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午夜。
莫家人為了省油燈錢,天擦黑就都睡了。
莫春花惦記着跟二虎子約好的事兒,一直心急如焚地在屋子裡來回踱步。
直到聽到屋後傳來了熟悉的鳥叫聲,她用力呼出一口氣。
小心翼翼地拉開了房門,盡可能輕地往外走。
出了門,莫春花才發現二虎子的身後還跟着兩個面生的年輕男子。
似乎是注意到莫春花的疑惑,二虎子主動開口介紹。
“這兩都是我弟兄,一會兒跟我一塊兒進去。
”
二虎子頓了頓,頗有狠辣地說:“你跟我說說鐘璃家的布置,一會兒就在門口給我們放風。
”
莫春花緊張得不住點頭,手指緊緊地攥着自己的衣袖。
為了不引起人注意,他們一行四個人走的是小路。
一路上,莫春花盡可能詳細地跟二虎子說清楚了鐘璃家裡的布置。
都說完了,她想到自己白日裡的念頭不由得咬了咬唇,賣弄玄虛似的對着二虎子招了招手。
二虎子疑惑皺眉,低聲問:“咋了?
你該不是後悔了吧?
”
莫春花嗤之以鼻地呸了一聲,咬牙說:“後悔?
你把我想成啥人了?
”
對上二虎子不解的目光,莫春花湊到他耳邊小聲地嘀咕了一陣。
二虎子聽完瞳孔狠狠一縮,眼裡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絲淫邪的暗光。
他搓了搓手,說:“你說的可是真的?
那鐘璃,真像你說得那麼漂亮?
”
莫春花哼了一聲,故意用一種吊人胃口的口吻說:“這我還能騙你?
”
“整個莫家村誰不知道,鐘璃的确長得俊俏,而且那身段也是一等一的好,絕對沒得挑。
”
似乎是怕二虎子不心動,莫春花還下了一劑狠藥。
“你想想,這次得手了也隻是緩解一時之急,可若是你能像我說的這麼做,鐘璃屆時為了防止你出去毀了她的名聲,還不是你想要啥就得老老實實地給你啥?
”
更重要的是,如果能借着二虎子的手毀了鐘璃的清白,也算是出了莫春花心裡的一口惡氣。
為了誘得二虎子動手,莫春花極盡可能地跟他說鐘璃的種種好處。
說到最後,她還一臉唏噓地感歎了一句。
“鐘璃雖然跟莫清晔那傻子成親多年,可那傻子壓根沒開竅啥也不懂,好好的小媳婦兒至今還是個雛兒呢,你若是得手了,那可就真是便宜你了。
”
二虎子眸光陰暗沉浮了一陣,心頭意動,抓心撓肝得幾乎流口水。
一旁跟着的兩個年輕男人也是一臉的邪惡的心動,紛紛搓着手跟二虎子商量。
“二哥,我之前就聽說過那傻子媳婦兒是個俏的,這要是成了,那可是造福咱弟兄的好事兒!
”
“是啊二哥,回頭到了往屋子裡放點兒迷香,給人放倒了那還不是咱們想幹啥就幹啥?
”
二虎子本意隻想要财,不太想節外生枝。
此時雖然有些心動,卻難免還有一些遲疑。
看他不說話,有個心急的忍不住了。
“二哥,婆娘這種東西甭管性子多烈的,隻要弄舒坦了就老實了,說不定過了今晚那小娘們兒還哭着喊着纏着不讓我們走了呢!
”
“是啊二哥,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現成送到嘴邊的肉,不吃白不吃。
”
二虎子眼裡光芒劇烈閃爍,過了一會兒才咬牙點頭,沉聲說:“成!
”
“就按你們說的辦,回頭到了先往屋子裡放迷煙,把人放倒了咱們再進去好好玩!
”
見他松口了,莫春花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旁邊兩個男人也是邪惡的嘿嘿笑着,甚至當着莫春花的面就公然讨論起來了誰先誰後。
莫春花聽得心頭一陣作嘔,忍着煩躁帶路到了鐘璃家後院的位置。
然後才低聲說:“就在這兒了,她家裡還養着一條狗,那狗兇得很,你們記得小心一點兒。
”
二虎子他們對此頗為不以為然。
“不就是一條狗嗎?
看我的。
”
二虎子從懷裡拿出了一塊兒嬰兒拳頭大小的肉,在不知名的白色藥粉裡滾了一圈。
先學了幾聲狗叫,聽到院子裡的狗叫了起來後,一揚手将那裹着藥粉的肉隔着牆壁扔了進去。
不一會兒,院子裡的狗叫停了。
二虎子側耳仔細聽了片刻,對着身後躍躍欲試的兩個人一擺手。
“老規矩,先翻牆進去,然後放迷煙。
”
這兩個人平日裡顯然沒少跟着二虎子幹這種事兒,聽了這話就非常熟練地開始行動。
一個人靠牆蹲下,另外一個人小跑幾步助力,直接踩在他的肩頭,雙手撐着牆壁翻了進去。
二虎子緊随其後,不忘叮囑莫春花。
“記得看好動靜,一旦有人來了,立馬就學鳥叫通知我們,記住了嗎?
”
莫春花緊張得小臉煞白,用力點頭。
“記住了,你們去吧。
”
二虎子如法炮制踩着蹲着的人的肩頭翻到了牆頭,随後又伸手把蹲着那人拽了上去。
莫春花第一次幹這種事兒緊張得不敢呼吸,見人都進去了,這才小心翼翼地躲在了樹影底下。
誰也沒注意到,不遠處的各個陰影下還藏着一些人影。
其中一個性子急的,扭頭看向統領的位置,用眼神詢問:咱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不動?
統領整個人隐沒在黑暗裡,無聲搖頭。
主子爺最近心裡正憋着火兒呢。
有這幾個倒黴蛋進去,讓主子爺享用也不錯。
二虎子一行人進了院子,按莫春花指點的找到了睡房的位置。
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戳破了糊在窗戶上的油紙。
拿出了一個細長的竹筒,屏住呼吸掀開蓋子,輕輕地塞進了那個小洞裡,往裡邊開始吹氣。
裡屋的情形卻跟外邊的人所想的不太一樣。
鐘璃每日吃的藥中含有安眠的成分,所以吃過藥睡得異常深沉。
莫清晔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醒了,靜靜地坐着。
腳邊還站着死死盯着門口眼露兇光的進寶。
莫清晔看着從窗戶伸進來的竹筒,眼裡翻湧着無盡的暴戾。
他沉默了一瞬,從枕頭底下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輕輕地在鐘璃的鼻尖晃了一下。
這瓷瓶中的藥能讓鐘璃睡得更沉一些,也能為她抵禦不明迷煙的侵害,對她的身體卻并無害處。
至于那所謂的迷煙。
莫清晔無聲冷笑。
班門弄斧。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