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筠的眸光透徹,好像能看穿楊夏月一樣,沒有接楊夏月的話茬,把這件事略過去。
而是溫聲道:“小夏,你是一個好姑娘。
”
楊夏月抿唇聽着。
杜筠已經繼續道:“你以後會有一個好夫君,然後安穩地過這一生的。
”
楊夏月低聲道:“我明白。
”
今日的杜筠說得已經夠明白了,他還親自找她說了這樣的話,她要是再聽不出來什麼意思就是傻子了!
她還沒有開始的愛慕之意,就這樣沒了。
楊夏月的心中談不上難受,因為她對杜筠也沒到喜歡的那種程度,但是……今日她的心中還是十分澀然的。
上次她自己試探杜筠的時候,杜筠隻是說不想娶親,拒絕得還沒有這樣明顯,這一次,他用一種溫和無害的方式,把他的态度表明。
“我要出門一次,白昌就交給你了。
”杜筠突然間覺得,自己有一種沒辦法面對楊夏月的感覺。
杜筠這一走,院子裡面就剩下楊夏月一個人了。
楊夏月坐在那不知道發了多久的呆,直到白昌不耐煩的聲音傳來:“楊夏月!
”
楊夏月這才想起來,白昌被自己晾在那了。
楊夏月連忙進了屋子。
白昌神色陰沉地看着楊夏月:“被人拒絕了,就打算拿我出氣嗎?
”
楊夏月黑了臉:“誰被人拒絕了?
”
在楊夏月看來,這根本就不是被人拒絕,因為她也沒有表示過自己喜歡杜筠!
所以,怎麼談得上是拒絕呢?
她覺得杜筠好,就像是前世的那些少女覺得校草好一樣。
優秀的人,總是格外地吸引人的目光。
楊夏月這話落到了白昌的耳中,卻讓白昌誤會楊夏月不死心:“難道你還要杜筠把話說清楚嗎?
”
“到時候,自讨沒趣和難看的還是你!
”
楊夏月自己心中已經過去這個坎兒了,但不代表可以接受旁人嘲諷自己。
“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在村子裡面找個老實人嫁了吧!
”白昌繼續道。
楊夏月黑了臉:“我想要嫁給誰,和你有什麼關系?
”
楊夏月發現白昌格外愛管閑事,這一點讓楊夏月很是不理解,白昌每天是閑着沒事兒做嗎?
“楊夏月!
你若是真的喜歡上了杜筠,早晚都會後悔的。
”白昌警告着。
楊夏月不想理會白昌,此時開始拔針。
楊夏月拔針的時候,白昌微微一皺眉,但終究沒說什麼。
等着楊夏月把針拔完,白昌就站起身來。
他的神色陰鸷:“楊夏月,你剛才的手勁可不小,怎麼?
是我最近對你太好了,所以讓你開始放肆了嗎?
”
說着白昌已經欺身往前走來。
楊夏月往後躲去,但後面已經是牆了。
楊夏月躲無可躲。
白昌伸出手來。
楊夏月覺得白昌是要報複自己,一彎腰就從白昌的胳膊下鑽了出去,然後溜之大吉。
她才不要和白昌待在一處!
她之前的時候還覺得白昌可能是瞧上自己了,所以對自己特殊。
現在想一想……楊夏月都開始有個細思恐極的想法了。
白昌瞧上的,說不準是杜筠!
所以他才會那樣陰陽怪氣的。
白昌的手落了個空,對着楊夏月的方向說了一句:“你的頭上有一隻蟲子。
”
楊夏月伸手一摸,肉乎乎地摸了一手。
她的手忍不住地抖了抖,然後面無表情地把蟲子扔在了地上。
白昌已經開口問了起來:“除了杜筠之外,你想嫁給什麼樣的人?
我可以幫你物色一下。
”
白昌說這話的時候,也是認真的。
因為他的存在,毀掉了這個姑娘正常嫁人的資格,如果楊夏月真的想要嫁給什麼人,他不是不可以幫忙的。
這樣想着的時候,白昌的心中有一種淡淡的不舒服,白昌沒怎麼把這種感覺放在心上。
楊夏月黑了臉:“白昌,你該不會讓我猜對了吧?
”
白昌不知道楊夏月是什麼意思,就忍不住地問道:“你猜了什麼?
”
“你總這樣關注我的事情,還總擔心我和杜筠有什麼,你其實喜歡的不是我,而是杜筠?
”楊夏月笑眯眯的。
白昌額角的青筋直跳,楊夏月的腦子裡面是進了水嗎?
楊夏月感覺到白昌周身的氣壓低沉,也意識到自己這個玩笑開得不好,于是就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現在還是想給陸雲淮守寡,并不想嫁人,所以你也不用為我的事情費心了。
”
楊夏月不想在這件事上多浪費精力了,不管是和杜筠之間,還是和白昌之間,所以就扯了陸雲淮當擋箭牌。
楊夏月暗自想着,這陸雲淮活着的時候是有點讨厭而且言而無信的,但是死了,還是挺有用的。
白昌伸手揉了揉額角。
聽了楊夏月這話,他就是不費心也不成。
她多為“陸雲淮”守寡一日,他這心中就得沉重一日。
“快到晚飯時候了,我得回去做飯了。
”楊夏月道。
白昌已經跟着楊夏月往外走去。
楊夏月頓住腳步,回頭看着白昌:“你跟來做什麼?
”
白昌一臉不解:“你不是要做飯嗎?
我不跟着你去,吃什麼?
”
白昌并不指望楊夏月能來給自己送飯!
楊夏月也不想再過來了,于是就道:“也行,你願意來就來吧!
”
白昌不說話噎人的時候,其實人還不錯,也幫了她好幾次,不過是一頓飯而已,她當然沒有那麼小氣。
白昌出現在楊家的時候,虎子正圍着楊四妮搖尾巴。
它瞧見白昌這個前主人的第一反應,不是狂奔而來,竟然是狂奔而去,直接就往後院躲去。
楊夏月瞧見這一幕,噗嗤一聲就笑了起來。
白昌黑了臉,這忘恩負義的狗!
才多久的功夫,就不認他了?
楊夏月指着一間房子道:“那邊的屋子是空的,你要是累了可以先過去休息一下,我這就去做飯了。
”
楊夏月這是有一間客房的,裡面放了床。
白昌剛剛施過針,躺一會兒有利于白昌恢複。
白昌順着楊夏月指着的方向走去,打開了一間屋子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