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夏月想象了一下自己被磕到鼻青臉腫的模樣,就默默地在陸雲淮的身旁坐好,但是她還是不着痕迹地往旁邊挪了一下,和陸雲淮拉開了一些距離。
陸雲淮此時也把自己的手收了回來,然後放到了自己的脖頸處,斜着靠在了馬車上,此時正噙着笑意看着楊夏月。
陸雲淮不笑的時候還好,這一笑,那種昳麗的感覺,就更加地明顯了,像是盛放在深夜裡面會發光的花一樣。
長在腐敗的枝葉上,身上披着清幽的月光,但是卻掩蓋不住絕色。
楊夏月看着,都有幾分晃神。
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楊夏月也不得不承認,陸雲淮生得很好看。
楊夏月在看陸雲淮的時候,陸雲淮也打量着楊夏月。
眼前的少女,穿得很是素氣,膚色還有一些因為常年勞作積累而成的暗黑,但是她的眼睛,卻格外地清澈明亮。
好像被她看一眼,就可以洗去一身的血腥和疲憊。
楊夏月看着看着,就猛然地挪開了目光!
她突然間對自己的自控能力不是那麼有信心了。
她怕自己對陸雲淮見色起意。
除了這個,楊夏月覺得,自己也找不到會喜歡陸雲淮的理由,陸雲淮好像除了長得好看點,也沒其他優點了!
也不知道陸雲淮要是知道楊夏月在心中是這樣想自己的,會有什麼感想。
馬車到陸府的大門處停下,陸雲淮先下了車,然後扶着楊夏月下來,一路把楊夏月牽到了陸府之中。
楊夏月能明顯感覺到,那些正在做事的丫鬟和仆從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是有多麼的震驚。
陸雲淮沒有帶着她去見陸府的人,而是直接把楊夏月帶到了自己的院子之中。
這院子楊夏月不是第一次來了,位置偏僻,環境清幽。
楊夏月忍不住地想起自己之前氣勢洶洶地跑來告訴陸雲淮,自己不想嫁過來的場景,這件事當初她是很生氣的。
但是如今時過境遷,再回過神來想一想,楊夏月就有一種忍不住想笑的感覺。
她這麼一笑,陸雲淮的心情似乎也不錯。
他拉着楊夏月到了屋子之中。
這屋子裡面已經生了炭盆,很是暖和。
楊夏月想象過陸雲淮的屋子,會是什麼樣的陳設,但是她是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入目之後,最打眼的就是一張粉色繡百花蝴蝶的屏風,靠着牆側面的地方,則是淺藍色的軟榻。
繞過屏風再一看。
“噗嗤。
”楊夏月就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拔步床上用的是粉色的帷幔,帷幔的外面還用絲線串了珠珞做垂簾。
唯一正常點的,就是床上的被子,是暗藍色的,但這樣的被子放到這樣的床上,顯得更是古怪了。
楊夏月很是震驚,陸雲淮也沒好到哪裡去。
此時陸雲淮額角的青筋直跳,恨不得把松風抓回來扔到油鍋裡面炸上一炸。
楊夏月擡眸看着陸雲淮:“陸公子,你這品味可真好。
”
陸雲淮靜默了一瞬,解釋了起來:“這些都是松風……”
楊夏月笑道:“不用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你這品味雖然不怎麼好,但是用的東西料子都不錯。
”
住在這樣的環境裡面,隻要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不瞎,其實還蠻舒服的。
不過當楊夏月看到床頭不遠處靠牆擺放的一面大銅鏡,就道:“陸公子,你該不會每天起床之後,都要照照鏡子吧?
”
真是沒看出來,陸雲淮竟然這樣自戀。
其實屋子裡面有鏡子不出奇,但問題是陸雲淮這屋子裡面,放的都是這樣女氣的東西,楊夏月就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着陸雲淮了。
作為一個現代人,楊夏月對人的包容能力還是很強的。
陸雲淮就算是品味奇特一點,那也沒什麼的,隻要不妨礙其他人就好了。
陸雲淮的臉上黑氣沉沉:“楊夏月!
這些都是給你準備的!
”
本來陸雲淮礙于面子,是不會把話說得這麼清楚的,但是看着楊夏月開始誤會自己,陸雲淮就忍不住了。
楊夏月愣了愣,然後看了看那些東西,艱難地開口了:“給我準備的?
”
這是按照她的品味來的嗎?
那麼,準備這些東西的人,對她到底有什麼誤解?
陸雲淮扯着床上的珠珞,冷聲道:“你還不會以為我喜歡這些東西吧?
”
楊夏月瞥了陸雲淮:“那可不一定,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你有什麼奇怪的癖好?
”
陸雲淮用深深沉沉的眼光看了楊夏月一眼。
楊夏月總覺得陸雲淮這個眼神之中,暗藏着點什麼玄機,好像在說他的癖好就是她一樣。
楊夏月趕緊把這個奇怪的想法從腦海之中甩出去。
她覺得陸雲淮對她好,也未必是真的動了心,大概就是對她有愧,而且古人不都講究名分麼?
他們兩個雖然心不甘情不願的,但也的确是有了夫妻的名分。
“你累不累,累的話就休息一會兒。
”陸雲淮開口道。
楊夏月本來摩拳擦掌的,準備去和羅氏對戰呢,聽了這話之後,就道:“可以休息嗎?
”
“當然可以,這床上的被褥,已經換過了,你就在上面休息吧。
”陸雲淮看了一眼這不倫不類的床,自己都覺得有種一言難盡的感覺。
楊夏月見陸雲淮神色之中略帶嫌棄,就忍不住地笑道:“那你呢?
”
陸雲淮淡淡地道:“我們一起回來,總不能分開住。
”
楊夏月瞪大了眼睛,驚聲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睡在一起?
”
見楊夏月這樣激動,陸雲淮勾唇一笑:“怎麼?
這麼不情願的嗎?
”
楊夏月雙手交叉抱住自己的肩膀,做出防禦的姿态來,然後道:“我告訴你,你可别亂來啊!
我們是隻是合作關系!
”
“我雖然不會拳腳功夫,但是我可是會用毒的人,你知道那羅譽吧?
你要是不想變成羅譽那樣,就對我客氣點!
”楊夏月呲牙威脅着。
陸雲淮指了指屏風,然後道:“我去屏風那邊的軟榻上睡,你怎麼想到同床共枕上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