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想了半天,原本還想去找溫朝晖詢問一下,但是又想起溫朝晖的冷臉來,想想這幾天就要分家,溫朝晖自然是忙那個,哪裡有時間說香雪的事情?
再說,換親是自己提出來的,如果自己又去兒子
面前說,擔心女兒嫁過去之後,被人拿了短處,今後的日子不好過……
想都想得到,那樣的話,溫朝晖肯定要暴怒了。
溫二太太一想到這裡,自己都膽怯了。
正站在這裡想着,丫鬟過來禀報:“二太太,三姑娘和三姑爺回門了,老太太叫您去前面呢。
”
溫二太太都愣住了,問了一句:“誰?
”
“三姑娘啊,三姑娘和三姑爺。
”
溫二太太吃驚的皺起眉頭,這會兒才想起來,今天竟然是溫香月回門的日子,自己居然已經給忘了。
什麼都沒準備,但是當然的,現在溫二太太根本想不到還要準備什麼,她現在隻擔心,一會兒溫香月要是鬧起來怎麼辦?
今天好像老太爺也起來了。
溫二太太皺着眉頭急匆匆的往上房院這邊走。
來到了上房院,還沒有進屋子就已經聽見了滿屋子的笑聲,這叫一肚子煩躁和戾氣的溫二太太着實的吃了一驚。
頓了頓,才進了屋子。
進屋就看見不但是老太爺起來了,就連溫二老爺都在,而且看起來倒是還清醒着。
不但是這兩人在,不在府裡住着的溫四老爺和溫四太太也在,看見她進來,别人還沒說什麼,溫四太太已經道:“哎呦,二嫂怎麼來的這麼晚?
怎麼瞧着臉色這麼不好?
”
溫二太太驚疑不定,自然是先去看什麼情況都清楚的溫朝晖,卻發現溫朝晖在喝茶,低頭避過了自己的目光。
溫二太太終于看向了新婚夫婦。
這一看倒是心裡微微吃驚。
那個在她心目中就是個暴發戶的鳏夫,居然很年輕,看起來也就二十五六歲,和溫朝晖的年紀差不多,年輕英俊,穿着件大紅的長衫,笑容滿面的坐在那裡。
溫香月倒是臉上沒什麼笑容,眼圈紅紅的,似乎才哭過。
溫二太太心就是一沉,有些緊張的看了看老太爺的臉色,果然,老太爺臉色都不太好,老太太這個知情人似乎也有不滿,冷冷的将自己看了一眼。
溫二太太過去坐下了,笑着道:“府裡頭忙亂,剛剛在最南邊忙着,也想着今天是回門的日子,隻是沒想到你們早上就能過來……是不是早晨起身的早?
”
溫香月沒說話,回話的是那個鳏夫女婿,笑着道:“回二嬸的話,陳倉縣離這邊也就是一個時辰的路程,早上辰時出門的,倒也不算早了。
”
溫二太太恍然的點點頭,又不經意的去瞟了一眼溫朝晖。
丫鬟們準備好了東西,于是新郎新娘開始叩拜長輩,從老太爺老太太開始,溫二老爺和溫二太太,溫四老爺和溫四太太。
正在拜見的時候,溫香雪居然進來了,一進來就瞪大眼睛先将新郎新娘那邊下死眼的盯了兩眼,不過因為還在叩拜中,也沒看清楚。
她去坐在了溫朝晖和溫大奶奶的下手位置。
等何肖宇和溫香月過來拜見溫朝晖和溫大奶奶的時候,溫香雪睜大眼睛,終于将他們,尤其是新郎官看清楚了。
這一看,心中頓時更加酸楚起來。
她原本就覺着換親的事情不是很順她的心意,是因為溫二太太說什麼暴發戶的鳏夫,她才勉強覺着如果一定要在鳏夫和曹家中間選的話,當然還是曹家好點。
但是現在看看,這個所謂的暴發戶鳏夫,且不說鳏夫的身份,但人長得英俊挺拔,而且看起來挺斯文的,并沒有什麼暴發戶的感覺,而且和溫朝晖站在一處,溫朝晖因為比新郎官胖,反倒還沒有這個
新郎官看起來挺拔玉立。
溫香雪一下子傷心起來了,憤怒的看了溫二太太一眼。
溫二太太收到這樣的目光,便更加的心涼,自己的女兒,現在竟然養成了仇人了?
“老四,你們家的朝彤怎麼沒過來?
”溫老太爺問道。
溫四老爺忙站起來道:“朝彤前幾天就去松江府了,有樁生意……”他已經感覺到了,這麼一說溫香月馬上就關注的看了過來,便也看過去,安撫的說道:“放心,我叫朝彤在那邊多留幾天,看看能不能
找到你哥哥,朝旭也是的,自己的妹妹出嫁,他都沒回來。
”
溫香月眼圈紅了道:“這不怪哥哥。
”
溫二太太緊張了起來,她過來的晚,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溫香月已經說清楚了?
老太爺和老太太看樣子是已經知道了,所以……大家都知道了?
但是,怎麼好像都沉得住氣?
溫二太太讓溫朝晖換親的時候,根本沒想太多,溫家三房的老爺太太都死了,老大也出走了,就剩一個姑娘,一個庶子,溫二太太當時就抱着欺負的想法的,根本沒多想。
可是現在,回門來,居然全家都來了,連老太爺都起來了,四老爺和四太太都回來了,溫二太太直覺着不太好,今天說不定這些人是商量好了,一起朝自己發難!
溫二太太在這邊緊張,溫朝晖心裡也是驚疑不定,這幾天他忙得根本顧不上,同樣也忘了今天是溫香月回門的日子,突然的被叫過來,看見大家到的這麼齊,他心中已經做好了準備。
老太爺、老太太問了問何家的情況,那何肖宇一一回話,倒是彬彬有禮的,并無什麼暴發戶的粗俗無禮,看起來倒像是讀過書的一般,溫香雪更加不滿,将溫二太太看了又看。
“香雪,你陪着你妹妹去她的院子在轉轉吧,嫁的遠,想要時時是不可能了,還有什麼沒帶的,全都收拾收拾帶上吧。
”
老太太說道。
溫二太太心中已經肯定了,這是要找自己算賬,連溫四太太都要留下。
而且,老太太主動說這話,難道她打的主意,是将責任全都推到了自己和兒子的身上?
溫二太太自己先戒備起來了,就像是刺猬一樣,張開了渾身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