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隋聽後暗暗自責,轉身離開,怎麼什麼事就知道自己扛,要是身子不舒服,怎麼不說出來,還趕路趕得這麼急。
厲隋一算葉錦羽的生産日期,更是心驚,如今葉錦羽身孕三月有餘,去往苗疆還要兩個多月,回程的路上又要花去三個月,這是八個月,在苗疆還要浪費時間,這讓葉錦羽怎麼趕路?
當初自己也沒想清楚,就貿然同意,畢竟那個巫籬性情古怪,隻與葉錦羽合得來,葉錦羽就怕巫籬不幫忙,所以才要親自前往。
這樣看來,隻能到了苗疆,讓葉錦羽生完孩子再啟程回國,可是這樣一來,時間又不允許,現在各國騷動,濯國内部又不允許厲隋長時間離開,一時之間,厲隋有些兩難,要麼現在和葉錦羽分開,讓葉錦羽回國,要麼在苗疆分開,他自己回國,兩者都是厲隋不願意的,卻必須二選一。
經過一番思考,厲隋還是決定帶着葉錦羽去苗疆,讓她住下,濯國太危險,雖說有母妃能護着她,但是還有皇後,貴妃,那麼多人害她,母妃總有分身乏術的時候,到時自己分身乏術,更是無力,在苗疆,好歹有巫籬巫青二人,而且苗疆之人并沒有害她的動機,還是放在苗疆,等時局安穩下來,自己再來接她回家。
暗下決定的厲隋并沒有告訴葉錦羽,一來不想讓她擔心,二來她肯定不願意,就像讓她現在回去一樣。
看着午時的陽光撒在地面上,厲隋躺在葉錦羽身邊,想着以後分離的日子,還要好好把握現在,能多陪他一刻,就陪她一刻吧。
厲隋和葉錦羽等到快吃晚飯才起來,厲隋喂着葉錦羽,多吃了不少飯,飯後葉錦羽又要跟着厲隋一起去福來客棧,卻被厲隋攔下。
“娘子,你今天就不要去了,好好休息。
”
“為什麼?
不是說好了一起去嗎?
”
“你忘了,那個掌櫃的說過,那些人得過些日子才來,今天是肯定不回來的,我這次也隻是去看看究竟有沒有确切的日子而已,你在家好好休息。
”
“既然這樣,讓暗一去不就好了?
”
“那夥人太小心了,暗一去我不放心,而且下午陪你睡了太久,我現在也睡不着。
”
“好,注意安全。
”
“娘子快些歇息吧,我看着你睡了再去。
”
厲隋确定葉錦羽睡着後,換上一身夜行衣,往福來客棧疾馳而去。
來到福來客棧,厲隋還是選在上次的位置,趙掌櫃的和那個賀頭領正在把酒言歡,趁着小二關門出去的時候,厲隋迅速的用關門聲做掩護,揭開房頂的瓦片,然後悠然的趴在上面從瓦縫裡往下看着。
“趙兄,來來來,我先幹為敬!
”
“賀兄客氣了,這是陳釀的女兒紅,賀兄嘗嘗。
”
酒過三巡,二人皆有了些許醉意。
“趙兄,那人什麼時候來?
”
“這才第二天,賀兄何必着急?
”
“非也非也,趙兄,這一日不将這東西送出去,我這心裡一日不安呢。
”
“賀兄所言極是,我這心裡也是不安的很,畢竟這是玉玺,不是旁的物什,被發現可就是,要命的事。
”
“那趙兄,那人何時能來?
”
“嗯,大概在這兩三天左右就能到此地,賀兄忍忍。
”
“這人是何來頭?
趙兄可知道?
”
“我也不清楚,聽說開頭不小,小了也不敢沾手這個物什啊。
”
“這不清不楚的人,可不好招惹,萬一沒銀子事小,把命搭上事大啊,趙兄可得考慮清楚,這趟買賣,值不值當。
”
“賀兄放心,我趙某人也不是頭一遭走江湖了,這殺人越貨,還沒發生過呢,把心放回肚子裡吧,我們不見到錢,怎麼會給他玉玺呢。
”
“趙兄還是小心為上。
”
“來來來,咱們接着喝,以後啊,就不用過這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了。
”
“聽趙兄的。
”
厲隋放回瓦片,還有兩三天,真是夠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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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客棧的路上,厲隋用輕功在林間行走,瞥見路上一輛馬車從西邊過來,不疾不徐,穩穩當當。
厲隋心下覺得有些古怪,轉身在林中抄近道回了福來客棧,果然,馬車在福來客棧門口停下來,一個一身黑的人從馬車上下來,大大的鬥篷完全遮住了這個人的體型容貌。
厲隋趴在房頂并沒有動,果然,黑衣人進去沒一會,一群暗衛現身,也跟着進去,厲隋眯了眯眼,暗衛?
難道不是濯國的?
畢竟濯國的暗衛還沒有他不熟悉的,而且濯國暗衛都有一個标志,在右肩上一個不明顯的深紅色圓圈,而這些人,什麼都沒有。
厲隋對玉玺的興趣小了很多畢竟不是本國的,誰當皇帝跟自己沒啥關系,但好奇心還是讓厲隋留了下來,不多時,就聽見客棧裡鬼哭狼嚎的聲音,那個掌櫃的和商隊頭領顯然實在被逼供,而且現在商隊的人應該已經一個不剩了,暗衛可不是吃幹飯的。
果然,沒撐一會,就聽見那個掌櫃的開始求饒,說出了玉觀音下的秘密,黑衣人拿了東西,确認無誤後,又架着馬車離開,厲隋見黑衣人走遠了,才下去查看,那個掌櫃的和那個頭領被人一刀抹了脖子,身上還有一塊塊的碎肉,很明顯,是剛才被逼供的時候造成的。
價值連城的玉觀音被随手扔在桌子上,厲隋拿起玉觀音,仔細研究了一下,發現在底座底部還有一行小字。
“青州城齊家祖傳之物”
厲隋略一思索,青州?
濯國似乎沒有這個城,看來這件事挺有意思的,而且不在濯國,是場好戲。
斜勾嘴角,厲隋重新安好玉觀音,拿着離開,至于這些死人,估計等成了骷髅也不一定會被發現吧,這就是自作聰明的下場,敢參與皇位争奪的,又怎麼可能是這些江湖小兒能輕易拿捏的?
厲隋心情大好的關上客棧門,挂上歇業的牌子,該回去給葉錦羽報個平安了。
第二天,厲隋和葉錦羽繼續上路,這次厲隋在客棧裡買了足夠多的食材和床鋪鋪蓋,都要最好的嶄新的,整個馬車都是柔軟的,一日三餐,一點都不能少,行走的速度也降了很多,雖然葉錦羽不同意,但也拗不過厲隋,隻能任由他這樣去。
本來還有五日的路,硬生生被厲隋走了六天才看到甘州城的影子,馬車裡葉錦羽瞪了一眼拿着水果往自己嘴裡塞的厲隋,這樣得走到猴年馬月才能到苗疆了。
厲隋不以為然的笑笑,他巴不得走的慢一點,這樣就不能和葉錦羽分開的晚一點了。
終于算是到了甘州城,還沒進城,葉錦羽在馬車裡就感覺到一道道不善的目光,甘州城不大,屬于森林裡的沙漠,民不聊生,隻能靠打劫過活,小小的城鎮裡,黃沙漫天,讓人一種走進邊塞的錯覺,因為朝廷的壓力,甘州城不敢對來往的達官貴人下手,所以隻要出示身份證明,基本沒問題,平常人沒事也不會走這條路。
厲隋到了城門樓,并沒有什麼表示,他聽說這甘州城新上任了一個城主,是個新科狀元,大概是前年的事,因為厲隋的一個姐姐,凝霜公主看上了,皇上本意要賜婚,結果被他拒絕了,皇上被駁了面子,一氣之下給他發配到這裡來了,當時厲隋還感歎,這人可能是個傻子。
現在,厲隋就來到了這個傻子的地盤了,而且看這架勢,除了曝光身份,自己是過不去了,真是懷疑,當初那個傻子是怎麼在這裡一當就是兩年多的官,這彪悍的民風,一個瘦弱的狀元能受得了?
正想着用什麼身份過這甘州城,就聽見馬車外面一陣喧鬧,厲隋感覺自己馬上就能見到那個傻子了,因為厲隋一出馬車,就看到當初被他們五花大綁扔在路旁的八個大漢和那些小羅樓們正擋住他們的去路。
“下車!
打了我們甘州城的人,還敢來我們甘州,真是膽子夠大的!
”領頭大漢身邊的那個黑面大漢抖擻着絡腮胡,指着厲隋的馬車。
“不過是你們技不如人罷了。
”暗一扶着厲隋下了馬車,冷冷的看着那個大漢。
“不必跟他們廢話,既然來了甘州城,就讓他們好看。
”
“誰讓誰好看還不一定呢。
”
雙方劍拔弩張,眼見就要打起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顫顫巍巍的走到中間,卻讓厲隋危險的眯起眼,這個好像随時要摔倒的老人,卻給他一種危險的感覺。
“住手~咳咳咳,咳咳,都住手。
”老人扶着腰咳嗽了半天,雙方卻都老老實實的等着老人咳嗽着說完,那個領頭的大漢走到老人旁邊,恭敬的攙扶着老人。
“白老,您怎麼來了?
”
“我不來,咳咳,你們這群小子,還不咳咳,得翻天了,咳咳咳。
”
厲隋看着老人手指戳着大漢的頭,大漢也隻是一臉陪笑,并不惱,厲隋并不意外,很明顯,這個白老就是這裡的領頭人。
“白老,我們兄弟幾個就問他要了百兩銀子,結果被他五花大綁扔在路邊,丢盡顔面,白老您來評評理,我們能就這麼放過他嗎?
”
“放不放過,咳咳,不是我們說了算的,咳咳咳,去找城主,咳咳,定好的規矩,不能亂,咳咳咳咳。
”
“好好好,聽白老的,馬車上的人,下來,跟我們一起去城主府,讓城主評評理,哼!
到時候,看你們有沒有三頭六臂。
”大漢顯然很相信他們口中的城主。
厲隋有些疑惑,這城主究竟何方人士,難道當初那個傻子狀元被人害了?
有人頂替他上了位?
這樣一來可就難辦了。
“請問一下,你們說的城主是何人?
”厲隋感覺還是問明白了好,實在不行,最好現在就繞道而行吧。
“你沒資格知道我們城主的名諱!
跟上就是!
”領頭大漢也顯然看不慣厲隋。
厲隋有些扶額,這還是他成為濯國大将軍後第一次被人嫌棄成這樣。
“城主是當初的新科狀元,姜逸,咳咳咳咳。
”白老倒是識大體,畢竟這是人盡所知的事,告訴他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