晚上有人搞了,就開始裝良家婦女看不上哥哥我了?
”
鐘璃?
?
?
!
!
!
這人說什麼!
!
!
鐘璃飛快地翻了一遍自己的記憶,腦海裡白光一閃,想起了原主的一段不為人知的青春悸動,默默地咬緊了牙關。
她突然想起來,這個男人她是認識的。
又或者說,原主認識。
而且鐘璃還附帶着想起了一些别的東西。
例如莫清晔丢了以後,鐘璃在莫家的日子過得極為不順心,婆婆對她更是動辄打罵不休。
鐘璃年輕氣倔,時不時的就借着幹活的名義往外跑。
一來二去的,就結識了幾個村頭巷尾對她預謀不軌的地痞混子。
這個大黃牙,俨然就是其中的一個。
黃牙觊觎鐘璃的年輕貌美寡婦的勾人身段,想要拉着鐘璃進小樹林滾草垛子。
然而鐘璃雖然年紀小卻也知道這樣的事兒犯了大忌諱,隻是在言語上吊着黃牙,并不敢真的做什麼實質上的事情。
甚至還借着黃牙對自己的心思,時不時的在黃牙偷雞摸狗換來一點兒銀錢的時候趁機索要一些。
這樣的計策使得多了,鐘璃結識的對她有心思的混子多了,時間長了,竟然真的還讓鐘璃暗地裡發了一筆小财!
鐘璃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今兒在床闆底下找到的那一荷包橫财是從哪兒來的,後背驚得起了一身冷汗。
她還真是小瞧原主的放肆了。
這種混子的錢也敢要,鑽錢眼裡不要命了不成?
!
面對鐘璃的震驚,黃牙不屑地哼了一聲,走得更近了一些,邪惡地嘿嘿一笑,意味深長地說:“就這傻子,哪兒能比得上哥哥我?
他能給你銀子使還是能讓你舒坦得嗷嗷叫哥哥?
你跟着他,有什麼意思?
不如改跟了哥哥我,以後少不了你吃香的喝辣的。
”
說話的時候黃牙嘴上不老實,手上也不老實地湊了過來,這就想往鐘璃的臉上摸!
鐘璃陡然一驚,下意識猛地往後退了幾步,避開了黃牙的手,努力鎮定着說:“放肆!
你再這樣我叫人了!
”
黃牙聽了她這話卻跟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哈哈大笑了起來,眯着小眼睛目光混濁,用意不良地說:“叫人?
你敢嗎?
”
“有本事你就叫啊,你把人叫來了,我就跟大家夥說說你是怎麼哄騙我的銀錢的,說你是怎麼脫了衣服勾搭我的,你看最後吃苦頭的是你還是我!
”
聽了這不要臉的話,鐘璃忍無可忍地爆了粗口:“放你奶奶的仙人屁!
姑奶奶什麼時候幹這事兒了?
!
”
原主雖然貪财,可是也沒幹過任何肌膚接觸的違钜事兒,鐘璃一點兒都不怕,底氣足得很!
不管原主是怎麼跟黃牙周旋要好處的。
鐘璃這會兒是一點兒也不想要了。
她隻知道,黃牙這樣的人要是再過多牽扯下去,以後等着她的不是豬籠就是閘刀!
鐘璃呼出一口氣冷靜了一下,拉開了自己跟黃牙之間一個絕對安全的距離,冷笑着說:“你有證據嗎?
”
惱怒中的黃牙聞言猛地一怔。
鐘璃冷冷地一挑眉,反問:“你說的那些事兒,你拿得出證據嗎?
你說我收了你的銀錢,你有收據嗎?
有證人嗎?
還是你有什麼法子證明我的确幹了這樣的事兒?
”
這種事兒本就是原主跟黃牙私底下背着人勾搭的,又怎麼會留有證據?
黃牙被鐘璃問得懵了。
鐘璃見狀陰測測地磨了磨牙,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你若是拿不出證據,還執意要在這兒當着我男人的面誣陷我,那就别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