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老起身準備離開。
“他是欺負了我。
”陳靜靜的聲音頗重,咬文嚼字更是清清楚楚,隻要不是聾子,都得聽得一字不漏。
他欺負了我!
沈老夫人如同被人狠狠的敲到了後腦勺,她回頭,怒目而視,“陳小姐,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
陳靜靜委屈的兩眼通紅,“我不敢說實話,這種話你們讓我一個女孩子怎麼開口?
”
齊氏心疼的抱着自己的女兒,“别怕,有媽媽在,誰也不能委屈了你。
”
沈老夫人瞧着一唱一和的兩母女,輕笑一聲,“陳小姐可得想好了,有些話說出去就覆水難收,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
“我女兒從來不會說謊話,她孤身一人來到C國,舉目無親的情況下被沈三爺給欺負了,沈家無論如何都要給我一個解釋,這件事接下來怎麼處理。
”齊氏道。
“你們這是認定了我家老三辜負了陳小姐?
”沈老爺子發話了。
齊氏漠然道:“難道我女兒還能自毀清白冤枉了沈三爺?
”
沈老夫人瞥了一眼哭得嬌嬌弱弱别提有多麼委屈的陳靜靜,道:“有些人為了得到某些人而故意設局,現在說謊話也不是不可能。
”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齊氏氣憤的拍桌,“我們陳家也不是吃素的。
”
“我們自然知道陳家财大氣粗,但這種原則性問題上的事,我們對自己的兒子深信不疑。
”沈老爺子說。
包間内,形勢一觸即發,兩方皆是毫不退讓。
沈娉霜夾在中間腹背受敵,她可不敢輕易引火上身。
夜,深沉的恍若被人潑上了墨水,黑的不見五指。
一輛轎車行駛在環山公路上,往着市區疾馳而去。
江清檸難免憂心忡忡,她在反複思考了甚久之後慎重的撥出了電話。
“我是莊墨,請問您是誰?
”男人的聲音很是職業化,沒有任何起伏。
“莊教授,我是江清檸,我想問問我爸的情況。
”江清檸有些緊張,右手下意識的握緊了手機。
對方似乎在回憶這個名字,當他想起來之後,急忙道:“原來是江大小姐。
”
“嗯,我爸究竟是什麼情況?
”江清檸直接開門見山,并不打算周旋。
莊墨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才道:“江董事長隻是有些失眠症,沒有什麼大礙。
”
“莊教授不用隐瞞,請直言不諱。
”
“您是怎麼知道的?
”
“莊教授不用問我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您隻需要告訴我是不是我想的那樣。
”
莊墨歎了一口氣,大概也是非常惋惜,他道:“江董事長的情況并不是很好,他雖然一直在積極治療,但心思過重,憂慮極深,顧忌太多,所以病情一直都沒有得到控制。
”
“是真的、真的治不好了?
”江清檸問的小心翼翼。
莊墨沉默了片刻,整個車内空間死一樣的落針可聞。
約莫好幾秒之後,他才隐晦的說着:“這些日子讓他開心一點吧。
”
“謝謝。
”江清檸幾乎是逃避一樣的挂斷了電話。
駕駛位上,司機注意到後座上早已是淚流滿面的夫人,不安道:“需要聯系一下三爺嗎?
”
江清檸擺了擺手,“不用,我們、我們先回江家。
”
“您這樣回去怕是更難受。
”司機靠邊停車,“您需要靜靜嗎?
”
江清檸扭頭看向窗外,“麻煩李伯先出去一下。
”
“我知道了。
”司機關上車門,特意的往前走了十幾米,靠在路墩上抽着煙。
江清檸雙手掩面,嚎啕大哭起來。
車身忽然一晃。
江清檸還沒有反應過來,車子已經以百碼的時速消失在道路盡頭。
剛剛點燃香煙的司機被吓得手一抖,香煙滑過手背落在鞋面上,他條件反射性的往前追去,卻隻能眼睜睜的見着絕塵而去的車尾燈。
江清檸驚愕道:“你是誰?
”
男子沒有說話,而是不帶刹車的沖出了環山公路。
江清檸下意識的想要去扒拉住他駕駛車子的雙手,“你究竟要做什麼?
”
“你如果不想摔死就老實一點。
”男子威脅道。
江清檸注意到車子的速度,已經直逼一百五時速,這種高速下但凡車子稍稍偏離一分一毫,都有可能落得車毀人亡的下場。
她急忙坐回位置上,拿出手機。
“你可以立刻給沈烽霖打電話,但我想你等不到他來救你了。
”男子朝着她邪魅的笑着。
江清檸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噤,這張臉,有一道傷疤從眉骨處一路劃到了下巴上,有多猙獰就有多麼猙獰。
她記憶裡好像并沒有見過這個男人,他是誰?
男人笑得更是陰鸷,眼底的恨幾乎都要溢出眼眶,仿佛恨不得生吞活剝了背後的小綿羊。
江清檸越發害怕起來,她抓着手機,按了好幾次才把電話通訊錄打開。
男人又說話了,“你說讓沈烽霖親眼目睹你死亡的過程,他會是有多麼的絕望?
”
“你究竟是誰?
”江清檸嘗試着扒開車門,但車速這麼快,她跳下去也怕是兇多吉少。
“我是誰?
”男人猖狂的大笑起來,“我是從地獄裡爬出來讓他償命的人。
”
江清檸好不容易才把電話打通了,車身猛地一晃,手機從她手裡脫了出去。
“檸檸,你快到了嗎?
”沈烽霖的聲音從車座下傳來。
“三爺——”
車子又一晃,江清檸重心不穩的撞在了車窗上,疼的她眼前一黑。
“檸檸,你在哪裡?
”沈烽霖前腳剛踏進酒店,聽着聽筒内傳出來的奇怪聲響,他來不及多想,立刻轉身往停車場走去。
“嘟嘟嘟……”電話被挂斷了。
江清檸被撞得七葷五素,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車停了。
男子已經先她一步把手機撿了起來,正興緻高昂滑動着屏幕上的圖标。
江清檸作勢就想着搶過來,“你還給我。
”
男子出其不意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眼睛裡全是抑制不住的興奮,他笑着說:“别急,我很快就還給你。
”
江清檸掙紮着,卻是渾身使不上勁兒,眼前虛虛實實變得模糊不清,她漸漸地開始呼吸不到氧氣。
最後,窒息的昏迷了過去。
男子打開手機視頻,等待着接通後對方的驚訝表情,想想就特别刺激啊。
“檸檸?
”沈烽霖的車子穿梭在車流中,不顧路口紅綠燈,超速通過。
“沈,好久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