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若是真心将我當娘,那你就不要讓娘失望,讓娘擔心,你知道嗎,這幾月來,你鬧了多久,為娘的就茶飯不思了多久,你這是要将娘給逼死是嗎?
”老夫人說着,已經老淚縱橫。
歐陽池心底不是滋味,對葉錦羽的恨意,有多了一重。
倘若她不是那麼狠心,這個家今日就不會變成如此。
她如此辜負他的心,如此辜負年邁的娘親的心,真是該死。
“好,我知道了,娘你放心,大丈夫何患無妻,我懂如何做的。
”歐陽池拼命讓恨意占據自己的内心,為的,就是讓自己變得不再相信情愛,不再愛葉錦羽。
并且發誓,要找到那個負心的女人,親手殺之為後快。
葉錦羽用了一月有餘就賺到了一百兩銀子,而這銀子來的實在是太蹊跷了一些,總令人覺得不安。
不是說她的繡品不值得那麼多銀子,而是在這樣的一個地方,她似乎多賺了數倍銀子,怎麼想都覺得實在是不對勁。
“錦娘,吃這個。
”沈子輕最近總是愛給她吃一些奇怪的東西。
一會兒是草根,一會兒又是未曾熟透的果實,他還愛盯着她将這些東西給全部吃下去。
葉錦羽瞧着沈子輕手中的果實,青綠的果皮,看一眼都覺得酸澀無比,她搖頭,不願意品嘗。
沈子輕卻不依了:“好娘子,我摘的,你要吃。
”
她第一次後悔,讓沈子輕喊她娘子了,忽悠到了其他人,也讓她吃足了苦頭。
葉錦羽故意不理會,埋頭繡花。
沈子輕的耐心比葉錦羽的還要來的好,湊到她的面前,不依不饒:“吃嘛,我吃了兩個,你吃一個。
”
葉錦羽歎息,隻好将這顆拇指般大小的果實丢到嘴裡。
如她所想的一般,難吃,不單單隻是苦澀,還有種令人惡心的感覺。
讓她想要吐出來。
沈子輕急忙說:“不要吐。
”
葉錦羽才不管呢,如此難吃的東西,哪裡能不吐呢,剛要張嘴,身子就被沈子輕給推倒,他也随後壓了上去。
并不是未經人事的女子,被男子如此輕薄,葉錦羽傻眼,下一刻,讓她腦門轟的一聲,一片空白。
沈子輕居然用他的唇對着她的唇,吹氣……
葉錦羽拼命的掙紮着,想要将身上的人給推開,可奈何女人的力氣比起男人的小上許多,任憑她如何做,都沒有将人給推開。
情急之下,她咬了下去。
血腥味在口中散開,沈子輕直接跳起,捂着唇,一臉委屈的望着她:“好疼……”
“你……”葉錦羽急忙起身,指着沈子輕,用瞧登徒子的目光看着他。
“不能吐!
”沈子輕倒強調起那一顆果子來了。
也因為如此,讓葉錦羽聽得出來,原來這傻子是怕她将果子給吐了,因此才來這一手。
葉錦羽的臉瞬間通紅,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那個,沈子輕瞧着是個男人,實際上還是一個孩子的思想,哪裡會有那般龌龊的念頭呢。
都是她想岔了,她擺擺手:“往後不可如此。
”
說完,葉錦羽捂着自己的唇瓣,一副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眸子,下一刻,她的眸子裡盈滿了晶瑩。
她的聲音,又好了一些,不再隻是張口不出聲,比起風吹樹葉般的沙沙聲,又好上一些。
若是她用力說,雖然喉嚨還有痛感,聲音有了實質感,這足夠讓她興奮異常。
至少,她的喉嚨一直在好轉,倘若以這樣的速度發展下去,恢複有望。
“錦娘,莫哭,果子酸,我尋點甜的去。
”說罷,直接又跑了。
葉錦羽想要叫人站下,卻已經來不及,她隻好放下舉起的手。
默改為摸着自己的喉嚨。
嘗試着發一些聲音:“啊……”
指尖明顯的感受到的震蕩,這是來自喉嚨處最美妙的動靜,她瞬間就熱淚盈眶了。
因為這不是錯覺,不是在做夢,而是真實的。
喉嚨有恢複的可能,這讓葉錦羽的心情好了許多,不再隻想着複仇,而是想着徹底的恢複自己的喉嚨。
第一件事,她便去趙家,想要拜訪那一位老太醫。
趙夫人很是遺憾的将老太醫的離開告知,而且一打聽之下,老太醫已經啟程十日由餘,而且他的去向未曾告知,追是追不上的。
葉錦羽很是失望。
趙夫人見她如此:“你的喉嚨是否惡化了?
”
葉錦羽搖頭,嘗試着張嘴:“啊……”
能夠發出輕微的聲音,趙夫人聞言,臉上難掩喜色:“恭喜你呀,你的喉嚨能發出聲音,說明恢複有望。
”
葉錦羽搖搖頭,如今隻是能夠發出一點點聲音,距離能夠開口說話,還相差甚遠,她隻求,嗓子能夠恢複到張口說話不會疼痛難當就好。
“這樣吧,你何不去百齡堂找找溫大夫。
”趙夫人向葉錦羽推薦百齡堂的大夫。
葉錦羽不明白。
趙夫人便解釋:“溫大夫雖然不是太醫,他卻師承太醫,倘若不是無心權貴,他會選擇入宮當太醫,所以比起我那位友人,溫大夫的醫術,不堪相讓。
”
這就讓葉錦羽覺得奇怪了,趙夫人才剛到花溪鎮沒有多久,為何對鎮上的人知道的如此詳細。
倘若趙夫人隻是說一句,這溫大夫醫術了得,可以試上一試,這倒讓葉錦羽覺得試試無妨。
可若說此人師承太醫,這等如此私密的事情,趙夫人理應不知曉才是。
“錦娘,莫不是你信不過我?
”趙夫人見她猶豫不決,若有所思,自然也想到自己方才所說有些不妥之處,便盲羊補牢,再加了一句。
葉錦羽點頭,起身告辭,不同于她對趙管事的謝意,她如今是直接雙膝跪拜下去。
“這麼說,你是要去嘗試的了?
”趙夫人看出了她的意圖。
葉錦羽點頭,再一拜,起身離開。
趙夫人見葉錦羽離開,心底倒是詫異不已,不解這女子有哪裡值得人關注的地方,上面的人居然如此在意,親自下令,要她協助她治好啞疾。
葉錦羽并不知曉趙夫人的疑惑,她思緒良久,最終還是決定去找那溫大夫處。
打聽良久,終于找偏離喧嚣的街角處,一個不起眼的矮房。
沈浪讓她留在了楊家村,她自己隻身前往,卻因為少了嘴。
一路走了許多彎路,好不容易找到這處,敲門許久卻無人應門!
正當她打算推門進去,門開了,一個老婦人站在裡面,臉色蒼白,眼神怪異!
“找誰?
”婦人聲音沙啞難聽!
葉錦羽無法開口,隻能朝裡看了一眼!
屋子裡簡陋,一張木闆床,簡單的桌椅一目了然,并未看到裡面有其他人。
葉錦羽第一反應便是自己走錯地方!
剛想轉身就走,遍聽她說:“你就是啞女葉氏?
”
葉錦羽一愣,詫異的看着她!
她才剛從趙家出來便找到這裡來,前後沒有花上半個時辰,定不是趙家的人所說吧,可這老婦人居然知道自己?
任憑葉錦羽如何想都想不到個人選,倒是對眼前的這老婦人戒備起來。
這老婦人,有何身份,又有何打算?
“怎麼?
你不是葉氏?
”
葉錦羽下意識搖頭。
老婦人很是失望:“我還想,趙家主母真給我送來有疑難雜症的病患,敢情是騙我的,既然不是葉氏,那就請回吧!
我婆子不給人看病很久了!
”
葉錦羽說什麼都想不到,原來眼前這老婦人,就是趙夫人口中的溫大夫?
見葉錦羽傻待在那,溫大夫砰的一下關了門!
吃了個閉門羹,葉錦羽苦笑。
自己的疑心病,讓她錯失了一次可能治愈嗓子的機會。
想想就是不甘心,葉錦羽拍打着門,想着再将人給請出來。
剛拍門,溫大夫迅速開了門,并且迎頭就是一盆水潑了出來。
水還不是清水,一股子的藥味,刺鼻得令人昏厥。
葉錦羽想要保持清醒,可是剛一開始,腦子裡就像是住進去不少的人一般。
響得就跟有人在裡面打鼓一般,她的腦門不斷地跳,嗡的一聲,她一頭載倒在了地上!
老婦人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搖搖頭:“作孽呀,治個病這般難。
”
說罷,走過去,一把将人給抓起來抗在肩膀上,進入屋内!
疼!
不光是腦子疼,喉嚨也疼的不得了。
費勁力氣,總算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躺在簡陋的木闆床上。
心裡一驚,人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
“急什麼,以為我老太婆會對你作什麼?
你呀渾身是毒,遇到老婆子。
算你命大!
”
葉錦羽這才發現,已經的喉嚨裡,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傳來,脖子還被敷着藥,散發着刺鼻的味道。
“别動啊,這藥價值千金,你若拆下,藥效便散了!
”坐在一邊的座椅邊的老婦人,一邊吃着燒雞,一邊喝着小酒,對滿屋子刺鼻的藥味,仿若未聞。
這老婦人,怎麼看怎麼怪異,讓葉錦羽心底百轉千回,就是抓不住要點!
見葉錦羽沒動彈,老婦人笑了:“真有意思,一個弱女子,膽敢自己找來這兒,被我陰了,往你身上不知道抹了何物,居然絲毫不懼怕!
”
葉錦羽不是不怕,而且事已至此,怕有何用,還不如靜下心來,好好想想,老婦人此番作為究竟為何!
思來想去,她們之間無冤無仇,如此費心打聽了她的低細又來陰她的可能性很低。
最有可能的是,此人是錢氏找來的!
可若是如此,趙夫人為何将此人介紹與她?
葉錦羽不吵不鬧,冷靜的躺着,就是為了賭一把,就賭,這人是溫大夫,是趙夫人找來的!
思及此,葉錦羽将視線放在老婦人身上。
精神頭十足,身上衣着布料普通,卻很幹淨,頭飾簡單,可就一個銀簪子,做工精緻,不像是這個小鎮上能流行的做工和款式。
再看她的手,光潔白皙,臉上的皮膚卻松弛,眼眸卻靓的如同星辰。
這裡存在着雙重矛盾!
葉錦羽深呼吸一口氣,沒有繼續看下去!
因為她已經可以确定,這個女人不簡單,更不是錢氏那等村婦可以結識的。
見葉錦羽似乎認命,老婦人笑:“瞧着你就是了聰明的,卻讓人下了如此長時間的毒,若不是你命不該絕,吃了靈丹妙藥,估計這墳頭都長草了。
”
長時間的毒?
葉錦羽想到藍彩蝶的身上,恨意在她的臉上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