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夏月明顯感覺到,杜筠已經有一些不快了,這會兒就道:“你們兩個人聽不懂人話嗎?
趕緊給我出去!
”
“這又不是你家,我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和你有什麼關系?
”楊巧玉揚聲反問道。
楊夏月氣急,揚聲喊了一句:“虎子!
”
一條半大的黑狗,頓時就從院子裡面沖了過來,直接就咬住了楊巧玉的裙角。
楊巧玉驚聲尖叫:“狼!
”
楊夏月瞥了虎子一眼,這狗長得是有點像狼,但的的确确是一隻會搖尾巴的狗,這會兒能吓到楊巧玉,倒也不錯。
“趕緊給我滾,不然真的咬到你們可沒人負責!
”楊夏月冷哼了一聲。
“汪汪汪!
”虎子這會兒也呲牙咧嘴地對着兩個人狂吠着。
虎子來勢洶洶,楊巧玉這會兒,也隻好退了出去。
至于馬氏,看着虎子就有一些來氣,擡起腳就來去踢虎子,誰知道虎子一個靈巧的翻身,又扯了馬氏一口。
不過虎子隻咬到了馬氏的褲腿,并沒有咬到馬氏的皮肉。
可就算是這樣,還是把馬氏吓了一跳,罵罵咧咧地往外走去。
楊夏月趁機把門砰的一聲關上。
等着院子裡面隻剩下楊夏月和杜筠兩個人的時候,楊夏月就歉意地看着杜筠:“杜公子,對不起。
”
杜筠似乎有一些不解:“為何要和我說對不起?
”
“她們會上門來找麻煩,肯定有我的原因在裡面。
”楊夏月心中還是有數的。
之前杜筠住在村子裡面,不怎麼和村子裡面的往來,也沒什麼麻煩。
現在馬氏和楊巧玉忽然間把算盤打到杜筠的身上,肯定因為瞧見學醫的好處了。
杜筠的神色已經和緩了起來:“這不怪你。
”
楊夏月彎腰摸了摸虎子,虎子長得飛快,現在個頭不小了,它讨好地用頭蹭了蹭楊夏月的手。
楊夏月笑着道:“今天你是功臣,一會兒給你加雞腿。
”
虎子高興地叫了兩聲。
楊夏月安撫完虎子,又看着杜筠道:“對了,今日鄭石頭離開了,他們留下來一頭驢子做診金。
”
“我合算了一下,分三兩銀子給你可好?
”楊夏月問道。
杜筠淡淡地瞥了楊夏月一眼:“不好。
”
“醫治鄭石頭的事情,和我無關,你若是實在過意不去的話,就幫着我熬制藥露吧。
”杜筠繼續道。
楊夏月有一些不好意思:“這怎麼能行呢?
你也幫了忙的。
”
杜筠含笑看着楊夏月:“舉手之勞而已,而且我也算是長了見識。
”
說到這,杜筠又問:“給鄭石頭醫治的時候,我瞧見你手法娴熟,這是何故?
”
被杜筠這樣一問,楊夏月就尴尬了。
她含糊道:“我不是會做飯嗎?
整日切菜剁菜的時候就練了一手好刀法。
”
杜筠清亮的眸光落在楊夏月的身上,也不知道有沒有信楊夏月說的話,不過總算沒有追問下去了。
轉日楊夏月天一亮就去了鎮子上,家中已經有驢了,暫且也不用買,但是這驢帶着崽子,也不怎麼方便用,所以楊夏月依然是坐牛車去的。
看攤的是楊春蘭,楊夏月則是直接就奔着鐵匠鋪子去了。
楊夏月想要打造一個趁手的手術刀用。
這次鄭石頭的病情不算嚴重,還能将就用随便找來的刀,可要是啥時候碰到高難度的情況,肯定還是需要一把更好用的刀。
正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楊夏月到了鐵匠鋪子,瞧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鐵匠,就把自己的要求說了。
“如柳葉模樣,刀刃鋒利。
”楊夏月說着的時候,還拿出了自己早前畫好的圖紙。
誰知道老鐵匠看了之後,就皺了皺眉:“你這刀,太小了,不好鍛造。
”
楊夏月問了一句:“那到底能不能做出來?
”
老鐵匠沉默了一下就道:“能是能,但是價錢可不便宜。
”
“多少錢?
”楊夏月問道。
“十兩銀子。
”
楊夏月:“……”打擾了。
她雖然很想要這刀,但是現在家裡面的錢也不是特别夠用,這十兩銀子對于她來說,是很大的一筆支出了。
楊夏月決定,先把這事情放上幾日。
等着她先把要蓋宅子的地買出來,合算一下手頭上還剩下多少錢,再來買刀。
她沒有注意到,自己剛剛離開,就有一個頭戴幕離的黑衣男子走進了鐵匠鋪子。
楊夏月回了鋪子,和楊春蘭一起賣鹵肉,隻希望自己這鹵肉的生意能更好點,賺更多的錢。
早點和楊家大房那一群人分開過!
雖然說馬氏和楊巧玉現在也不能把她咋樣,但是誰也不願意挨着糞坑住不是嗎?
尤其是馬氏還是一個滿嘴噴糞的性格!
每天都要扯着嗓子在院子裡面罵上幾句。
聽得楊夏月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傍晚時分。
一片火紅的晚霞,懸在天際,把整個小山村都映照得如詩如畫。
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裡。
這說明明日是個好天。
楊夏月和楊春蘭正在收攤回家的路上。
楊四妮此時牽着驢子,等在村口,這是來接自己兩個姐姐了。
此時一對衣衫褴褛的男女,步履蹒跚地往雲溪村的方向走來,兩個人互相攙扶着,走得很是吃力。
此時那女人開口了:“夫君,我們這就到家了。
”
楊順安往村口的方向張望了一下,流下了眼淚:“沒想到我還能活着回來!
”
沈氏的語氣有一些怅然:“也不知道家裡的孩子們怎麼樣了?
有沒有吃苦受累……”
沒錯,這對男女竟然是楊夏月姐妹四個已經“死去”很久的父母,楊順安和沈氏。
兩個人最先瞧見的人,就是一個牽着一頭黑驢站在村口的女童,她一身嫩粉色的衣服,膚色白皙,臉色紅潤微胖,和年畫裡面的福娃娃一樣。
“這是誰家的孩子?
長得可真好看。
”沈氏看着村口站着的楊四妮感慨了一句。
“想來是到這村上走親戚的吧?
我記得咱們村子裡面沒有這樣的孩子。
”楊順安看了一眼,跟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