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風波無聲落下,終于沒了人在祁骁的耳邊叨叨他應該要多少妃子。
祁骁耳邊清淨了不少,心滿意足地無視了大臣們暗戳戳不滿的眼神,在鳳儀宮常住了下來。
如果不是在鳳儀宮中會見大臣多有不便,他甚至想把處理政事的地方也挪到鳳儀宮。
對此,鐘璃隻是想笑。
時間轉眼而逝,很快就到了春獵出發的日子。
鐘璃腹中胎兒已有五個多月,小腹圓滾滾的,就像是在肚子上反扣了一個小小的皮球。
越發顯懷的同時,鐘璃也越發憊懶。
一日十二個時辰恨不得睡上一半。
清醒的時候,也往往看着沒什麼精神,懶洋洋的提不起勁兒。
祁骁聽太醫說時常走動利于生産,每日總要忙裡偷閑找出點兒時間來陪着鐘璃散步。
就連兩個娃娃都煞有其事地每日來陪着鐘璃,美其名曰陪妹妹說話,提前培養感情。
聽他們信誓旦旦地說是個女兒,鐘璃有些好笑。
“若是個男孩兒怎麼辦?
”
祁骁和兩個小團子都在不住搖頭。
拒絕得很是堅決。
“不不不,一定是妹妹。
”
祁雲宸一臉鄭重其事,認真地對着鐘璃比劃。
“妹妹好,妹妹好看,還可以叫我哥哥。
”
鐘璃樂了。
“弟弟也可以叫你哥哥。
”
祁雲宸不住搖頭。
“那不一樣。
”
弟弟他已經有了,但是妹妹他沒有啊!
祁雲宸是個貪心的小朋友,弟弟妹妹他都想要。
祁雲琛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隻是他還缺個弟弟,所以又慢悠悠地補充道:“其實吧,我還想要個弟弟,隻不過這個不急。
”
“母後以後總還是會生弟弟的。
”
鐘璃聽得滿頭黑線,忍不住橫了祁骁一眼。
若不是祁骁多嘴說了什麼,兩個娃娃怎麼會知道弟弟妹妹的區别?
祁骁被遷怒了也不在意,甚至還有些理直氣壯。
“我也覺得女兒好。
”
臭小子有眼前這倆就已經夠氣人的了。
還盼兒子做什麼?
祁仲得了個閨女,平日裡寵得像什麼似的。
防他們父子三人更是像防賊。
隻要他自己有女兒了,誰稀罕看别人家孩子?
鐘璃看着眼前的父子三人認真地讨論起了是紫色的紗裙好看,還是粉色的襦裙漂亮,粉色和紫色又應當搭配什麼樣子的首飾,嘴角不由得狠狠抽搐了一瞬。
她很想說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這時候套路這個實在為時尚早。
但是談興正濃的父子三人顯然聽不進去自己的話。
鐘璃隻能遺憾作罷。
閑話罷了,說的就是正事兒。
明日祁骁就要帶着兩個孩子出發前往春獵林場。
盡管出發前能做的安排都做好了,也盡全力安排到了萬無一失。
但是要讓鐘璃一個人留在京中,祁骁心裡還是怎麼都放心不下。
臨行前,他拉着鐘璃細細碎碎地念叨了半宿,直到鐘璃都睡着了,他才悻悻收聲。
一臉的意猶未盡。
他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鐘璃鼓起的小腹,笑得無奈。
“小家夥來得倒是時候。
”
若不是鐘璃有孕不便,首次春獵,祁骁必然是要帶上鐘璃的。
鐘璃腹中是個女兒也就罷了。
要是個兒子,今日之仇姑且就算記下了。
來日清算。
祁骁亂七八糟地想着一些有的沒的,幾乎一夜沒睡。
時辰差不多了也不用人叫起,輕手輕腳地起身,給鐘璃摁好了被子,又将鳳儀宮中的人叫來一一敲打過,确定無誤後才出了門。
等鐘璃悠悠轉醒的時候,她才得知,祁骁已經帶着兩個孩子出發快一個時辰了。
鐘璃不免問起了兩個孩子的情況。
孩子年紀小,之前也很少出遠門,第一次出門,鐘璃怕他們不習慣鬧别扭。
徐嬷嬷聽了,有些忍笑。
“大皇子和二皇子頭次出門都新鮮得很,今早不用人叫就自己起來了,還頗像那麼回事兒地收拾了自己的小包袱,走之前還委托奴婢轉告娘娘,讓娘娘安心在家陪着妹妹,他們定然抓了白白胖胖的小兔子回來給您做披風。
”
鐘璃想着兩個奶娃娃拍着胸口說這話的樣子,禁不住笑出了聲。
徐嬷嬷想着也是好笑。
她将手中的湯羹遞給鐘璃,口吻玩味。
“皇上和兩位小皇子都笃定娘娘這胎是公主,依奴婢看,娘娘這胎卻更多像皇子。
”
不光徐嬷嬷這麼覺得,就連多位太醫也是這麼想的。
隻是礙于皇上和兩位皇子對公主的期待值太高,故而不敢多言罷了。
鐘璃聽完更是好笑。
她對着徐嬷嬷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輕笑道:“嬷嬷這話可别當着人說,回頭讓那父子幾人知道了,必然是要郁悶的。
”
是男是女鐘璃本人倒是不覺有什麼,反正都是她生的。
隻是想到祁骁早早就準備好的各種公主用品,鐘璃就有些不忍打破他的念想。
總之,不管是什麼,在瓜熟蒂落之前,祁骁都還能憑借想象多開心一段時日。
徐嬷嬷忍着笑說了好,生怕鐘璃因兩個孩子離宮之事不習慣,想了好些逗趣的話與鐘璃說笑。
說笑半日,鐘璃趕緊有些乏了,正掙紮是要按太醫吩咐去多走動,還是依照内心的真實想法睡覺的時候,紫紗傳話說鎮北候來了。
鐘離流雖是鐘璃的哥哥,又是鎮北侯。
可到底是男子,時常出入内宮會引起他人閑話。
為了不惹多餘的碎嘴,故而沒事兒的時候,鐘離流很少會在這種時候進宮。
鐘璃聞言狐疑皺眉,正想叫人把鐘離流請進來的時候,鐘離流就已經急吼吼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等他走近些鐘璃才看清,他的額角甚至還滲着汗,顯然一路上都走得很急。
鐘離流素來鎮定,很少有情緒外露的時候。
鐘璃見狀不由自主地微微皺眉。
“哥你怎麼了?
”
鐘離流苦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周圍的人。
徐嬷嬷等人會意,立馬就帶着殿中的人都退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鐘離流才啞聲說:“璃兒借我些人。
”
鐘璃神色古怪。
“借人?
你想借什麼人?
”
鐘離流遲疑片刻,頭疼地說:“借我一隊兵馬,三千就夠了,我去追個人。
”
鐘璃這下更茫然了。
“追人?
追誰?
”
鐘離流長長歎息,苦澀更甚。
“赤珠跑了。
”
鐘璃?
?
?
什麼玩意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