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5章 集體辭官
這場宮宴……
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據說,那一夜史官都不敢詳細記錄。
隻知道一個奶團子,喝了一杯果酒,在除夕宮宴上大殺四方。
隻知道,所有朝臣都是掩面哭着離宮的。
傳聞中琴瑟和鳴的晉王夫婦還大打出手。
除夕夜。
傅九霄看着猶如雪花般的緻仕信,傅九霄腦仁上的青筋都快跳了出來。
文武百官,上百封辭官書,傅九霄欲哭無淚。
他現在知道,言穗穗喝酒前那股不祥之感哪裡來的了。
是他苦逼生活的開始啊。
傅九霄揉了揉腦門:“小郡主呢?
”
王公公渾身發顫,小心翼翼的看着陛下:“正在泡茶……泡陛下最喜歡的神樹茶。
”北方有顆神樹,一年隻産二兩茶。
宮中存了兩三年,也不過半斤茶葉。
先皇一年也舍不得喝兩次。
傅九霄心頭好受幾分:“還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泡茶請罪?
”傅九霄闆着臉,聽得她在泡茶,眉宇稍稍柔和。
王公公苦着臉,後退兩步保持到安全距離。
“她說聞着這味兒香,全倒浴桶裡洗澡了。
”
傅九霄?
?
!
!
“朕做錯了什麼?
要讓朕受此懲罰……”傅九霄背影都蕭索了不少。
“傅無疆那個蠢貨呢?
”
王公公低聲道:“全京城都知道他偷小媳婦衣裳,都知道他早上洗褲子,連夜逃出京城了。
”
傅九霄快自閉了。
“林大人喝多了在牆根撒尿,王大人偷看過寡婦洗澡,陳大人在鄉下抛棄發妻,高中後另娶。
蘇大人方大人何大人以及承恩侯府言硯養外室。
”
“朱大人年輕時是個舔狗。
”
“張大人是寒門出生,娶了富戶之妻,軟飯硬吃。
後來身居高位,另娶高門平妻,壓制發妻,是個負心漢。
”
“馮大人年輕時和人私奔,過不下去又死乞白賴回來了。
”
“江大人喜好男風,與妻子妙合神離,妻子被蒙蔽多年。
”這一位,當場就被夫人打了個半死。
“謝大人看起來是個鐵血将軍,實際是個妻管嚴,媳婦咳嗽一聲都得反思自己的過錯。
”
“吳大人和沈大人,一人一頂綠帽子。
”
傅九霄光是想起那一幕,都覺得窒息。
她一副醉醺醺的樣子,拉着朝臣絮絮叨叨,每拉一位大人,最後那位大人就會哭着離場。
晉王被爆在外有私生子,隻比長子傅無疆小半歲。
晉王妃被爆另有心上人,晉王是個替身,兩口子當場對打。
承恩侯府,她幽幽的看了眼承恩侯府衆人。
“鸠占鵲巢,死不足惜。
”李氏當場就面色大變,直呼胡言。
但走時頻頻回頭看小郡主,俨然已經有了心慌的模樣。
看來,已經種下懷疑的種子。
除夕夜,滿京達官貴人都在幹架。
傅九霄将人品有問題的官員辭了,另一部分無傷大雅的辭官駁回,還順道勸慰兩句。
寫着:朝臣都丢臉,不差你一個。
衆臣越發欲哭無淚。
而言穗穗卻是打着酒嗝,開開心心的睡在皇帝寝宮,留下皇帝收爛攤子。
臨睡之前,仿佛聽見了一陣梵音。
小姑娘難得的有了一絲清醒,迷迷糊糊的睜着眼睛,便見觀音座下小童女出現在宮中。
“請問神女,可是有了聖祖消息?
”方才她喝多了,腦子裡想着聖祖化身之事,一不小心洩露了一絲神力。
穗穗努力瞪大了眼睛,透過小童女,眼神落在殿外喝多了正在蹦迪的精神小夥身上。
幸好,聖祖下凡時隔絕了上界的查探。
“呃……還沒有。
”她眼睛看着精神小夥,一本正經的搖頭。
小童女似有些失望。
随即小童女笑着道:“聖祖天生是佛門中人,如今必定在歸隐山林研習佛法吧。
”
穗穗面色一滞?
啊?
研習佛法?
她眼神落在精分少年身上,此刻他正與一群舞者搖頭晃腦的猶如一根飄搖的海帶。
“大概……是吧。
”穗穗沒什麼底氣。
小童女見她渾身帶着酒氣,不由打了個寒顫,也不敢多問,道了聲新年快樂便桃之夭夭了。
夭壽了。
神女在凡間飲酒了。
真是同情凡間的帝王。
扭頭就把此事傳到神界,神界對此佩服的五體投地。
穗穗呼了口氣,滿身都是酒香,混合着茶香,小姑娘昏昏欲睡。
倒在龍床上,呼呼大睡。
睡着睡着,穗穗砸吧砸吧嘴,好似入了一場夢。
夢中她是十七八歲的少女模樣,生的靈動嬌憨,天真爛漫。
但她很奇怪。
她,聞不見花香,吃不出美味,看不見美景,聽不到美妙的一切……
好像世界剝奪了她的一切。
她靜靜的跪坐蒲團之上,眉眼緊閉,虔誠的跪在一座黑色的神像前用心聲禱告。
神站在高高的雲巅,耳邊傾聽到了無數聲音,他皆是無情掠過。
唯獨,聽到她的聲音,怔了一下,似乎聽到了她的禱告。
神,出現在了她面前。
她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她的雙眸清澈明亮,但她無法視物。
她幹淨的猶如一張白紙,世間最純粹的一塊瑰石。
她沒有五感,但她擁有一顆玲玲剔透的心,神也忍不住駐足在她身邊。
“你想要重見光明嗎?
”
少女輕輕搖頭,用心聲回他:“我雖然不能見到光明,但我擁有光明的一切。
”
神祇微微愕然。
夢中的時間過得很快,穗穗眼睜睜看着少女與神祇度過了無數個春夏秋冬。
神祇還雕刻了兩人的小像,一對小木雕相互依偎緊緊的靠在一起。
直到,後來……
神祇偷偷挖出了自己一隻左眼,将眼睛送給了少女。
穗穗看着他們,突然心尖尖一刺,猛地睜開了眸子。
穗穗滿頭大汗的從夢中醒來,左眼也刺疼的厲害,裡面幹澀難受,好似真的被人送了一隻眼睛。
“姑娘?
姑娘怎麼了?
可是做噩夢了?
”阿月一直侯在外頭,此刻披着外衫匆匆進來。
穗穗如今是郡主,但她依然喜歡喚她穗穗姑娘。
穗穗使勁眨了眨眼睛,喉嚨有些沙啞。
“無事。
可能是昨兒沒睡好……”
阿月無奈的緊,急忙給她倒了一杯熱水:“大抵是昨兒喝多了。
以後可千萬不能飲酒……”阿月面露驚恐。
昨兒除夕,陛下挨家挨戶去請朝臣别辭官,忙碌了一宿呢。
大年初一要召神,朝廷和百姓一起見證,可不能掉鍊子。
“今兒要召神,姑娘不如早些起來?
”
穗穗摸着眼睛,左眼發燙的厲害,真是奇怪。
她生來就是神女,怎會有這些莫名其妙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