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一臉新奇的莫清晔背後,鐘璃也将林子裡大緻的情況看了個清楚。
林子裡果樹不少,最多的就是柿子闆栗和山核桃,山核桃果殼厚實果肉小,雖然香味兒夠,可吃的過程也麻煩,拿到鎮上縣城裡也賣不出什麼好價錢。
鐘璃看重的是那些毛茸茸的闆栗。
闆栗無論是用糖砂炒還是用來炖雞都别有一番風味,弄得好了,不怕賺不到銀子。
還有那些已經開始泛紅的柿子,熟透了弄成甜滋滋的柿子餅,那也是個不錯的法子。
這時候的闆栗已經開始熟,熟透了就會從樹上掉下來,不過樹根底下的闆栗如果不盡快撿走,就會引來吃果子的蟲子螞蟻,壞果子爛芯子。
鐘璃走近到一棵闆栗樹下,看見樹下有不少掉落下來的小毛球,對着莫清晔招了招手,說:“過來。
”
莫清晔好奇地湊了過來,似乎是不明白這毛茸茸的小刺球有什麼好看的,悻悻地撇了撇嘴,說:“阿璃,這個會紮手,你别玩兒。
”
鐘璃看他那一臉被紮過很痛的樣子,忍俊不禁:“手欠被紮了?
”
莫清晔奄奄的點頭。
鐘璃哭笑不得地敲了他一下,說:“該。
”
說話間,鐘璃随手找了一塊小石頭,試着摁在了一個小毛球上用力往下壓了壓,然後左右蹭了蹭,小毛球被壓破,裡邊飽滿的果實就掉了出來。
一個小毛球裡邊,壓出了三個闆栗果子。
雖然個數不多,可是勝在果子的個頭大,而且表皮光滑沒有蟲眼,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
鐘璃将手裡的小石頭遞給莫清晔,說:“别直接用手抓,用石頭壓,壓破了裡邊的闆栗就掉出來了,多弄點兒,回頭回家了,我給你炖闆栗雞吃。
”
提起吃莫清晔來了勁兒,蹲在地上學着鐘璃的樣子,用小石頭一個接着一個地壓小毛球。
莫清晔的力氣大,比鐘璃的速度還快一些,沒一會兒,在兩個人的努力下,莫清晔背上的小背簍就裝了一半泛着新鮮氣息的闆栗,個頂個的大,果實飽滿,看着就讓人心生愉悅。
鐘璃讓莫清晔停下别再弄了,抓起一個有嬰兒拳頭大的闆栗放在嘴裡咬破,扒出了裡邊黃色的果仁塞進了莫清晔的嘴裡。
“這是新鮮的果子,直接吃也帶着甜味兒,不過還是做熟了吃好消化,吃一個嘗嘗鮮就行。
”
莫清晔吭哧吭哧地将嘴裡那個闆栗嚼碎吞了,雖然還有些意猶未盡,不過到底還是把鐘璃的話聽進去了,沒嚷嚷着要再來一顆。
中途看見幾個黃透了的柿子,鐘璃直接将衣襟往腰帶裡一塞,一抹手就順着樹幹爬了上去。
莫清晔原本正看着幾個紅色的果子想拉鐘璃看,回頭一看卻發現鐘璃已經爬到樹枝上去了!
莫清晔吓得瞳孔一震,忙不疊跑過去說:“阿璃!
你爬這麼高幹什麼?
!
”
萬一摔着怎麼辦!
莫清晔急得不行,鐘璃卻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
這種高度,對她而言并不是什麼難題,就算掉下去了也沒事兒。
鐘璃不肯下來,莫清晔隻能緊張地在樹下看着她,随時做好了要沖過去給鐘璃當人肉墊子的準備。
鐘璃不知道莫清晔所想,穩穩當當地踩着樹枝,伸手将挂着柿子的樹枝往自己這邊扒拉了過來,輕輕地将熟透了軟綿綿的柿子摘了下來,放在了胸前用衣襟栓出來的布兜裡。
這棵樹上的果子大概是挂果早,所以熟得也比别的樹上的果子要早一些,鐘璃在樹枝中上竄下跳地扒拉着樹枝來回翻找,最後總共摘了十幾個黃澄澄的柿子兜着,穩穩地順着樹幹爬了下去。
見鐘璃終于穩穩地落在了地上,莫清晔提在嗓子眼的心可算是落回了肚子裡,頭疼地說:“阿璃,你爬那麼高幹什麼?
你要摘果子你叫我啊!
”
主要是鐘璃在樹上上竄下跳的那股勁兒,就跟個猴兒似的!
莫清晔看着能放心那才有鬼了!
鐘璃好笑地瞥了他一眼,說:“叫你幹什麼?
這點兒高度還難不倒我。
”
莫清晔還想說什麼,鐘璃卻立馬就說:“若不是想着你喜歡吃甜的,你以為我會閑着沒事兒爬樹玩兒?
别得了甜頭還賣乖哈。
”
柿子這種水果太甜了,鐘璃的确是不太喜歡的。
莫清晔聞言微微一頓,頓時沒了言語。
鐘璃也沒理會他内心的那點兒小敏感,将衣襟裡兜着的柿子仔細拿出來一個挨着一個地放進了他的背簍裡,手裡還拿着一個,随便用莫清晔的裡衣擦了擦就遞給他,說:“如果饞了,就把皮扒了吃,不饞的話,最好還是回去用水洗一下再吃。
”
雖然這林子裡的果子天生地養沒有噴灑過農藥什麼的,可是林子裡的灰塵細菌什麼的也不少。
洗洗還是能好些。
莫清晔握着手裡那個軟綿綿的柿子,悶悶地應了一聲,說:“那我回去再吃。
”
鐘璃笑了:“那也好。
”
一路走一路看一路摘,走到莫老二住着的茅屋的時候,莫清晔的小背簍已經裝得滿滿當當的了。
見鐘璃跟莫清晔來了,原本正在砍青草的莫老二喜出望外地站了起來,一臉難以掩飾的驚喜:“老三!
弟妹!
你倆啥時候回來的?
怎麼事先也沒跟我說一聲,二哥好去村口接你們啊!
”
莫清晔傻笑着叫了一聲二哥,頗為認真地說:“不用二哥接,阿璃趕車回來的,招财快。
”
莫老二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當即樂得哈哈大笑,說:“是,二哥的腿腳的确是沒你家的招财利索!
”
鐘璃哭笑不得地拍了莫清晔一下,說:“二哥你别聽他瞎說,我們也就是今日才回來的,想着好久沒見二哥了,就順帶過來看一眼。
”
莫老二趕緊拿出凳子來讓他倆坐下,還巴巴地去給倒了水。
鐘璃幫着莫清晔将背上的竹簍放下後坐下,看了一眼莫老二剛剛在砍的青草,好奇地問:“二哥砍這些草是用來做什麼?
”
莫老二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說:“這不是入秋了嘛,林子裡的吃食可能不太好找,你之前雖然說用谷糠來喂就行,可我想着那谷糠也得花銀錢買,每日光喂那個太糟蹋了,索性就割了一些青草回來摻雜着糠一塊兒喂,這樣吃的雞下蛋個頭大,而且還壯實,最重要的是這不還省錢嗎?
”
話說得輕松,可是這每日喂幾百隻雞的青草又哪兒是那麼容易就能割來的?
鐘璃看了看那堆成了小山似的青草,再一看莫老二那滿是割裂小傷痕的粗糙大手,心裡歎息了一聲,說:“買谷糠的銀子還是支撐得住的,這進了秋日青草枯黃更是不好割,二哥何苦費那個心力?
”
莫老二嘿嘿笑了一下,滿不在乎地一擺手,說:“青草不花銀子,一天喂多少都不覺着心疼,這我心裡有數,弟妹不用管就是。
”
話說到這個份上,鐘璃也不好再多說,隻是叮囑了割草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然後才将自己特意準備好的一個裝着銀子的荷包拿了出來,遞給莫老二。
莫老二下意識地接過荷包懵了一下,問:“弟妹這是啥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