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你還不趕緊上去!
”馬氏說着,就把坐在凳子上的楊順安扯了起來。
楊順安抿着唇,然後往前走去,坐在了沈氏的旁邊。
楊夏月的心中窩着火,但也知道在這個朝代,楊順安這樣的舉動并不過分。
嚴方拉着楊春蘭,往沈氏的方向靠了靠,這樣跪下來的方向,是沖着沈氏的,至于楊順安坐的地方?
直接就被空了下來。
這樣一來,沒人能說出什麼毛病來。
畢竟這站位和坐位的問題,都是用眼睛丈量的,怎麼說都有理。
楊順安能明顯感覺到,孩子對自己的冷落,也有幾分不快了。
不過好在,楊順安多少有點良心,沒有直接鬧起來。
這親事,算是順利地成了。
楊春蘭被送到屋子裡面,至于嚴方,則是開始招待賓客。
“侄女婿啊!
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馬氏鬼鬼祟祟地看着嚴方。
嚴方冷眼掃視了過去。
馬氏所有的陰謀詭計,都直接被憋了回去。
開始上菜了。
馬氏的注意力也就被吸引了。
為了這十八個菜,楊夏月可是定了兩頭豬,外加幾隻羊,肉菜都是管夠的。
四喜丸子、梅菜扣肉、蜜汁排骨、孜然羊肉、鹵豬頭等等,把桌子擺放得滿滿當當,一層上又摞了一層。
莊戶人家,什麼時候吃過這樣好的席面?
這個季節青菜不常見,所以以肉菜居多。
眼見着就要開春了,大家就可以找野菜了,所以還真沒什麼人饞菜,菜有什麼好吃的?
除了這冬天,一吃好些個月。
飯菜裡面經常沒什麼油星兒。
還是肉香啊!
就着白面馍馍,大口吃就是了!
“這楊家的席面,可真是敞亮!
”
“是啊!
”
“當初楊巧玉嫁到大戶人家去,楊家老宅那邊,也沒做什麼像樣的菜,現在看起來,竟然比不過這幾個丫頭!
”
“就是就是!
誰說女子不如男?
要我說,楊家這四姐妹,就是最好的證明!
”
想要别人瞧得起,就得先有足夠的實力。
姐妹四人的日子過好了,連帶着村子裡面不少人,對女孩子的态度,都發生了不少的改變。
一頓飯吃飯,馬氏撐得吃不下了。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來這的目的是什麼了。
于是她就看着楊婆子道:“娘,這嚴方以後就是你孫女婿了,他還沒有孝敬你點什麼呢!
”
楊婆子的眼皮往起一擡,正想說什麼,就捂住了自己的頭:“我有一些迷糊。
”
“我也是。
”楊順年也覺得全身沒力氣。
“楊夏月,你在我們的飯菜裡面做了什麼手腳?
”有上一次從酒樓裡面打包飯菜回來,就全家人鬧肚子的經驗。
所以馬氏的第一反應,就是楊夏月在飯菜裡面下毒了。
馬氏的聲音聽起來有一些虛弱無力。
楊夏月瞥了馬氏一眼:“你們是酒喝多了,醉了。
”
“我沒醉,一定是你在這裡面下藥了!
”馬氏咬牙切齒地看着楊夏月。
楊夏月道:“劉婆婆,勞煩你搭把手,送他們回去休息!
”
劉婆子揚聲就招呼了幾個人,兩個人架着一個,把人從這弄出去了。
也不把人往屋子裡面,往院子裡面一扔了事兒。
大家還要忙着回來吃飯呢,誰也不想在楊家老宅那邊浪費太多的時間。
至于馬氏那滿嘴胡話,沒人當回事兒。
要是真的下藥了,馬氏還能罵出人來?
再說了,隻要楊夏月不傻,就不會做出當衆傷人,讓人拿話柄的事情。
那馬氏之前的時候,又劣迹斑斑,不隻一次找楊夏月的麻煩,今天她的所作所為,完全在衆人的意料之中。
大家隻當馬氏是眼紅姐妹幾個的日子過得好,故意找茬鬧事兒呢。
等着馬氏被扔回去了,想要再爬回來,就不那麼容易了。
外面又冷,馬氏也隻能喊着,雖然跟着一起去了,但是沒吃多少的莺歌,把大家挨個扶回了屋子。
楊家老宅,一下子就寂靜了起來,算是徹底安生了。
這一場酒席,大家從晌午的時候,吃到了天黑,才慢慢散去。
嚴方推開門,進了屋子。
屋子已經被重新布置過了,被子都換成正紅色的鴛鴦戲水被。
一切都顯得,喜氣洋洋了起來。
此時的楊春蘭,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摘了蓋頭,正抱着嚴淵哄着。
嚴淵高興的小臉紅撲撲的,瞧見嚴方進來了,就興奮了起來:“爹!
你可算回來了!
娘等你都等急了!
”
楊春蘭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不許胡說!
誰等急了?
”
“當然是你呀!
娘,你不是教過我,不許說假話嗎?
”嚴淵的聲音清脆至極。
楊春蘭的臉越發地紅:“你也累了一日了,該歇息了。
”
嚴方聽到這,手足無措了起來:“是啊,該休息了。
”
等着嚴方躺在床上的時候,看着已經躺在兩個人中間的嚴淵,才回過神來:“你怎麼還在這?
”
嚴淵一臉的不解:“我不在這,還能去哪裡?
”
“咱們不是一家人嗎?
一家人就應該在一起呀!
”嚴淵繼續道。
楊春蘭本來還很緊張,但聽了嚴淵這樣的話,就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孩子舍不得,就讓孩子睡在這吧。
”楊春蘭繼續道。
嚴方抿唇,用幽深的眼神看着嚴淵:“今日是我和你娘大喜之日。
”
“是咱們全家的大喜之日!
”嚴淵覺得自己被忽視了,當下強調着。
“你去隔壁的房間睡好嗎?
”嚴方繼續道。
“不好。
娘都說要留我在這了。
你怎麼還要趕我走!
”嚴淵很是不滿意。
爹娘成親之後,娘就變成了他的親娘!
他和自己的親娘親近一些有什麼不對?
怎麼爹爹還要和自己搶人?
嚴淵平時瞧着少年老成的,其實隻不過是一個幾歲的孩子,這腦子裡面想的事情,和大人還是不一樣。
這不,嚴方和楊春蘭剛剛成親,他就已經開始吃醋了。
楊春蘭也無奈了起來:“淵兒想在這,就在這吧!
”
楊春蘭都說了兩遍了,嚴方當然不好說什麼。
好在沈氏還是有想法的,這會兒已經輕輕地叩門:“淵兒是在這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