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鐵蛋嘴唇哆嗦着說不出話。
鐘璃笑了。
“打死她?
”
“你是想親自動手,像她剛剛打死那人一樣弄死她嗎?
”
好不容易才站穩的鐘鐵蛋聞言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的血腥一幕,再也支撐不住砰的一聲再度倒在了地上。
鐘璃見了,無聲冷笑。
“就這點兒膽子,也敢說要打死本妃的人?
”
鐘家衆人似乎終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時候的鐘璃已經不是之前的鐘璃了。
紛紛變了臉色。
不等他們說話,鐘璃就慢悠悠地說:“知道為什麼讓你們看着那人是怎麼死的嗎?
”
唯一還算鎮定的王翠花蒼白着臉搖頭。
鐘璃輕笑。
“因為我想讓你們知道,管不住自己的人,在我這都是什麼下場。
”
鐘璃擡手輕輕地指了指門口的方向,空氣中的血腥味尚未褪去,一字一頓中暗含無盡殺意。
“看到了嗎?
”
鐘家三人縮着脖子不敢吭聲。
紫紗冷笑。
“放肆!
”
“王妃問話為何不答?
是想被拖出去教教規矩嗎?
!
”
紫紗剛剛活活打死了一個人。
此時再開口,隻讓人覺得殺氣襲來無比駭人。
鐘家三人頓時沒了之前的嚣張氣焰,忍不住驚懼慌亂地說:“别……别……”
王翠花臉上沒了之前的志得意滿,滿滿當當的都是後怕。
她滿頭冷汗地說:“我們隻是一時吓着了忘了言語,并非刻意對鐘璃……”
紫紗再度怒斥:“大膽!
王妃名諱,豈是你等能直呼的?
”
紫衣善解人意地提醒道:“在王妃面前,應當自稱小人才可以示尊敬,否則就是沒規矩。
”
被教導規矩的代價實在是吓人。
王翠花立馬就很識時務地改了口。
“小人并非刻意不尊,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啊……”
說完,王翠花也再也支撐不住,直溜溜地跌坐到了地上。
他們之前隻想着鐘璃富貴了,鐘家也可得好處。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鐘璃成了王妃後竟成了這樣的狠辣性子。
活生生的人說打死就打死了。
那他們這些之前就與鐘璃關系不睦的人要是到了鐘璃的手中,豈不是連自己的小命都難以保全?
王翠花像是這時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與鐘璃的關系向來不好,後怕寫在了臉上。
鐘璃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低不可聞地笑了一聲。
能知道害怕,就是好事兒。
鐘璃漫不經心地撥弄了一下自己的指甲,淡淡地說:“既不是故意的,那就不必計較了。
”
“按理說,你們來者是客,又與本妃的确是出自一家,上門來本妃不該如此,可本妃想及多年前的往事,心裡實在是氣不過,故而失禮之處,還望諸位能大度見諒。
”
鐘璃刻意停頓了一下,像是提醒似的說:“畢竟,本妃早年間可是在諸位的手中吃了不少苦頭,多次更是險些連命都沒能保住,今日能這般收斂,已經是不易了。
”
按原主死之前在鐘家人手中受的磋磨,今日的鞭子隻怕是落在鐘家人身上都不會覺得解氣。
鐘璃自認為自己今日的手段已經絕對算得上柔和,并不覺得自己有半點不周到之處。
鐘家人經次提醒,立馬就能想起了鐘璃之前在鐘家過的日子,個個都吓得不輕。
王翠花還想硬着頭皮狡辯,梗着脖子說:“王妃,這話這麼說也不對,若沒早年間在家中受到的嚴格教導,你又怎會當得上鎮南王妃?
”
“王妃如今是飛黃騰達了,自然不把我們這些微末親戚放在眼裡,可要是讓外人知道,王妃發達之後是如何對待我們這些血親家人的,那……”
“你入京不久,知道的倒是不少。
”
鐘璃輕笑了一下,不以為意地說:“可你以為,本妃要是想處置你們,會等到外人知曉嗎?
”
深宅大院中,無聲無息讓人去死的法子不知有多少。
鐘家人主動送上了門,就相當于是将自己的性命遞交到了鐘璃的手中。
進了鎮南王府的大門,這些人的死活全在鐘璃的一念之間。
鐘璃又怎會讓人知曉這些人的存在?
捕捉到王翠花眼中的怨毒,鐘璃譏诮十足地呵出了聲。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本妃想讓你們死,你們還能活着出這扇大門吧?
”
似乎是為了印證鐘璃的話。
不知在暗處聽了多久的祁骁帶着一身的冷意走了進來。
祁骁說:“阿璃與他們說這些無用的話做甚?
”
他走到鐘璃的身邊坐下,目光厭惡地看了底下站着的鐘家人一眼,冷笑道:“不過就是幾個擅闖鎮南王府的閑人,直接讓人拉出去打死了事兒,哪兒用得着阿璃費心力處置?
”
不等鐘璃說話,祁骁就說:“來人啊!
”
“将這幾個意圖闖入王妃行刺的人拿下!
”
早就在門外守着的洛林等人一擁而上,直接将神色驚惶尚未回神的鐘家幾人抓了起來。
洛林說:“王爺,王妃,這幾人應當如何處置?
”
祁骁一眼也不多看,輕飄飄地說:“既說了是前來行刺的,之前的刺客怎麼處置,這幾人就怎麼處置,這還用得着多問?
”
仿佛是早就猜到了鐘家人會說什麼,祁骁還說:“對了,今日這些人來時估計門外有人見着了,為了防止旁人非議,對外就說前來尋親的人被本王妥善安置在京郊的民宅中,等過幾日,一把火将那宅子燒了,有人問起,就說是流寇作亂誤傷,無一人生還。
”
祁骁将各種可能都想了個清楚,安排妥當。
完全截斷了鐘家人求生的任何一條路。
原本還想着出去诋毀鐘璃名譽的鐘家人當即就徹底吓破了膽子,哭喊着求饒。
“王爺饒命!
”
“王妃開恩啊!
”
“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真的再也不敢了!
”
祁骁聞聲冰冷一笑,眼中的惡意幾乎要從眼底深處滲出。
他說:“饒命?
你們苛待本王的妻子時,可曾想過手下留情?
”
若非鐘璃本不是常人,鐘璃又怎會在鐘家人幾乎逼死人的殘忍中活到至今?
祁骁幾乎不敢想自己沒遇上鐘璃的樣子。
一想到鐘璃曾經受過的苦楚,眼中就染上了一抹赤紅。
“敢虧待阿璃的人,都該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