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馬車走了,齊瞻才松了口氣,他其實一直擔心,萬一一大早王家就來人糾纏昨天的事情,讓溫竹青知道了這件事有多麻煩,她又煩惱。
幸好現在還沒來,不過齊瞻料定,王家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邊鋪子裡的夥計過來了兩個,齊瞻便吩咐:“去家什店将已經定好的那個琉璃櫃子擡過來,再叫兩個人去将牌匾拿來。
”
夥計們忙答應着,比剛剛速度更快的收拾着鋪子,三兩下的擡來了琉璃櫃子,牌匾也拿來了,挂在了門前頂上。
畢竟是要協助溫竹青做生意,在保證她不會賠的情況下,齊瞻還是要實事求是,讓廖安記清楚賬目。
他那邊的鋪子今天也才是開張第二天而已,也是很忙的,夥計們更加忙得腳不沾地的跑。
齊瞻還在這邊安頓着,一個夥計從那邊跑了過來,道:“五爺,您快去看看吧,王家帶了十幾個人,跟着衙門的幾個人來把咱們鋪子門給堵了,客人隻讓出不讓進。
”
果然來了。
齊瞻吩咐:“别走漏的風聲,不要叫知道這邊也是咱們的鋪子,你們倆在這邊先幫着廖安照看,叫他看看怎麼招呼客人的。
”
說着帶着餘下的人從鋪子出來,往自己那邊而來。
這邊留下的夥計有一個輕輕嘀咕:“這麼小個鋪子,就算是叫知道了,被堵了門了,能比咱們那邊的損失大?
”
另一個看的更清楚一些,道:“五爺是不希望連累溫姑娘,這畢竟是溫姑娘的生意。
”
廖安現在算是溫竹青這邊的人,笑着沒說話。
齊瞻來到自己鋪子前,看見果然将近二十來個人将鋪子門堵住了,其中五六個穿着衙門皂隸服的。
王家那邊來的是個大管家,叫王能,以前跟王家大爺的,大部分人都認識他。
“齊五爺,您總算是來了,昨天的事怎麼算?
我們家小姐可被撞的嚴重了!
麻煩齊五爺把兇手交出來吧?
”
一看見齊瞻,王能就冷冷的說道。
齊瞻轉頭吩咐跟着自己的夥計:“算一算他們堵門這段時間,咱們鋪子的損失,我記着昨天一上午的時間,咱們鋪子就有五六百兩的進項吧?
記下來,等我去找知府徐大人問問,這錢倒是誰出。
”
說着馬上又道:“對了,把這幾位官爺的貴姓全都記下,到時候不能沒個數。
”說着對着其中一位皮笑肉不笑的:“你說對吧,程官爺。
”
不錯,今天衙門帶隊的,就是上一次随同王家老太太去桃花村,耀武揚威的想要直接把溫竹風搶走的那位程官爺。
姓程的在衙門就是個衙差頭目,因為一直奉承孫同知,算是孫同知的人,而孫同知和王家是親戚,所以他自然受王家的差遣。
去了村裡,這位衙差頭目不可一世,被人叫‘程官爺’也是坦然受之,但是現在可就有點受不了了,尤其齊瞻這話裡的諷刺那麼的明顯。
姓程的臉漲得通紅道:“齊五爺,别挖苦我們,您也不用吓唬我們,王家大小姐受了驚吓,一直昏迷不醒,這事鬧大了!
王家已經告到了官府,我們是奉命來拿人的。
”
“告到官府?
誰接的狀子?
孫大人孫同知吧?
他人就是王家的親戚,在他手裡跟王家打官司,我不是肯定輸?
”
齊瞻冷笑,然後扭頭吩咐:“來人,帶着我的帖子去找湯大人,隻說我要告狀,王家大小姐王婉柔昨天當街搶我們家親戚的孩子,打我的下人,末了還惡人先告狀,帶人堵我的門不讓我做生意。
快去!
”
夥計答應了一聲,轉身跑了。
這邊姓程的衙差頓時皺眉,王能已經喊道:“你吓唬誰呢……”
沒等他叫嚣出來,齊瞻這邊的掌櫃已經沖了上去,用手指頭指着他厲聲罵道:“你個下賤奴才!
也不看看在誰的面前你也敢叫嚣?
我們主子不想搭理你個奴才,你還上臉了?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你就是個下賤沒脊梁的奴才,我們店裡的夥計都比你強!
夥計每個月領的叫薪俸,你這個奴才拿的隻能是月錢!
我看你再敢叫嚣一句?
再多說一句,夥計們,就給我上,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長眼的奴才!
”
夥計們頓時一聲吼:“是咧,掌櫃的!
”
齊瞻的這個鋪子掌櫃也姓程,叫程福。
程福掌櫃一開口就直接戳到了王能的脊梁骨。
王能即便是王家的大管家,即便是以前跟着王家大爺出門做生意,迎來送往的好像很有臉面,出去了,人家還有可能看在王家的面子上恭敬的喊他一聲‘大管家’
。
但是,确實,他是奴籍,是王家的賣身奴才。
鋪子的夥計都是聘的,是民籍,不用賣身的。
掌櫃的直接戳到了王能的七寸,王能差點沒給氣吐了血!
厲聲叫道:“小的們,給我上!
”
“來啊,來啊來啊,”這邊的夥計頓時叫了起來:“打你們這些奴才還不是白打?
你們敢動我們試試。
”
針對奴籍的人和民籍的人,律法确實不一樣,對奴籍的人處罰是要嚴厲一些的。
估計王家派出來這個有能力有臉面的大管家,以為能震懾的住場面呢,根本就沒想到這一出。
衙差們卻是不希望打起來了,非常不希望。
打起來了傷了人,到時候不還得調節?
這兩家都是豪門大商家,衙差能得罪的起誰?
就連孫大人都沒親自出面,姓程的那官差豈能不清楚如何辦事?
所以一聽要打,頓時帶着衙差擠在兩邊的中間,厲聲喝止:“住手!
我看誰敢動手?
誰要是先動手直接抓衙門去!
”
姓程的轉頭看齊瞻:“齊五爺,您說句話啊,真希望打起來?
在您這鋪子門口打起來,對您也不好吧?
這也不吉利啊。
”
齊瞻冷哼:“我門都被堵了,還管它吉利不吉利?
五爺我就是個粗人,直來直往習慣了,王家想以勢壓人,那就是真是瞎了他們的狗眼,也不看看我是不是那好欺負的人?
”說着對自己的夥計們一揮手:“還等着我給你們上菜呢?
還不給老子動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