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很不好看的溫香雪幾乎是斜睨着臉色同樣不好看的溫香月,兩人出去了。
屋裡反倒是先安靜了一會兒,仿佛大家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個何肖宇,雖然他今天算是頭一次和溫家所有人坐在一塊兒,但是看起來,他反倒沒那麼拘束,面帶笑容,就像是他不知道這會兒要談什
麼一樣。
安靜了半天,都在想誰先開口的好。
自然是應該老太爺先開口,一會兒,老太爺冷冷的問:“這是怎麼回事?
香月之前聘給了長安城的曹家,你怎麼就敢一女二聘?
”
他斜睨着的是老太太。
老太太停頓了半天,才道:“香月……”
才說了兩個字,溫朝晖便笑着道:“祖父,妹夫到底還在跟前,事情已經如此了,倒是沒必要當着他的面分說,叫他下不來台。
這件事是如何的,一會兒孫子跟您詳細的解釋。
”
說着看向了何肖宇,笑着道:“肖宇,香月既然已經嫁給了你,你就要好好的待她,至于其他的,那都是我們這邊的事情了,你就不用管。
”
何肖宇便笑着道:“大哥這話說的是,不管怎麼樣,我娶得是香月,香月就是我的媳婦,不管怎麼樣,這件事已經不能更改。
”
“當然,當然,也不會有什麼麻煩,就算是有,也是我們溫家的,跟你和香月都不相幹了,你不用管。
”溫朝晖說着。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一聲:“大哥這話說的對。
”
門簾子一掀,進來的居然是才出去的香月,手裡還領着溫家三房庶子溫朝樓的手,溫朝樓臉上淚痕都還沒有擦去,哭的抽咽個不住。
“無論誰的婚事都是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我也不例外,既然已經遵從長輩的命令,嫁給了相公,今後自然就是何家的人。
别家那邊有什麼不對勁的,說不過去的事情,那都是哥哥和府裡的長輩們
的事情,找不着我和相公,也不該找我們。
”溫香月這話說的很明确,拉着溫朝樓的手上前去,給老太爺和老太太跪下了:“祖父,祖母,朝樓年紀也不小了,一般的人家早該開始學生意了。
咱們家生意大,大哥忙得很也顧不上,我想領着朝樓去
何家,跟着相公學幾年做生意,有沒有出息的,好歹總有人專門教着點。
”
老太爺眉頭微微一皺:“你帶去?
”那個何肖宇是很聰明的,一看就明白過來了,忙過來也跪在了旁邊,笑着道:“祖父祖母,香月說得對,朝樓都已經十一歲了,是該學點東西了。
咱們府裡這邊不知道有沒有合适的機會,想來就算是有,也需要協調,到底不是那麼容易的。
倒是孫婿那邊有個小鋪子,經營的是茶果點心,倒是很适合朝樓過去,先幫幫忙,學學生意人的走動來往。
你們放心,我們陳倉縣也有個挺大的私塾,早上還是讓朝
樓去那邊上學,下午在鋪子,這樣讀書也不會耽誤。
我們家生意就在縣城裡頭,也不用到處的跑,我也有的是閑工夫,可以幫着照看。
”
說了這麼一大堆,那老太爺的臉色是極度的難看,當然知道,溫香月這是已經不放心了,擔心她弟弟一個人在溫家,會吃虧。
溫香月是個嫁出去的女孩而已,憑什麼就敢提出來要帶走溫家男孩的話?
但是溫老太爺心裡也清楚,如今溫家的情況一團亂,三房隻剩下這麼個小孩子,自己這邊照管不上,真的沒什麼人會真心實意的照顧這個孩子。
也隻有叫他姐姐、姐夫領去,才是一條出路。
老太爺先不說什麼,道:“起來,你們先起來。
”讓旁邊的丫鬟将溫香月和何肖宇先扶起來。
“現在府裡頭正在商量分家的事情呢。
”溫朝晖一樣聰明的很,一看溫香月的态度,就知道她是不放心溫朝樓一個小孩子在府裡。
溫朝晖當然是希望溫香月能把溫朝樓領走,但是,既然現在是溫香月主
動的很想領走,他反倒就要說些不行的話,叫溫香月着急,叫她退讓的更多。
“朝樓雖然隻有十一,可現在到底是三房唯一的主子,還是應該留在府裡,起碼等分了家之後再說了。
”溫朝晖說着,笑看着溫香月:“香月,你和肖宇的心情我們理解,不過你們這樣做,也是有些對我
們的無禮,都是一家人,即便是分家了,誰還會不管了朝樓不成?
這一點你們是完全不用擔心的。
”
溫香月一聽着急了,正要說話。
何肖宇忙示意她不用着急,笑着道:“大哥别誤會,我們絕對沒有擔心家裡人沒照顧好朝樓的心思,若是有這樣的心思,我們成什麼人了?
這話……”
誰知道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溫朝樓突然就哭了起來。
原本也就是從外面哭着進來的,這會兒又開始哭,屋裡的人一陣沉默,心思各異。
溫老太爺先受不了了,道:“怎麼回事?
這孩子今天這是怎麼了?
”伸出手手:“朝樓,過來到祖父這邊來。
”
溫朝樓哭着過去了,邊哭邊道:“祖父,我想跟姐姐去,叫我跟姐姐去吧?
”說着不停的哭。
跪在那裡的溫香月也哭了起來。
這一下老太太受不了了,道:“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誰欺負了朝樓不成?
”說着聲音威嚴的道:“來人,将朝樓身邊的丫鬟婆子全都給我叫來!
”
不管三房如何,溫朝樓是不是庶出的,但也是老太爺的孫子,是府裡的主子,若是被欺負了,老太太臉上也不好看,在老太爺面前也交代不了。
溫二太太道:“如果真是被欺負了,那此等欺主的奴婢絕對不能輕饒!
”
她和老太太這會兒說話,都是避嫌疑,因為後宅當家是二太太,而老太太還活着,後宅的一些事情二太太也需要向老太太禀報。
何肖宇笑着忙道:“應該不是被人欺負了,隻是見到了姐姐,姐弟倆都忍不住了而已。
沒什麼的。
”他輕聲的跟溫香月說了句什麼,溫香月就點點頭,擦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