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景楓已經等這一日很久了。
要不是怕申老夫人剛剛醒過來,受不得這樣大的打擊,他早就說了!
他可是受夠了朱士傑的窩囊氣。
再說那朱士傑,最近日子過得一直不怎麼好,但是他并沒有自覺離開這,反而是變着花樣地來見老夫人。
當然,之前的時候都被申景楓派人擋回去了。
這一次朱士傑忽然間聽說老夫人要見自己,一下子就高興了起來,大有覺得自己終于熬出頭的感覺。
他強行打起精神,直接就奔着申老夫人的院子來了。
當他瞧見申老夫人的時候,還是有一些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氣色紅潤,中氣十足,看起來都要年輕十歲的人,竟然會是申老夫人!
他之前用的藥,就算是沒有要了她的命,那她也不可能好得這樣快啊!
“姑母!
你終于肯見我了!
也不知道景楓這些日子有沒有和你說,我每天都來求見你呢。
”朱士傑故意說起這件事。
申老夫人聞言就道:“景楓倒是沒提起這個。
”
朱士傑得意地看了一眼申景楓,他暗中搗鬼被姑母發現,想來姑母不會輕易饒了他!
隻聽申老夫人已經繼續說下去了:“景楓是個好孩子,怕耽誤我養病,所以不想讓我為了你的事情累心。
”
“姑母,我是做錯了什麼嗎?
怎麼會讓姑母累心?
”朱士傑問道。
申老夫人盯着朱士傑認真地打量着。
朱士傑也算是她很疼愛的一個孩子了,但什麼時候,他變成了這般惡毒的人,又或者是說,朱士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隻不過隐藏得太好了,所以從前她沒有發現。
朱士傑被申老夫人看得有幾分心虛。
申老夫人已經沉聲開口了:“你到現在了,還要隐瞞嗎?
你該不會以為我不知道,我因為什麼得的這場病吧?
”
“姑母,你的身體一直不太好,我多次說找郎中給你醫病,可是你都不願意……這才拖出毛病了,你不會把這件事怪在我身上了吧?
”朱士傑無辜地道。
其實他已經心如明鏡了。
申老夫人從來都不是拿着無的放矢的人,她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肯定就是為了他下毒的事情。
不過正所謂不見棺材不掉淚。
朱士傑這個時候,根本就不可能承認!
楊夏月對朱士傑的這種态度,根本就不意外,他這是擺明了不想承認了。
申老夫人一臉疲倦地看着朱士傑:“你要是現在就承認了,我還能從輕發落,可你要是冥頑不靈……”
申老夫人頓了頓:“那我就隻能把你送到官府了。
”
朱士傑的臉色微微一白,但還是強撐着:“姑母,你該不會是信了他們說的話吧?
”
“我怎麼可能給你下毒呢!
”朱士傑繼續道。
楊夏月聞言,就忍不住地笑出聲音來:“你怎麼知道,我們說了下毒的事情?
”
朱士傑瞧着挺聰明一個人,這會兒竟然把話說漏嘴了。
朱士傑說完幾後悔了。
要是往常的時候,朱士傑肯定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但是最近這段時間,朱士傑被那種怪病折磨得,已經很久沒有睡個安穩覺了,每天要靠大量安神的藥物來維持睡眠。
雖然說白天的時候不會疼,但是他要是白天睡覺了,那晚上就睡不着了……就更是直接面對那種難以言說的折磨了!
所以他甯願在半睡半醒之中,度過難熬的日子。
可這安神的藥物也不是一點副作用都沒有的,這些藥物吃多了,就會讓人白天的時候也提不起精神來,甚至頭腦發木。
再加上本就休息不好。
朱士傑說話做事,哪裡還有從前那麼滴水不漏了?
朱士傑狡辯着:“上次你不是質問過我嗎?
說我給姑母下毒了,我看下毒的是你才對!
”
“你為了騙取姑母的信任,先下毒讓姑母病重,然後再想辦法和人裡應外合,救了姑母,這樣一來……”
“姑母就會相信你們了,你們說什麼就信什麼!
你們這樣欺騙我姑母,良心過得去嗎?
”朱士傑開始倒打一耙。
他說的話聽着好像是有理有據的,可是仔細一品就很站不住腳跟了。
尤其是申老夫人最近和沈氏的時候,也沒少聊起沈氏小時候的事情。
申老夫人說起這些的時候,很多時候沈氏都能順着申老夫人的話,接上一些片段。
如此一來,申老夫人已經确信這就是自己的女兒了。
事實上也的确是這樣,一件兩件事情對上或許是巧合,可是那麼多事情,不可能都是巧合。
再說,沈芸娘這個名字本身就很有意思。
聽聲音就像是申韻一樣。
也不知道是當初人販子為了方便給改的名字,還是說這是沈氏自己要叫這個的……
那段被人賣來賣去的日子,簡直就是沈氏的噩夢,所以沈氏也很少回憶起那個時候的事情。
以至于把許多細節都忘記了。
申老夫人失望無比地看着朱士傑:“機會我給過你了,你要是還不承認,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
“來人啊!
把朱士傑給我綁起來,連帶着我們的證據一起送到官府!
到時候隻管交代官府按照規矩辦事兒,不用顧忌他的身份。
”申老夫人冷聲道。
朱士傑聽了這話,臉色就蒼白了起來:“姑母,你真的不信我嗎?
”
“既然你覺得我不公正,那我就把事情交給官府,到時候官府的人自然會查明真相,你要真的是無辜的,那也沒人會冤枉你。
”申老夫人的神色之中有一些疲倦。
倒也不是真的累了,而是覺得心累。
她完全沒有想到,朱士傑會對自己做這樣的事情。
要是朱士傑直接說想要這宅子,她也許早就把地契和房契都給朱士傑了,也會給上一些錢财。
可是朱士傑為了這些身外之物,動了這樣的惡念,是萬萬不能原諒的。
朱士傑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姑母!
姑母!
”
他的聲音之中已經帶着哭腔了。
楊夏月在一旁瞧着,冷哼了一聲,瞧着這朱士傑好像多有骨氣一樣,這不,被一吓唬,就直接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