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白雪果然沒理解五奶奶的意思,真的把小爺竹風給請來了。
竹風一臉的納悶,進來之前先在門口擡眼看了看,果然看見屋裡坐着一位年輕的陌生姑娘,便更納悶了,隻能眼睛看着姐姐笑着進來。
溫竹青笑道:“竹風來啦,這位是甯遠縣主。”
竹風便拱手作揖給甯遠縣主行禮:“見過甯遠縣主。”
甯遠縣主上下的打量着他,笑着道:“免禮,免禮。”她也知道,桃花縣主是不太好主動給介紹徐婉兒的,便指着徐婉兒笑着道:“這是我侄女,徐婉兒。”
溫竹青愣住了。
竹風忙側轉身,眼睛看着前面的地,拱手作揖:“徐姑娘。”
徐婉兒站了起來,滿臉通紅的福身回禮:“王少爺。”
王少爺。
她們還知道竹風是換回了王姓的。一瞬間,溫竹青突然明白了。甯遠縣主就是要見見竹風,之前說的一些話裡,似乎帶出來的意思她們不了解自家,但其實并不是如此,她們應該很了解,起碼和齊家常走動的人知道的事情,她們
都知道。
必然也知道了竹風已經定親了的。但這位甯遠縣主依然是堅決的要見見竹風,打的什麼主意,已經昭然若揭了。
其實,一開始溫竹青也這樣懷疑過,隻是這種做法實在是有點太意外,一般人做不出來,所以她隻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放棄自己朝這方面懷疑。
看了看含羞帶怯,眉眼都羞紅了睜不開,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有點不知所措的徐婉兒,溫竹青是徹底明白了。
有種被算計了的感覺。
但是卻又沒發生什麼,似乎不值得生氣,更不值得大驚小怪?“真是一表人才,長得有點像桃花縣主呢,不過眉眼有英氣,到底是出海曆練過得,好,真好。”甯遠縣主滿臉堆笑,口中稱贊不絕,叫竹風坐下,問道:“平常喜歡做
什麼?”竹風莫名其妙的坐下了,看了姐姐一眼,見姐姐的臉上已經有些莫測高深了,就知道這位老縣主肯定是有什麼目的,回答的便謹慎了很多:“平常也沒什麼特别的事,
不過是看看書,跟着姐夫做點生意。”
“哦,喜歡看什麼書啊?”甯遠縣主馬上問道。竹風雖然搞不太清楚狀況,但是因為太了解姐姐了,所以對于姐姐現在的表情,坐在那裡抿着嘴笑但卻明顯有防備的意思,他也感覺的出來。因此便不肯說實話:“也
就是些雜書,遊記什麼的。”
橫豎是絕對不能說自己多上進,看四書五經。
想不到甯遠縣主連這個都贊同,連連點頭笑着道:“好,好!遊記好,我也喜歡看,即便是不能出門去見見世面,看看書上寫的也是好的。”
說着又問:“跟着姐夫學做生意?去年是自己一個人出的海?”竹風當然也不能騙人,點頭:“是,做點生意,出海是因為……正好碰到了,我姐夫不在山東我在,所以我去的。當然不是一個人,船員、船長、侍衛護衛的很多,都
是和我一起的。”
甯遠縣主便笑着連連點頭:“好,真好,又穩重又謙虛。”說着去看溫竹青,感歎的笑着道:“桃花縣主好福氣啊。”
溫竹青笑着點頭:“是啊,竹風又穩重又懂事,這一點我是不能謙虛的。”
現在竹風都已經過來了,徐婉兒的表情那麼清楚了,态度已經明白了,她也不用故意說竹風不好什麼的。倒是大大方方承認,自己的弟弟就是很好的。甯遠縣主深以為然,連連的點頭着,笑着道:“竹風跟着驸馬學做生意,這也是很好的。”說着轉頭看溫竹青:“還是剛剛那番話,做生意沒什麼不好,如今朝廷裡面那
些個王爺郡王爺,有幾個背地裡沒點生意的?侯門爵府,誰家裡不是有幾個鋪子有幾個宅子租賃的?但憑着一點點的俸銀,一點點的田地,養活不住一家子。”說着又去看竹風:“竹風啊,這就算是認識了,今後多來徐家走動走動,我府上和你一樣年歲的哥兒好幾個呢,他們比起你來差得遠了,遊手好閑的沒什麼事幹,你跟
他們一塊兒玩,倒是能把他們帶着往正路上走走,讓他們也學着做點生意什麼的。”
竹風便笑着點頭:“貴府上哥兒必然都是讀書人,哪裡會願意做生意。”
因為他不知道剛剛甯遠縣主和姐姐說的話,所以才會這樣說。“什麼讀書人!”果然甯遠縣主很不屑的道:“正經都是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的哥兒們!比起你來差遠了,你多來帶帶他們,叫他們也好歹的知道,齊家如此的人家,家裡
的少爺公子們都還努力做事呢。”竹風聽她前面一句話很是意外。甯遠縣主這話叫他很不好回答,總不能很不客氣的點頭吧,那不是等于承認甯遠縣主家的公子哥兒不務正業?承認自己比他們強多了
?竹風自然是不能點頭,但是甯遠縣主一再的這樣說,竹風也不能駁她,隻好含糊的笑着道:“若是年歲差不多,必然能走動起來。城裡頭好些年歲差不多的,我們都是
好朋友。”
甯遠縣主笑着道:“城裡頭好些年歲差不多的,不過門第到底不一樣呢。”
這話竹風連接都不好接了,隻好去看溫竹青。
溫竹青笑着替他解圍:“甯遠縣主太客氣了,将竹風說的太好了,倒叫人不好意思。”
甯遠縣主道:“我可一句謊話沒有,全都是真心的。”看着竹風道:“精神也好,少年人就是該這樣,精精神神的,叫人看着都舒服。”
當然,她也不能一直将竹風留在這邊說話,到了這裡也差不多了,笑着道:“前面是該喝酒了吧?”
溫竹青便順着道:“竹風,前面忙不忙?忙的話就去吧,我和甯遠縣主也多聊一會兒。”
竹風如蒙大赦,忙站起來拱手道:“那我就先告辭了,甯遠縣主您和姐姐聊着。”行禮作揖,出去了。徐婉兒這才紅着臉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