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都不理會我了嗎?
”沈子輕的手在她的面前晃了兩下。
葉錦羽反應過來,一臉奇怪的看着他。
“娘子,那人是誰呢?
”沈子輕指的是歐陽池。
葉錦羽想了想,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沈子輕不高興了:“你就告訴我吧,我好找他打架去,欺負我的娘子,我生氣了。
”
小孩子一辦的表現,葉錦羽不願意多言,她擺擺手:“我很累。
”
沈子輕很不高興,又不好不聽她的,悶悶不樂的走了出去。
另一頭,杜慧兒呆呆的坐在梳妝台前,身後的玉兒欲言又止,反倒是珠兒不高興的嚷嚷;“小姐呀,你為何要放了那個傻子呢,就他那般對小姐不敬,咱們和老爺說說,治他罪。
”
玉兒早就瞧着情況不對,小姐看起來對沈公子不是真的厭惡到要将人給治罪的地步,相反,自從沈公子救了小姐後,小姐與她僅僅開口說了五句話,三句有關沈公子。
珠兒如此不明所以的嚷嚷,怎能不讓玉兒憂心。
“掌嘴。
”杜慧兒瞪了玉兒一眼。
玉兒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珠兒急忙求饒:“小姐,玉兒不是有心的,她這是為小姐抱不平呢,那個歹人分明是為葉錦羽來的,他想打的人是葉錦羽,若不是沈子輕護着……”
“哼,憑什麼沈子輕要護着她,我看一定是那個女人品行不端,不行,我不能讓沈子輕繼續跟那樣的女人在一起。
”杜慧兒憤憤起身,尋縣令去了。
玉兒還搞不明白狀況,見狀,很是疑惑的問了珠兒一句;“姐姐,小姐這是怎麼的?
”
她怎的看出小姐好像對沈子輕改變了看法?
就拿她的這番話來說,她怎就聽出她要讓沈子輕和葉錦羽分開的意思?
“這一次那麼兇險,下一次你可要悠着點說話,明白嗎?
”珠兒匆匆交代了一句,追着杜慧兒而去。
見到她進了縣令的書房,珠兒心底着急卻也不能進去。
隻好等候在外頭。
杜慧兒一臉的不高興,等候了半天,見縣令依舊悠哉的寫着什麼,她直接跑了去将他手中的筆給拿開。
“爹,難道你不曾看到女兒在此處嗎?
你就不曾想着看一看我?
”
縣令看了她一眼:“又看中了什麼?
去賬房支銀子買就是。
”
“不是啦,我想要你,讓沈子輕休妻。
”
縣令手一抖,一份好好的字就這般被毀,他可管不了這些字,而是認真的看着杜慧兒:“慧兒,你可知你自己說了什麼?
”
“我可不管,總之我就要讓沈子輕休妻。
”
縣令急忙放下手中的筆,走到她的面前:“可是沈子輕對你做了什麼?
”
“英雄救美算不算?
”
縣令倒抽一口涼氣,瞬間就嗅到了陰謀的滋味:“你這孩子,可是要愁死為父?
那沈子輕是個傻子,葉錦羽倘若不是啞巴,能嫁與沈子輕為妻?
等等,你說英雄救美,莫不是你看上沈子輕了?
”
“對呀,我不能看上沈子輕嗎?
”杜慧兒想到沈子輕和那歹人打鬥的時候的模樣,可真真迷人,撩撥的她的小心肝瞬間為其傾倒。
倘若那一日的時間可以倒流,那麼大的一個糖人,隻要是他喂,她定然可以全部吃完。
縣令盯着杜慧兒,第一反應就是女兒魔怔了。
“古人雲,甯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你倒好,想要為父濫用職權?
隻為了讓沈子輕休妻,你這是要氣死為父是嗎?
”
縣令更擔心的還是葉錦羽身後的那個神秘人。
倘若他真的動了葉錦羽,她身後那個人怪罪下來,他吃不完兜着走呢。
“父親,你不是喜歡那個葉錦羽嗎,你若是擡她入府,我不會反對的,還有,母親那裡,我會幫你求情。
”杜慧兒再次語出驚人。
縣令隻覺眼皮開始狂跳不已:“慧兒,你可知你自己在說什麼?
”
“自然知道,我覺得沈子輕不錯,可留在我的身邊保護我。
”
縣令稍微松口氣,倘若隻是保護的話,自然好解決:“我明白你所說何意,身邊沒有個會武的人,的确不太安全,這樣吧,明日爹帶你去買點會點拳腳的家丁回來。
”
“那能一樣嗎?
我要沈子輕做我的家丁,可不光是為了保護我。
”杜慧兒說罷了,還笑的一臉嬌羞。
有些東西,隻稍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為何。
縣令一看到如此畫面,心裡一顫:“莫不是你還要嫁給他?
”
“爹,你看你說的,入贅不可嗎?
沈子輕雖然單純,卻不是一個傻的,再說了,他武功高強,若是願意入贅我們家,成為我的夫婿,我想,如此好控制的他,一定不會将我們家的财産給謀走。
”
縣令狠狠一拍桌子:“簡直是胡鬧。
”
“爹,我怎麼胡鬧了?
”杜慧兒一臉生氣:“我都願意幫你擡了葉錦羽入我們府上做姨娘了,以她的容貌,這是擡舉她了,爹爹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
杜慧兒從小就刁蠻任性,想要的東西,想達成的目的,總是千方百計的要達成。
如此能夠扭曲事實,除了她能做出來,還真沒有第二個人能做。
縣令咬牙:“混賬,看來我平日裡太放縱你了,這是一個姑娘家能夠說出來的話嗎?
”
杜慧兒隻好說道:“那你就等着讓别人謀了你的家産去吧。
”
杜慧兒很清楚縣令的軟肋在哪裡。
他視财如命,又隻有一個女兒,之後就再沒有孩子出生,便想着招個上門女婿,好控制。
一直在挑選适合的對象,不是太精明,就是太窮酸,門當戶對的又願意入贅。
挑來挑去,倒是将女兒最佳年紀給錯過。
成為一個老姑娘。
這事,雖然杜慧兒沒有說,他自己心底到是有愧疚的,可是能夠如何,如今越發的不好挑選,
沈子輕是個傻子,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可他的傻又和一般的傻子不一樣。
一般的傻子口歪目斜,樣子醜陋吓人,還總有奇奇怪怪的行為。
但是沈子輕不,他瞧着傻,卻單單隻是思想簡單。
難得的是,他還是罕見的美男子,如今又說,武功高強,難怪慧兒會喜愛這樣的男子。
“可慧兒,若是此人真的成為了你的夫君,怕你會被人嘲笑。
”
縣令到最後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理智,是偏袒杜慧兒的,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兒,真活的太憋屈的話,他的臉上也無光。
“爹,你别忘記了,再過幾年,你就要回京都了,有多少人知道沈子輕是傻子?
頂多會覺得他是赤子心,難能可貴。
”
杜慧兒一說,縣令便明白了幾分。
看來,沈子輕的确是他們杜家最好的上門女婿了。
至于葉錦羽,他還真沒有要将她成為自己姨娘的想法,以往還好,最近的她臉上多了那麼一塊東西,真令人看着就倒胃口。
“那你就去嘗試一番,急切,要讓沈子輕自己答應與你。
”縣令想到葉錦羽的那雙眸子,心底就升起一股子的不安,免不了的要叮囑她一句。
“我知道了啦。
”杜慧兒此刻心底不知道多快活。
她早就恨嫁了,隻奈何一直都找不到人選,爹爹又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可将她給急壞了。
外頭的人一直在說她是老姑娘,脾氣不好,無人問津,她能不苦嗎?
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她要嫁的人是自己喜愛的,多好。
此刻的葉錦羽并不知道自己的麻煩将至,她和沈子輕從溫大夫那回了繡坊,本來讓溫大夫住在繡坊的,她說了,自己喜歡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感覺,就不和她朝夕相對。
葉錦羽知道溫大夫還有事情要做,便隻好做罷。
回了繡坊,葉錦羽卻發燒了。
半夜燒的昏昏沉沉的,一直想起當初被人陷害的那一幕,眼淚不斷的滑落,将枕頭給浸濕。
看得沈子輕在旁邊着急不已。
他琢磨着要不要将溫大夫給請來,剛起身,手就被葉錦羽給抓住:“别走。
”
沈子輕看着她:“你别說話了,溫大夫說,你的嗓子又傷到,要休息個一兩日才可開口說話。
”
“呵呵,傷?
早就傷了,傷得爛爛的。
”葉錦羽吃吃的笑着,笑出了眼淚,笑出了悲傷。
“錦娘……”沈子輕此刻眼神清明,半點癡傻都看不到,最後他也隻是歎息一聲,從懷中拿了一個藥丸出來:“吃下,好好睡一覺,醒來,一切都好了。
”
葉錦羽的意識不強烈,顯得有些懵懵的,張嘴,吞下,卻又突然崩潰大哭:“他來了,他想殺了我,呵呵,寵妾滅妻,他還真的敢。
”
“歐陽池,是你的夫?
”沈子輕直勾勾盯着葉錦羽,眼底毫不掩飾的是殺意。
葉錦羽沒有回答,她呵呵直笑,瞧着有種悲戚的味道。
樓頂,有人發出動靜,輕微到隻有沈子輕才可以聽得明白,他看了一眼後,視線落在葉錦羽的臉上。
她半睡半醒,眼淚直流;“我要報仇,我要殺了那個賤人,娘……我你幫幫我。
”
沈子輕深呼吸一口氣,盯着葉錦羽看了半響,伸出手,點下了她的睡穴。
大掌覆蓋在她嬌小的額頭上,他感受到掌心的熱度,眉頭一皺,對身後的人吩咐:“叫聖手娘子過來。
”
“是,少主。
”門口一個聲音應了一聲。
沈子輕推門出去,越上樓頂,落在瓦上,面無表情的看着跪在眼前的人,眼底閃過一絲不耐。
“我可曾說過,事情辦好,我自然就會回去。
”
“少主息怒,那邊已經容不得少主繼續耽擱下去。
”跪着的人,恭恭敬敬,還能看出他的畏懼。
沈子輕的臉上再看不出半分的癡傻,目光淩厲,渾身散發出來的氣質尊貴到可令日月失去光輝。
他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冷笑一聲:“若是我不回去,他們膽敢将我的東西給拿走?
”
“是的,他們是敢的。
”
沈子輕突然就怒了:“要拿就拿好了,我看他們還吞得下去?
”
“少主,回吧,屬于你的東西若是讓人得了去,是膈應,而且,若再不回去,我們的計劃就要被打破,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