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羽點頭,如今也隻能靠歐陽霄,若是回不去,讨了休書,目的也算達成一半。
至于報仇的事情,縱使她人不在歐陽府,也照樣可以報仇的。
“你還未曾告訴我,你回那歐陽府,是要找誰報仇的?
”歐陽霄這一路走來,看到了葉錦羽的仇恨,卻看不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恨的是誰,如今要回去,自然是要問個清楚。
葉錦羽看了他一眼:“若是可以,整個歐陽府,我要颠覆他。
”
歐陽池回了府上,經過一月的調理,先前被人暗算的傷勢,總算是恢複得差不多,不過這心底,着實憋屈的很。
他心底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和他說,在那小鎮上所見到的女人,就是葉錦羽。
是他的葉錦羽,這個世界上,沒有可能兩個人的名字一樣!
可她的臉,她的嗓子……
這點讓歐陽池心底十分的猶豫!
後來雖然他派遣了人去找人調查,可人還沒有回來之前,他的心裡,就是無法放心。
“爺,你不要着急呀,既然有了姐姐的下落,那找到姐姐,那也隻是時間問題呀,你如此茶飯不思的,讓奴家好擔心呀。
”藍彩蝶俯在歐陽池的膝蓋上,摟着他的手臂,輕輕的搖晃着。
半是撒嬌,半是勾引,這是她的拿手好戲。
“坐那。
”歐陽池如今心底煩悶,不太願意和藍彩蝶如此玩樂,他本來就不是将男女之事看的太重的人。
身邊有幾個姨娘,那都是他人相送,不可拒,他也隻是稍微敷衍了幾次,便丢到旁邊任由她自生自滅。
可葉錦羽不一樣,這是他的結發妻,兩人新婚燕爾之際,還度過一段如膠似漆的日子,再往前推,他之所以娶這個妻子,也是因為一見之下,驚為天人,便升起了非她不娶的意思。
可到了最後,為何兩人之間會變成如此,他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到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好像一夜之間,和葉錦羽之間的關系,就這麼淡了,再也找不到痕迹。
他如今回憶起來,他隻記得新婚燕爾的時候,葉錦羽性子爽朗,可到了最後,是如何變成溫婉的,他竟然一點都想不起來。
莫非,就是因為她如此壓抑自己,才和人跑了的?
想到如此,難免不會想到那個傻子。
連帶的就會想到醜陋又有啞疾的葉錦羽。
他捏着額頭,搖頭否認了那人是他的發妻這件事情。
“老爺,夫人,夫人回來了。
”家丁急急忙忙的跑進來彙報,顯然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傳起話來磕磕絆絆,顯得十分着急。
歐陽池蓦然站了起來,而靠着她的藍彩蝶被甩到了地上。
她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識的呢喃了一句:“不可能的。
”
歐陽池并未聽見,他一心隻想去看看,回來的人是不是自己的發妻。
剛擡腳,葉錦羽和歐陽霄,便已經到了前廳。
遠遠的聽到歐陽霄爽朗的笑聲,由遠而近。
“歐陽兄,别來無恙啊。
”
這麼一句話,讓葉錦羽吓一跳,她為何不知道,歐陽家和歐陽霄還是舊識?
她在踏入前廳之際,還看了歐陽霄一眼,滿眼的詫異。
因為歐陽池已經沖了出來,打斷了他們兩人的眼神交流,葉錦羽催下眼眸,不願意看歐陽池一眼。
藍彩蝶急忙從地上爬起來,跟着跑出去,果然看到和一個俊朗公子一起走進來的,不是葉錦羽是誰?
她踉跄一下,差點摔在地上,不過想到先前和歐陽池灌輸的那些消息,再加上她和一個男子一同回來,葉錦羽的聲譽全無,縱使她說出自己害她的事情,也無人會信。
歐陽池忍下将葉錦羽帶下去細細盤問的沖動,對歐陽霄作揖:“世……。
”
剛要開口,卻見歐陽霄警告的眼神,他便明白,他不願意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來,尤其是在歐陽池改了口,股規矩就的喊了一句歐陽公子後,他的臉色好看了許多。
歐陽池便是明白,歐陽霄此番出現在他們國都境内,怕不是兩國之間的友好出使。
想到這,他渾身冒出一股冷汗,連帶的,連葉錦羽都給忽略掉。
“怎麼?
對于我的出現,看着不太高興?
”歐陽霄很不客氣的上了助位坐下,混色散發出來的氣勢尊貴而又淩厲。
歐陽池賠笑:“自然不是,你我之間可沒有那麼多講究。
”
這話,旁人聽着不明白,隻有他們兩人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
歐陽池可不是一開始就有如此豐厚的家底的,從歐陽老爺子的手中接下歐陽家開始,他這才開始在為歐陽家謀取錢财,而在這之前,在他未曾娶妻之前,愛四處遊蕩,走南闖北的,結識了不少的人,歐陽霄就是那個時間裡認識的。
這兩人,有過一段稱兄道弟的時光,後來歐陽霄的身份曝光,歐陽池才不敢繼續放肆下去。
當然,以兩人不同國家的身份,倒不會有太大的約束力,隻不過後來歐陽池離開了歐陽霄所在的國家——青燕,回了他的家園——商徽。
兩國是鄰國,關系一直比較緊張,不過因為雙方的國力相差不多,願意維持和平,因此歐陽霄出現在商徽國内,又是他們歐陽家,一個搞不好,很容易被人冠上謀反的罪名。
“知道沒有那麼多講究,就坐下來,多年未見,到底是生疏了。
”歐陽霄的視線掃過歐陽池,停留在藍彩蝶的身上,未做多留又轉回去,眉目含笑,人畜無害的坐着。
歐陽池這才記起旁邊還有一個葉錦羽,他那膽大包天的發妻,膽敢與人私通,丢下他走了,讓整個歐陽家都蒙羞。
還有,為什麼葉錦羽和歐陽霄會一起出現?
歐陽池滿腔的憤怒差點将他的理智都給燃燒殆盡,倘若不是歐陽霄在此處,他怕是無法控制自己對她用家法。
就算如此,忍到現在也已經無法再忍耐下去,冷着臉,睨了葉錦羽一眼,冷哼一聲:“你還有臉回來?
”
“诶,歐陽兄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未曾調查就說是錦羽的不是,這有點草率呀。
”
錦羽?
讓夫君之外的男人喊自己的閨名,可真是好有臉啊。
歐陽池差點将被氣歪了臉,連帶的,對歐陽霄的熱絡也少了幾分:“不知歐陽公子是在何處遇到内子的?
”
“哦,在官道上,大概在叢山一帶吧,你也知道,那一帶,有不少的山賊活動。
”歐陽霄的話沒有說的太明白,卻也足夠讓在場的人都明白,葉錦羽怕是被人從山賊窩裡搶回來的。
那麼清白,肯定是不在了的。
藍彩蝶暗自欣喜,隻是臉上看不出半分,甚至還染上幾分憂傷:“啊?
姐姐這段時間在外,受了若如此委屈,好可憐啊。
”
葉錦羽的目光被藍彩蝶吸引過去,見到她眼淚簌簌往下,好一個梨花帶雨,這女人慣會裝。
見到自己回來,不但不慌張,還能夠先發制人,哭成這般,像是真的将心疼她的遭遇一般,若是她這個時候指責被害一事,想來對藍彩蝶怕是影響不了多少。
“好了,這裡有貴客在,哭哭啼啼成何體統,退下。
”歐陽池最是受不住女人哭哭啼啼。
而且,該哭的人應該是葉錦羽才是,哪輪到藍彩蝶在此處哭哭啼啼,做錯事的人又不是她。
“是,老爺。
”藍彩蝶輕泣着,由兩個丫鬟左右扶着,回了後院。
葉錦羽從頭到尾都是冷眼相看,臉上沒有一絲絲的變化,仿佛周圍的事情和她并無關系。
歐陽池見到她的這個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又礙于歐陽霄在看着,他不好發作,隻是臉色陰郁得要滴出水來,瞪着她的眸子,仿佛要化成一把利劍,将她給殺了了事。
看着看着,他自己反倒是看不下去,咬牙冷哼:“還不滾回你的院子,這裡是你待的?
”
葉錦羽淡淡的睨了歐陽池一眼,隻覺得這個男人可真夠悲涼的,塌上躺了一條毒蛇,卻當做寶貝。
“歐陽兄弟,你稍安勿躁,凡事要問個清楚,尊夫人為何會出現在那裡,你難道就不好奇的嗎?
”歐陽霄見到葉錦羽居然還真想要回到她的院子裡去,心下一着急,便說了這些話。
說出來又覺得有些不太舒坦,仿佛自己做了什麼錯事。
“那麼你為何會出現在那裡?
”歐陽池自然也想知道,葉錦羽在這一段時間裡,到底去了哪裡,藍彩蝶所言,她與人私通,那麼,奸夫去了哪裡?
難不成,奸夫是山賊?
葉錦羽冷冷的瞪了歐陽霄一眼,她此刻已經确定,這個男人,怕是看不得她的好,尋了由頭,就是來膈應她的。
她緊抿着雙唇,硬是沒有開口說出半句話來。
歐陽霄突然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你看看我,怎的忘了,錦羽口不能言,是我心急了,一路上問過幾次,她都不言,後來我讓我略懂醫術的随從檢查了一下,見她身中劇毒,嗓子怕是不能再開口說話。
”
這一番話,聽在葉錦羽的耳中,差點沒讓她笑出來。
此人果然無賴至極,她怎麼不知,李單一會醫術?
又給她檢查過?
實際上,李單一不會醫術,卻是知道,葉錦羽中過劇毒,不然也不會在她的身上看出,馥命丸在她的身上。
實際上,他要的不是馥命丸,而是師兄的下落。
“你說什麼?
”歐陽池一聽她身中劇毒,導緻口不能言,便想到在花溪鎮上,那個口不能言的葉錦羽。
歐陽池無法再繼續壓抑,抓着葉錦羽的手,卻又對歐陽霄道:“歐陽霄,今日我府上有要事,先失陪片刻。
”
他的逐客令下的十分大膽,若是歐陽霄此刻端出自己是青燕世子爺的身份,歐陽池即使是跪着都不能夠走出去。
不過他們是以兄弟的身份相商,又不一樣。
看歐陽霄嘴角勾出的弧度,很顯然,他不打算以身份來壓人。
一股力量将葉錦羽給推到了花圃中,她臉上傳來一陣刺痛,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手指上一片殷紅。
她一回來,就見了血。
葉錦羽冷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