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痛不如短痛,讓她放下他才是王道,才是給她最好的庇佑啊。
沈子輕将她慢慢的推開。
沖着她笑:“羞羞臉,娘子哭鼻子。
”
葉錦羽蓦然反應過來,自己反應太大,都讓他給笑話了,她隻好讓自己的情感壓抑下去。
他單純如白紙,不能讓他被她的情緒所感染才是,他适合永遠的笑的幹淨單純。
“回吧。
”葉錦羽固執的看着他,仿佛要看着他進入到屋子裡,這才滿意。
最終,沈子輕還是要走的,他走的悄無聲息,沒有給葉錦羽交代一聲,也沒有給任何人說上一聲,就這麼消失在了葉錦羽的世界裡。
仿佛從來沒又出現過。
葉錦羽過了許久都沒有辦法适應沒有沈子輕的日子,她總覺得,沈子輕是被人給拐走的,多番打探,但凡在他離開的那一段時間,見過沈子輕的,都讓葉錦羽纏了好幾次。
一直到确定大家所說的都是真的,沈子輕的确是跟着兩個看起來兇神惡煞的人走的,他走一步往後看了好幾次,一直到離開花溪鎮。
葉錦羽得出一個結論。
沈子輕是被人給拐帶走的,要不然就是給人逼迫走的。
她想要去找他。
她的這個決定,被張嬸察覺,大驚小怪的将正在收拾包袱的葉錦羽給攔下來:“東家,你不會是要去尋那沈子輕吧?
”
葉錦羽點頭。
“萬萬不可呀。
”
葉錦羽擡頭看着她,眼底的不滿十分清晰可見。
張嬸急忙解釋:“你想想看,你知道沈子輕被帶到什麼地方去了嗎?
那兩個帶走沈子輕的,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你一個女子,孤身上路,再危險不過了。
”
她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呢。
見葉錦羽繼續收拾,張嬸實在是急的沒有法子,又勸說不了她,隻好歎息一聲,跺腳離開。
第二波來攔着葉錦羽的人,是縣令。
那是葉錦羽準備上路的前一日,東西都已經收拾妥當,路線也已經規劃完畢。
去京都。
她懷疑,沈子輕是被歐陽池給帶走的。
沒有理由,歐陽池突然走了,而沈子輕又不告而别,這不是沈子輕會做的事情,若是他要自己走的話,必定會和她說清楚。
可是沈子輕沒有!
反觀歐陽池也走了,這就不難聯想。
葉錦羽決定回京都,尋找沈子輕,更是為了報仇雪恨。
歐陽池實在是逼人太甚了。
“葉氏,你為了一個傻子,真的要孤身上路,做這般冒險的事情?
”縣令來阻止葉錦羽,自然是得到了上頭那個人的要求,要照拂葉錦羽。
若是她跑出去找死,那也算是他的保護不周。
葉錦羽沒有對縣令說一句話,收拾好了自己,便關在了房内,埋頭呼呼大睡。
她在養精蓄銳,未來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不能讓自己有絲毫的怠慢或者是困倦。
休息好後,她将自己打扮成了老朽一般,背着一些碎銀子便上路了。
她是趁着夜色出發的,唯恐張嬸和縣令他們會來阻撓她的行蹤,等到天亮後,她已經到了官道上。
事實上到京都的路線,她其實還沒有搞清楚,隻知道,一路往西走就是。
身為一個年邁的婦人,縱使路上遇到一些趕路的人,他們也不會停下腳步看一眼。
更不要說,這個婦人說話聲音粗嘎難聽,不認真辨認根本就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再加上長相醜陋,趕了幾天路,見到了不少的人,倒沒有一個人願意靠近她。
而她自己,更是風餐露宿的,一直到帶上的幹糧都吃完了,在第四天的時候,才到了一個小鎮上,尋求客棧歇腳。
鳳仙鎮,比起花溪鎮要小一些,來來往往的許多都是趕路在這邊暫時歇腳的人。
縱使葉錦羽的手中有不少的銀子,秉着财不露白的真理,她要了一間最下等的房間,條件不是太好,勝在幹淨。
她打算休息一日,明日帶上足夠的幹糧就上路。
翌日,休息了一晚上的葉錦羽,精神好了許多,她到了大廳要了一些饅頭吃了起來。
在這個時候,有個人不請自來,坐在了她的面前。
葉錦羽擡頭看了一眼那人,穿着錦衣,發冠的質地不錯,手中還那了一把寶劍。
她環視了一眼周圍的桌子,大廳有七八張桌子,坐滿的隻有四張,還除了她與另一名男子是單人坐着,其他的地方,都還空着。
這男子跑到她的跟前來,這一看就知道,他的目的不單純。
葉錦羽不管,她快速吃着自己的饅頭,吃好後,她便丢下銀子,準備離開。
“婆婆等一下。
”
這樣的稱呼對葉錦羽來說,實在陌生,自然沒有反應這是在叫自己,剛走了兩步,就被人給攔下來。
“叫你卻不理會,行色匆匆,你這是心虛呢。
”
葉錦羽見攔住自己去路的人,比起方才那個男子更加俊美,白衣玉扇,含笑的眸子深邃神秘,嘴角微微上揚。
瞧着倒沒有惡意。
在她的面前,張開了扇子,扇子上隻有歐陽兩字。
難不成,此人姓名歐陽?
葉錦羽回憶起自己的人生,和姓歐陽的沒有半分瓜葛,而記憶中,京都有名望的家族中并沒有歐陽一族。
反倒是鄰國的國姓是歐陽。
葉錦羽站在那裡,等待歐陽霄開口,将人攔下,總有名堂不是?
難不成隻是看她長的醜陋,想要教訓一番?
“婆婆長得很像是我的一個故人。
”
葉錦羽差點就笑了,她如今的這一副尊容,長得像他的一個故人?
這玩笑開的,可真夠有水準的。
“你莫要開玩笑了。
”葉錦羽開了口。
聲音粗嘎難聽,如被人掐住脖子的鴨子,就差一口氣沒有喘上來了。
歐陽霄眉頭一皺:“這聲真夠難聽的。
”
方才坐在葉錦羽桌子上的那一個男子走了過來,态度比較恭敬:“主子,屬下方才已經确定屬實。
”
歐陽霄點頭:“反正路途漫漫,總得尋點樂子,就按你所說的去辦吧。
”
葉錦羽不知道這兩個人在打什麼啞謎,她隻從這兩人身上感受到了危險,走才是上策。
本想要趁着這兩人在打啞謎的時候,趁機離開,卻剛走了兩步,被歐陽霄給看到,攔了下來。
“這位老婆婆,我看你年紀也大了,我們正巧也要趕路,一起走便是了。
”
葉錦羽原本要去購置幹糧的打算落空,她整個人,都被這兩個人,給帶走了。
“放開我。
”被丢到馬車上後,葉錦羽才尋到空隙,表達自己的不滿。
她實在不知道這兩人抓來自己有何用。
她如今的樣子,既不貌美,也不年輕,聲音更是粗嘎難聽,連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有何用處,這兩個男子看起來反倒是富貴人家,太令人覺得奇怪了。
無人解釋他們的行為,倒是拿劍的男子給她拿回了包袱,她暗中檢查了一下,碎銀子都還在。
“這老婦一看就不應該是你要找的人呀,看她防備的模樣,難不成還以為本爺會要了她那點破銀子?
”
歐陽霄與葉錦羽同坐一輛馬車,而另一個男子則在趕車,聽這兩人相互稱呼。
那男子應該是歐陽霄的随從。
歐陽霄的話,無人回答,李單一忙着駕車,葉錦羽倒是在判斷馬車前行的方向。
趕了半日的路,馬車停下來暫作休息。
“你這婦人,倒是有點骨氣,遇到如此危機也能夠淡然自若,怎麼,你是有什麼依仗?
”歐陽霄抓着一塊餡餅在吃。
馬車内肉香四溢,不過他卻沒有要給葉錦羽吃的意思。
葉錦羽心底覺得好笑,這男子做事好不講究,将她給拐來,還不願意讓看有點勇氣。
她不哭不鬧,反而讓他有得話說。
可真是好笑。
“你笑什麼?
”
葉錦羽這般想着,沒想到自己果然是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又被他給看到,更不滿了幾分。
她知道不能如此下去:“這位公子,你帶了我到這處,是要殺人呢,還是滅口?
”
“我殺你作甚?
”歐陽霄覺得十分無奈,自己哪就是如此兇神惡煞的人了?
抓了人,也不是他自己的意思可好?
葉錦羽有些頭疼,不敢和他說太多話。
這男人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還是有怪癖那種,她身為一個老太婆的模樣也要抓了走。
多奇怪。
她甚至有些懊惱,被他們抓了走的時候沒有表現的太過于害怕。
她覺得就是自己的不害怕,引起了他們更濃厚的興趣的。
歐陽霄見她不開口,也興趣缺缺,将吃了一半的餅丢給了她,出了馬車。
李單一将水袋給裝滿才回來,見到歐陽霄從馬車上下來,臉色不太好,他眼底閃過一絲殺意。
“行了,收起你的殺意,那老婆子隻是很普通的老婆子罷了,你到底是從何處看出來,她和你的兄弟有所關聯的?
”
李單一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隻好揮手道:“罷了,那老婆婆你愛帶上就帶上,不過我的馬車,可不給她坐了。
”
李單一深知自己的主子,對一件事情很容易有興趣,更容易沒有興趣。
葉錦羽被換了一個位置,和李單一一起被丢到帶頭趕馬車去了。
“你們抓了我做甚?
要帶我去何處?
”終究沒有辦法一直表現得毫不介意,是死是活,終究是要給她一個說法不是?
李單一斟酌了許久,終究還是問了出來;“你身上是否有馥命丸?
”
葉錦羽明白了,這兩人是為了這個什麼丸來的,她想起溫大夫所說,她吃過很多天材地寶,或許,其中就有這人所說的這東西。
那麼她該要如何開口,才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
歐陽霄一腳伸了出來,踢在了李單一的背後,将人給踹飛了出去,還能夠聽到他極為不滿的聲音:“你這般問她,豈不是打草驚蛇了,若是你,你會說你有這東西?
愚蠢。
”
葉錦羽已經明白這對主仆要的是什麼,馥命丸!
可惜的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和這樣的東西打過交道,隻能沉默。
我可不知自己若是說沒有,他們會不會殺了她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