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還有柳暗花明的事發生,葉錦羽還以為,自己技不如人,沒有想到,真相是如此的。
巧兒原本高興的笑臉瞬間垮下去:“管事的,這是何意?
敢情,我都已經輸了,還承蒙你們看的起,我是否要多謝你們呢?
”
管事的臉瞬間就拉了下來:“巧兒,你這是何意?
對我的不滿,還是對老闆的不滿?
”
巧兒隻對葉錦羽不滿,憑什麼她的繡品能夠略高一籌?
而管事娘娘卻是自己?
因為啞疾?
還真是可笑至極。
可若是和管事的叫闆,意味着以後都不能夠在此處當差,巧兒咬了咬唇瓣,低下頭:“巧兒不敢。
”
管事見她低頭,卻依舊不太滿意:“我們今日的決定,絕對公平,倘若誰不滿意,自然可以找我來說。
”
隻要巧兒沒有不滿意,自然就沒有人敢說什麼,若是有,也隻是葉錦羽。
她卻口不能言,隻能将難受放在心底。
待衆人散去,管事将葉錦羽單獨留下。
“你可知,我叫你留下是為了何事?
”
葉錦羽猜測,怕和今日的選擇繡娘管事有關系,低下頭,一副聆聽教誨的姿态。
管事的很滿意:“你是個很優秀的繡娘,出自你手的繡品,皆為上品,我們繡坊一向制作各種繡品,卻沒有試過更高檔一些的制作,縣令的意思,他希望你可以拿出你的本事,将咱們繡坊的名頭,打出去。
”
如此一來,聽的就明白了。
無非就是,她的繡工高超,便讓她責無旁貸的去繡東西,至于打理繡坊的事情,就交給别人去做。
葉錦羽心底其實不太滿意,若是不參與售賣,光是刺繡,繡坊将她所繡出的繡品賣出多少銀子,她都不能夠知曉。
“怎麼?
你不滿意?
”管事的慣會看人的臉色,當下就看了出來,葉錦羽對此事很不滿意。
葉錦羽點頭,拿了桌子上的筆墨寫了起來,自然是将要求列個明白,讓縣令看看。
管事的看了一眼她所寫的,眉頭一皺:“你太異想天開了。
”
葉錦羽氣定神閑的看着管事,并不言語。
管事的隻好道:“這麼有信心,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縣令大人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倘若你的承諾沒有兌現的話,估計你怕是不好下台。
”
葉錦羽的意思是,她所繡出來的繡品,每一件的價格,不會低于五十兩銀子,隻不過在賣出的時候,必須要由她來商談價錢。
葉錦羽有信心,縣令大人一定會同意。
翌日,縣令的答複果然是答應,不過多了一個單書,每月不可低于三件繡品。
其實,葉錦羽根本就沒有打算在此處待上太長的時間,等賺夠了銀子,她是要上京都的。
商談完成,葉錦羽松口氣,準備回家帶沈子輕出去吃饅頭,此子最愛的就是饅頭。
剛到門口,便聽到巧兒指着沈子輕的鼻子嘲諷:“傻子,知道嗎,你娘子和别人的男人滾一起了,你還在此處種菜,真是可憐啊。
”
沈子輕怒火中燒的盯着巧兒,聞言直接沖上去掐住巧兒的脖子:“說謊,娘子不會如此,你不準說娘子。
”
葉錦羽見狀,吓得急急忙忙的跑過去,将沈子輕的手給拍掉,瞪着他。
隻有自己知道,此刻的她,渾身都是發虛顫抖的,就怕沈子輕真的錯手将人給打死,殺人償命這是天經地義的,到時候誰都救不了他。
“娘子,你莫要攔我,她過分。
”沈子輕雙眼通紅,死死的盯着巧兒,感覺随時都會沖上去。
将人給掐死。
葉錦羽連拉帶拽,将人帶回到家中,巧兒卻在門口冷哼;“果然是什麼人配什麼人,一個是傻子,一個是啞巴,多般配。
”
沈子輕還想沖出去,被葉錦羽死死的拉住。
可偏偏巧兒在門口罵個不停,眼看着都要控制不住沈子輕了,葉錦羽直接将人給抱住,用極為嘶啞的聲音說:“沈子輕,停下來。
”
她剛說完,沈子輕便站定了腳步,喘着粗氣。
葉錦羽繼續湊到他的耳邊說,隻有如此,他才能夠聽得到她如此小的聲音:“我不在乎,沈子輕你也不要在乎,嘴巴在她的身上,她說什麼,我們在乎不來那麼多。
”
“不能說你,我不讓人說你。
”沈子輕哇的一下哭了。
葉錦羽心裡一顫,拍着他的背:“不怕,說就說吧,我不在乎。
”
“我難受。
”沈子輕抓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這裡難受。
”
男人的胸膛結實而挺拔,葉錦羽急忙将手收了回去,臉瞬間通紅一片。
突然覺得自己實在不要臉,沈子輕癡傻,根本就不懂男女之事,她卻隻碰觸一下,都覺得難為情。
這是她在胡思亂想,如何能對得住沈子輕。
“娘子,怎麼了?
”沈子輕見葉錦羽突然就躲,還滿臉通紅不敢看他,對她的擔憂瞬間蓋過對巧兒的憤怒。
葉錦羽搖頭。
沈子輕瞧着葉錦羽不對勁的模樣,像個無頭蒼蠅一般在她的面前轉來轉去:“娘子,若是不适,你要與我說。
”
葉錦羽盯着自己被沈子輕抓住的手,一大一小的兩雙手交纏在一起,讓她看着就覺得羞人。
想要縮回來,沈子輕卻抓的很穩,仿佛長在一起一般。
而這一次的碰觸,在葉錦羽的心底留下了一些痕迹,往後的日子,兩人的身體碰觸一下,她都會緊張萬分。
一直到管事的将她先前繡好的袍子還給了她,并且要她将這個袍子賣出去。
雖然管事隻讓她賣,并未曾提起其他的事情,但是葉錦羽心底明白,縣令怕是想趁着這一個機會來估計她的價值。
如今的葉錦羽還真不怕這般的考驗,閨閣之中的時候,她暗中也談過幾次買賣,自然輕車熟路。
她所繡的袍子是男士所穿的袍子,當初比試的時候,她知道袍子是給縣令看的,自然也以為縣令自己要穿,便比照了他的身材來繡的袍子。
誰能夠想,卻要她賣出去。
想那縣令身材又矮又肥,這袍子若是要賣,怕是沒有幾個男子适合穿戴。
葉錦羽思來想去,想到一個辦法,将衣袍給改小了許多,再多繡了一些花樣上去,這一看,便可以看出,這衣袍,适合幼齡的公子哥穿。
帶了這袍子,她便去到街上轉悠。
花溪鎮不比楊家村那麼貧窮,此地雖然比不得京都的繁華,卻也有不少的富裕人家。
她在幾家成衣店外徘徊,盯上一個丫頭裝扮的姑娘,小姑娘年紀不大,十一二歲的模樣,很是乖巧,就是那眼眉中,有些愁色。
葉錦羽注意她有些時間了,她在成衣店内看來看去,店家拿了不少的成衣出來,皆不能讓她滿意。
此刻已經從店内走了出來,滿臉失落的逛。
葉錦羽将人給攔了下來。
葉錦羽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的衣裳。
小姑娘見她如此比劃,歪着頭,顯得很感興趣的模樣:“姐姐,你莫不是在說你的衣裳如何?
”
見小姑娘對她的比劃不覺得厭惡,反而喜悅,她的心放下了一半,指着自己,又比劃了一下刺繡的動作,将手中的袍子塞在了小姑娘的手中。
小姑娘一臉疑惑,将袍子抖開一看。
雙目瞬間閃亮着:“這袍子好看,少爺一定會喜歡的。
”
葉錦羽笑了,将袍子反過來讓她看。
原來,袍子的另一邊,則暗藏玄機。
背後是隻展翅的雄鷹,而在袍子的内部卻是另一番景象,這就是她所加的花樣。
雙面繡的特殊繡法,在這小鎮上,她敢肯定,就算是有出現,卻也不多,她卻如此輕易的送了出去。
小姑娘顯然不是一般人家的丫鬟,見到雙面繡,直接抓住了葉錦羽的手。
“姐姐,這袍子,你可能賣與我。
”
小姑娘繼續道:“我叫彩心,我是高家少爺的丫鬟,七日後是我們少爺十二歲的生辰,夫人疼愛少爺,想買幾件瞧着喜慶的,我找遍所有的成衣店,卻一件滿意的都沒有。
”
葉錦羽看了看袍子,這袍子算不上喜慶,本來就是給縣令繡的,後來改了下。
這樣的袍子在平日裡穿是可行的,可若是拿到壽宴上穿,便不太合适了。
葉錦羽隻好将袍子給拿了回來,對她搖頭。
“啊,你不願意賣?
”小姑娘很是失落。
葉錦羽又搖頭,将袍子塞給她,湊到她的耳邊慢慢的道:“這袍子的不一定适合你家少爺,你可帶回去給他試試,倘若能穿,再來如衣齋繡坊找我。
”
她的聲音實在難聽,彩心卻不介意,相反還一臉感激:“好,我這就去給我家少爺看看,我猜,他一定喜歡。
”
葉錦羽但笑不語。
隻要她猜測的不錯,這高家是她若認識的那一個高家,銀子絕對少不了。
比起趙家來,這高家算是地頭蛇,可見他們家的少爺,這是何等尊貴的身份。
葉錦羽與彩心告了别,回了自己的屋子,她如今可不能算是普通繡娘,完全可以待在自己家中刺繡。
“錦娘在嗎?
”門口有人喊了一聲。
葉錦羽走出去開門,見是繡坊的張嬸子站在門口。
見到她,張嬸子急忙湊了過來:“錦娘,快去前邊,巧兒要讓管事将你給趕走。
”
葉錦羽聞言,急急忙忙的朝着繡坊跑去。
才到門口,便聽到巧兒哭天搶地的聲音:“管事的,這都什麼事呀,我們後屋的那傻子,他居然盯着我那,那裡看!
我不活了!
”
許多人一聽,都不紅了臉,低着頭不敢去看巧兒。
巧兒還是一個姑娘呢,居然遇到這樣的事,清白也算是被破壞,她往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除非,沈子輕能夠娶了巧兒。
葉錦羽一聽,腦門嗡的一聲,覺得巧兒要将她很重要的東西給搶走。
心底瞬間湧出憤怒,她想都沒有想,直接踹開門。
屋内的人皆被吓一跳,見到葉錦羽後,巧兒的哭聲更大了。
管事見到葉錦羽,皺眉:“怎麼?
這是要造反啊?
”
葉錦羽搖頭,環視了一圈,見到坐在角落,被人用兩把刀給指着的沈子輕,他的手臂上受傷,用手給捂住,卻可看出,他很疼,整張臉都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