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
幾日就過。
楊夏月也摸清楚幾位太醫來講學的時間了。
一般在這王院判來的時候,楊夏月也不在這。
一來是王院判不喜歡她,總是擠兌她,二來是王院判并不想教給她什麼靠譜的東西。
楊夏月并不想時間把時間浪費在王院判這樣的人的身上。
她又不是銀子,也做不到人人都喜歡,尤其費盡心思地讨好王院判,還不如省下時間忙自己的事情。
所以楊夏月隔上一日,就會選一個上午或者是下午回到藥堂裡面出診。
楊夏月進入太醫外院的事情不是秘密。
很多人都知道了,從前楊夏月這醫館就有人來瞧病了,如今,慕名而來的人更多。
當然,楊夏月發現還是女子來求醫問診的多。
有一些病症,女子是不方便對男醫者說的。
就比如,楊夏月今天就接診了一個病人,這病人的腰上長了一圈蛇瘡。
這雖然不算什麼大病,可要是處理不好,是要命的。
她找郎中開了幾次藥,也沒治好。
又不好意思給郎中看自己病着的地方所以就一直拖着了。
楊夏月瞧見之後,就調整了藥物的用法。
此時已經是入夏了。
天氣逐漸炎熱。
外面的夏蟲叫個不停,但是在太醫外院這,卻聽不到什麼動靜,也瞧不見什麼蚊蟲。
大家都是醫者,驅趕蚊蟲的辦法可有不少。
最簡單的,就是用艾草了。
尋常人家也用這樣的辦法。
不過太醫外院這邊,還在院子裡面種植了一些驅趕蚊蟲的藥草,所以效果更好。
楊夏月坐在院子裡面,翻動着正在曬幹的藥材。
她的動作認真且專注,有幾位年輕的醫者瞧見了,心中都忍不住地起了一些漣漪。
隻是可惜,這楊姑娘有心上人了。
不過……有心上人了又怎麼樣?
楊姑娘不是沒成親嗎?
沒成親就有機會!
至于楊夏月沒成親這件事,卻不是楊夏月自己說的,他們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了,楊夏月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的。
楊夏月能明顯感覺到,有人給自己獻殷勤。
“楊姑娘,你渴不渴?
我這有一些冰果子,解渴又去暑。
”一個頗為俊俏的小生湊過來問道。
楊夏月回頭道:“多謝師兄美意了,不過真的不用。
”
楊夏月這樣的拒絕,并沒有讓這些人歇了心思。
反而讓更多人,高看楊夏月一眼。
本來他們都想了,像是楊夏月一個女子整日混在男人堆兒裡面,而且學了醫,還經常抛頭露面的。
着實不适合當夫人。
可近些日子瞧着楊夏月進退有度,和所有人都是疏離又有禮貌。
面對追求者,又有着一種清傲。
所以……就多了起心思的人。
這裡面最殷切的,就是剛才那年輕男子了,十九歲的年紀,剛好比楊夏月大上一點,一身沒有褪去的少年氣。
叫做魏唐。
父親是朝中三品大員,他也算是官家之後了,不過他自幼無心仕途,反而對學醫很有興趣。
上頭又兩個同母的兄長。
所以壓力也到不了他的身上,他也樂意在這太醫外院學東西。
魏唐端着手中的冰果子,臉上依舊帶笑:“真的不吃嗎?
味道很好的!
”
“你要是不吃這個,那明天我給你帶一些荔枝來。
”魏唐笑道。
旁邊有人道:“魏唐,你有荔枝這樣的好東西,怎麼隻想着楊師妹啊?
”
随之而來的就是打趣的聲音。
楊夏月無奈地道:“幾位不要拿我開玩笑了。
”
魏唐也瞪了那幾人一眼:“不許亂說話!
”
要是惹了楊姑娘不高興,那就是得不償失了。
傍晚時分,楊夏月往外走的時候,魏唐就出來送楊夏月:“楊姑娘,你現在有空嗎?
”
楊夏月問道:“怎麼?
”
“我想請你去喝茶。
”魏唐腼腆地道。
楊夏月道:“沒空,魏公子,你真的不必……”
話沒說完,魏唐就笑着道:“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可以不喜歡我,也不回應我,但是你不能攔着我對你好吧?
”
“你做什麼,那是你的事情,但是我隻能辜負你的美意。
”楊夏月說着就往自家馬車那走去。
此時,馬車上探出一隻白皙修長的手,他的聲音也低沉清悅:“小夏,上車來。
”
魏唐瞧見露出的那截身着錦衣的手臂,愣了愣神。
那是一位男子吧?
魏唐靜默了一下,然後在心中安慰着自己,這一定是楊夏月的那位表兄,他是見過的,申公子是真的把楊夏月當成妹妹看待的。
可是他眼見着楊夏月把手放到了那隻手上,然後那手的主人一拽。
楊夏月就進了馬車。
接着馬車裡面就傳來了楊夏月嬌軟了許多的聲音:“你能來接我,我真的很高興。
”
楊夏月的聲音不小,魏唐聽了個真切。
然後就是另外一個男子的聲音,他的聲音溫沉:“你既然喜歡我來接你,那以後我日日都來接你可好?
”
馬車慢慢地往遠處行駛。
剩下魏唐一個人站在原地,心中五味雜陳。
此時的馬車之中。
楊夏月和陸雲淮正對面坐着,陸雲淮一直看着楊夏月。
楊夏月被看得有點虛得慌,忍不住地問道:“你怎麼不說話?
一直看着我?
”
陸雲淮瞥了楊夏月一眼,言語之中帶着刺兒:“今天那魏公子,可是纏着你說了好一會兒話呢!
”
楊夏月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又吃飛醋了?
”
“這次可不是飛醋,這魏公子對你一定有什麼想法。
”陸雲淮嗤了一聲。
陸雲淮能看出來并不意外。
因為魏唐和楊夏月說話的時候,狀态是緊張又期待的,而且臉色有一些發紅。
也不知道陸雲淮在馬車裡面看了多久,生了多久的悶氣。
想到這,楊夏月就道:“所以,你就故意伸出手來,告訴他你的存在。
”
陸雲淮叱了一眼:“怎麼?
你不高興了?
”
楊夏月笑道:“我要是不高興,就不會順着你的意思,把你的存在告訴他了。
”
雖然話沒直接說,可是她在馬車裡面說的話,聲音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