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隋心下一定,既然知道了是當初那個狀元,那就沒什麼事了,就算是和厲家有仇,但是也不至于對自己痛下殺手,這還是一個很講道理的人,比這些大漢好溝通多了。
“那走吧。
”厲隋回身去接馬車裡的葉錦羽,結果發現她又睡過去了,隻能上馬車抱了下來。
白老看了厲隋懷裡的葉錦羽一眼,并沒有說什麼。
“讓你身後的人都呆在這裡不要動,隻你幾個随老朽過來。
”
白老停住顫顫巍巍的腳步,對身後的厲隋說道。
“聽白老的,你們都留下,暗一暗二暗三,青橙紫瑩跟随。
”
“是。
”
厲隋說完,看向白老,發現對方并沒有什麼表示,隻是重新擡腳向城内走去,厲隋見狀抱着葉錦羽也趕忙跟上,白老的速度确實很慢,短短到城主府的一段路,硬生生走了小半個時辰,厲隋抱着葉錦羽卻面不改色,從容如初。
“到了,咳咳咳,這就是城主府,老朽着人通報一聲,爾等在此等候。
”白老說罷,門口兩個小厮一個跑進門去通報另一個搬來一張椅子,給白老坐下。
厲隋隻能默默的抱着葉錦羽站在門口等着了。
不多時,厲隋看到一個身穿藍袍之人匆匆走來,進了才發現,正是當年被下放到甘州城的新科狀元,姜逸。
“晚輩見過白老,有勞白老等候,是晚輩的錯。
”
儒雅有禮,風度翩翩,确實是當年的新科狀元,隻是兩年的甘州城城主,身上多了分沉着與尊貴,少了當初的年少輕狂。
“這不是咳咳,給你找了件麻煩事嗎,咳咳老朽就愛管閑事,也知道你這城主府的規矩,咳咳咳。
”
“是什麼人?
”姜逸一邊給白老順氣,一邊打量着抱着葉錦羽的厲隋,眉頭微皺,眼前人好熟悉的感覺。
“這位是……”
“城主,這就是綁了我們甘州城的人,我們謹遵城主的教誨,看他們也不是多有錢,但衣服面料不錯,就隻要了一百兩銀子,誰知道他們竟然把我們兄弟五花大綁,扔在路邊!
”大漢一臉理直氣壯,好像打劫簡直是光明正大。
“阿虎,休得無禮,你打劫人家反而武功不濟,被人家反綁了,怎的還要以多欺少呢?
”
“可是…可是…誰讓他來我們甘州城了。
”
“姜兄,好久不見?
”厲隋看着姜逸,當年厲隋也曾想将姜逸這麼一個人才拉入己方陣營,卻沒想到,這是個愣頭青,狀元沒當幾天,就被扔到這裡了,但二人還算是有一點交情的。
“原來是隋王爺,我當自己是眼花了呢,隋王爺大駕光臨,臣有失遠迎,還望隋王爺莫怪,先前李虎這個愣小子沖撞了王爺,王爺高擡貴手,放他一馬。
”
那個白老和那個領頭漢子李虎顯然有些蒙,白老知道厲隋身份不簡單,沒想到對方就是濯國赫赫有名的大将軍,隋王爺,而李虎則是沒想到自己随便劫的人就是大将軍。
“無妨,姜兄言重了,本王本就是微服出訪,李虎這也是不知者不怪罪,之前因為嫌李虎兄弟堵路,才将人綁起來,還請李虎兄弟見諒。
”
“好說好說,我李虎可不是什麼小肚雞腸的人,王爺都這樣說了,就沒事了,哈哈哈,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就是兄弟們這三腳貓的功夫,讓王爺見笑了。
”
“如此甚好,隋王爺來我甘州城,我可得一定招待好,趕快府中請。
”
“姜兄請。
”
“請。
”
厲隋抱着葉錦羽往城主府中走去,這麼多聲音,葉錦羽依舊睡的四平八穩,出馬車時青橙用毯子将葉錦羽包的嚴嚴實實,衆人皆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隻看着像個人形。
一行人來到城主府主廳,厲隋和姜逸一同坐在上位,白老李虎等人依次坐在下首。
“來人,把我珍藏的雨前龍井拿來招待貴客。
”
“姜兄如此破費,倒讓本王過意不去了。
”
“隋王爺不必自謙,當初在京都,王爺一擲千金而面不改色,怎麼看得上我這小小的雨前龍井呢?
”
“姜兄這麼說難免俗套了,要知道,這喝茶品的就是意境,何來貴賤之分?
即是姜兄珍藏之物,自有姜兄的情意在其中,這雨前龍井,可就不是普通的雨前龍井了。
”
“隋王爺較之前在京都時可是令人親近了許多,當初讓人望而生畏,似九天的神祗一般,如今更有了人情味了。
”
“姜兄也是,當初鮮衣怒馬,頭戴雁翎,胸前紅花,春風得意馬蹄疾,可一日看盡京都美景,是的說風流倜傥,年少輕狂啊,如今也這般沉穩了。
”
“如今正是風華正好,可惜了,我總是感覺啊,歲月不饒人,它來去無影,卻留下讓人無法忽視的痕迹,看着現在這些年輕才俊,不禁感慨,自己真是老了。
”
“姜兄說的哪裡話,姜兄今年不過二十有九罷了,怎的算上老呢?
”
“隋王爺好記性,王爺今年也不小了,可想過成家立業?
當初我來到這甘州城之際,聽說王爺又去征戰尹國,可曾遇見心儀之人?
”
“托姜兄的福,還真遇見了,你看,這不抱在懷裡呢嗎?
”厲隋低頭看了看懷裡的葉錦羽,一臉笑意,卻并不多說,也沒将葉錦羽臉上的毯子拿開。
姜逸也識趣的沒說什麼。
“隋王爺好福氣,能娶到心愛之人,這可是别人夢寐以求的事,隋王爺可真是上天護佑。
”
“本王也這麼覺得,她就是上天給我的唯一禮物。
”
“那隋王爺一直這樣抱着,累不累?
我叫人打掃出間屋子來,放下隋王妃?
”
“不必了,姜兄,她就是被我慣的,放在床上我不在身邊就容易醒,我抱着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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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王爺這般愛護隋王妃,當真是羨煞旁人啊。
”
“姜兄還沒遇見鐘情之人?
”
“嘿,”姜逸苦笑一聲,“别提了,遇是遇見了,不過,哎,一言難盡啊。
”
“本王有什麼能幫上的忙嗎?
”
“嗨,城主不好意思說,我李虎給王爺說說,這當初城主剛來到我們甘州城,初上位,我們當然不服,城主又為人和善,根本管不了我們,結果一個行走江湖的女俠客來了我們甘州城,武藝高強,正巧碰見我們正在欺負城主,把我們都修理了一頓,然後在城主身邊,幫助城主馴服我們,二人雙劍合璧,為我們甘州城的老百姓做了很多事,人人稱頌。
”
“哦?
那城主夫人現在去那了?
怎麼沒見到人呢?
”
“可别說了,當初城主和夫人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不曾想,這城主夫人就突然失蹤了,城主瘋了一樣的找這個城主夫人,卻一無所獲。
”
“哦?
本王但是沒想到姜兄情路坎坷啊。
”
“隋王爺取笑了,我等哪裡有王爺的福氣呢,有幸與心愛之人厮守一生。
”
“再後來呢?
姜兄如何了?
”
“這李虎就愛多嘴,”姜逸瞪了一臉無辜的李虎一眼,“當初她離開的匆忙,什麼也未曾留下,就這麼一支狼毫筆,我去哪裡找呦,一切随緣吧。
”
“那姜兄打算等到什麼時候?
”
“等她回心轉意,等她願意原諒我這個書呆子,之前的日子裡讓她費心了,往後,讓我來照顧她。
。
”
“隋王爺應該明白,當初我被放在這裡呢原因吧?
”
“知道,當初還在想,是什麼樣的人放下名利與财富?
現在我哦明白了,哦,對了,姜兄當初是為了誰才拒絕的凝霜皇姐?
”
“當初?
隻不過是不喜歡凝霜公主罷了,再者說,當初要不是拒絕了凝霜公主,今天我還真的遇不見她呢。
”
“好了,我們兩個堂堂七尺男兒,何必在這裡傷春悲秋的兒女情長,說說姜兄自從來了這甘州城以後得事吧。
”
“這也沒什麼好說的,當時年少輕狂,來了這甘州城,一開始也想過離開,但是最後有了她,又愛上了這裡,就一直留下來了,跟這裡的人們也有了感情,舍不得走了,而且我要在這裡等她回來,不能讓她找不到我。
”
“姜兄一往情深,本王佩服。
”
“王爺說說當初攻打尹國一事吧,王爺可是沒用多久,就攻下了尹國的京都呢。
”
厲隋看看懷裡的葉錦羽,見她并沒有醒,才接了姜逸的話。
“當初不過是因為尹國新皇登基不久,勢力不穩,朝中人心各異,所以給了我濯國可乘之機罷了。
”
“聽說尹國有個女将軍,很厲害。
怎麼?
隋王爺沒遇上嗎?
”
厲隋再次看了一眼葉錦羽。
“當然遇見了,可以那個尹國皇帝貪生怕死,又貪圖權利,女将軍縱使再有三頭六臂,也抵不過我等十萬大軍兵臨城下啊。
”
“隻是可惜了,那也是個女中豪傑,就因為生不逢時罷了。
”
“非也,本王倒是覺得她生的不早不晚,剛剛好。
”
“王爺何出此言?
”
“不然哪裡來的本王的隋王妃呢?
”
“隋王妃?
莫非……”
“正是如此。
”
“那李虎這個愣小子踢到的可真不止王爺這塊鐵闆了,兩國大将軍,你可是很會挑人打劫了,阿虎。
”
“額…嘿嘿,我李虎這運氣…”李虎撓撓後腦勺,憨笑幾聲,原來馬車裡一直沒出來的,也是位大将軍,自己這狗屎運啊。
“你确實好運氣。
”厲隋看着憨頭憨腦的李虎,看來其他的工作也不太适合他。
“好了好了,都是誤會。
我備些薄酒,各位還要賞臉,留下一起吃個飯吧?
”
“恭敬不如從命。
”
“好說好說。
”
說罷,衆人移步餐桌,厲隋依舊抱着雷打不醒的葉錦羽,衆人落座後,姜逸和厲隋依舊坐在主位,旁邊留出葉錦羽的位置,因為誰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醒。
飯菜還未上,葉錦羽終于悠悠轉醒,待在毯子裡蒙了一會,剛要扯開毯子,卻被厲隋制止。
“姜兄,内人已醒,不知道能否借個地方,收拾一番?
”
“當然可以,”姜逸提高聲音,“來人,領隋王爺隋王妃去客房,不可怠慢。
”
“那多謝姜兄,請姜兄稍等。
”
“無妨無妨,王爺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