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則像是發了瘋一樣的朝着江清檸撲過來,龇牙咧嘴,不計形象:“我們清河對你是掏心掏肺的尊重,心疼你自小沒有了媽,幾次三番讓我把你當成親女兒疼愛,你憎恨我搶了你母親的位置,你來打我殺我,我無怨無恨,可是清河是真心把你當姐姐看待啊。
”
江清檸被女人狠狠的扯住了衣服領子,她掙紮了好幾下,才推開了瘋癫狀态下的江夫人。
江夫人不肯罷休,再次準備撲過來,“如果我的外孫有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的,就算拼了我這條老命,我也會讓你殺人償命。
”
“我沒有。
”江清檸反駁,“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
“江清檸,你真的是鐵石心腸,你當我家清河是什麼人?
她比誰都疼愛肚子裡的孩子,她怎麼可能會做出傷害孩子的事?
你要編造理由怎麼也不編個有可信度的。
”江夫人目眦欲裂。
“把大小姐給我看好了,我沒有回來之前,不準她離開一步。
”江父隻是看了江清檸一眼,便抱着江清河上了車。
一路上,都流着滿地的鮮紅。
江清檸兩隻手失去鎮定的緊握成拳,指甲狠狠的刺進皮肉裡,她卻感覺不到疼痛,隻有一陣麻木,對所有人的麻木。
夜色漸濃,偌大的江家,猶如人去樓空般死寂。
江清檸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裡緊緊的握着自己的手機,她打開屏幕又關上,反反複複的聽了無數遍自己和江清河之間的錄音,想要笑,笑的滿眼都是苦澀。
“大小姐,你喝點水吧。
”薛媽倒上一杯蜂蜜的水,疼惜般的放在她面前。
江清檸雙手不受控制的發着抖,她沒有想到一個人可以這麼狠,狠到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要了。
薛媽看她驚魂未定,便安慰着:“你别害怕,老爺不會不聽你解釋的。
”
“薛媽,你說這個家還有我的位置嗎?
”江清檸反問。
薛媽沉默了。
“江清河這釜底抽薪的一步棋,我想我現在是徹底回不了這個家了。
”江清河低頭看着杯子裡蕩開的一圈一圈漣漪,猶如她的心,剛開始的波濤洶湧漸漸的風平浪靜,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溫暖,任何希望。
……
醫院,消毒水味道陣陣刺鼻。
沈天浩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出現在急救室裡。
江清河已經哭得不成了人樣,滿臉憔悴,雙眼又紅又腫,一看到他,眼淚花就像是開了閘的洪水瞬間湧了出來。
沈天浩将她抱在懷裡,“你沒事就好,沒事的,我們還年輕。
”
江清河緊緊的抱着他,哭得撕心裂肺,“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它,是我讓他剛剛成型就離開了我們,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
“不是你的錯,清河,你沒有錯,真的不是你的錯。
”沈天浩捧住她的臉,“孩子以後還會有的,一定會有的。
”
江清河哭得幾度哽咽,一口氣沒有提上來,直接哭暈了過去。
急救室裡,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沈天浩站在空蕩蕩的走廊上,狠狠的一拳頭砸在牆壁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
江夫人欲言又止,傷心欲絕的不忍再談這個話題。
“阿姨,您告訴我,清河為什麼好端端的會從台階上摔下來?
”沈天浩逼問着。
江夫人難以啟齒,痛苦的搖了搖頭,“你不要再問了,她讓我不要說。
”
“現在都這樣了,你們還瞞着我做什麼?
”沈天浩吼,“是誰做的?
”
江夫人咬緊牙關,沒有說話。
沈天浩半信半疑的問:“江清檸嗎?
”
江夫人聽到這個名字頓時淚流滿面。
沈天浩怒不可遏的摔門而出,“你讓清河好好養身體,我很快就回來。
”
江夫人急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這個孩子要去做什麼?
”
“一命償一命。
”沈天浩說的心狠手辣,半分不留情面。
江夫人又道:“你别亂來,她爸爸已經回去處理了。
”
沈天浩徑直上了車,車子疾馳駛離了醫院。
江夫人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輕推開虛掩的病房門。
江清河臉色慘白的躺在床上,眼神有些空洞的望着天花闆,她問,“天浩回去了嗎?
”
“需要走到今天這一步嗎?
”
“所有人都知道我懷孕了,沈家卻依舊不管不顧,連帶着沈老爺子這個老糊塗甯肯相信江清檸,也不願意接受他的重孫。
媽,我們不得不走這一步了。
”江清河閉上雙眼,撫了撫自己的肚子,“對不起,我的孩子。
”
江夫人坐在病床邊,“沈家如果知道江清檸把你推下去害你失去了孩子,任憑江清檸有八張嘴也說不清了。
”
“我起初以為奉子成婚,他們沈家會接受我,現在看來,我們隻有釜底抽薪這一個辦法了。
”
江夫人握上她的手,“小産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江清檸這邊你爸會處理,他一定不會輕饒了她。
”
“好。
”
江夫人給她掖了掖被子,“睡吧,養足了精神才有力氣看明天的好戲。
”
月明星稀,寒風陣陣。
江家别墅,一如既往死寂沉沉。
江父抽完了一根又一根煙,抽的他喉嚨發緊發幹,卻依舊又執着的點燃了另一根。
江清檸還是坐在沙發上,倔強的不認錯也不解釋,她在賭,賭自己在父親心裡那微乎其微的信任。
“清河的孩子沒有了。
”半響,江父蒼白的聲音從窗前響起。
江清檸想到了,流了那麼多血,孩子怎麼可能保得住。
江父抖了抖煙灰,“你現在滿意了?
”
“你真的以為是我推了她?
”江清檸不答反問。
“我也不知道我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孩子怎麼就變成了蛇蠍心腸。
”江父控制着自己的暴脾氣,繼續用着香煙麻痹自己。
江清檸沉默中把手機錄音打開。
“江清河你要做什麼?
”
“我要發揮它最大的價值,讓你一無所有。
”
江父拿着煙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抖,他沒有反應的站在原地,任憑香煙燒上了手,在感覺到疼痛之後他才驚慌失措的扔了煙。
江清檸心如死灰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我哪怕再蛇蠍心腸,也不會欺負一個還沒有成型的孩子。
”
“你這是什麼時候錄的?
”
“我當真是比不上江清河的心狠手辣,連自己的孩子都舍得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