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猶豫了好一會兒,左右環顧四周,确信并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動靜之後,慎重的推門而進。
江清檸倒上一杯紅茶,放在了女人面前,“趙夫人請喝茶,這是紅茶,也不知道趙夫人喜歡與否?
”
趙夫人雙手執杯,小抿一口,茶又香又濃,還帶着一點回味的苦澀,她道:“大小姐,真的不是我約你出來的。
”
“嗯,從趙夫人剛剛的驚愕表情裡,我已經知道了答案,你和我怕是被人利用了。
”江清檸笑了笑,“估計現在酒店外正守着一幹記者媒體,隻要我們一踏出酒店,稍後的新聞頭條又要刻上我江清檸的名字了。
”
“究竟是什麼人利用了咱們?
”趙夫人難以掩飾緊張的東張西望着,她尋思着自己該怎麼把這個小丫頭糊弄過去。
“如此昭然若揭的答案,趙夫人還需要細想嗎?
”江清檸重新再倒上一杯茶,“就是不知道對方出于什麼目的要你和我見面,她就不怕你告訴我一些我不該知道的事嗎?
”
趙夫人被茶水嗆住了,連忙掩嘴咳嗽中。
江清檸遞上紙巾,“趙夫人也不必緊張,你不想說的話,我也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強行逼供。
”
趙夫人心虛的擦了擦嘴角,“你可真會開玩笑。
”
“我父親離世前,曾經帶我去過律師事務所,他的遺囑,一式三份,趙叔叔手裡留有一份,我和我父親各自還有一份。
”
趙夫人神色一凜,不敢置信道:“我怎麼從來沒有聽他說過?
”
“這件事,除了我們三人知道外,沒有人知曉。
”
“不、不可能,如果真的是這樣,你為什麼不直接拿出來?
”
“我想給趙叔叔一次機會,畢竟他是看着我長大的,隻是沒想到會突然發生這種事故。
”
趙夫人連灌了自己好幾口茶,她有些坐立難安了。
江清檸歎口氣,“我父親的那份遺囑應該還留在江家,隻要我找出來,趙叔叔僞造假遺囑和江夫人串謀的事就會不攻自破。
”
“你說的這些話,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
江清檸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趙夫人信不信沒關系,我隻是想提醒你一句,如果證實趙叔叔作假,你知道他将面臨什麼嗎?
巨額賠償!
造謠生事的後果,哪怕他去世了,也要負責到底。
”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
江清檸放下茶杯,目光幽幽的與女人對視而上,“到時候估計趙夫人變賣了所有家産也賠不起。
”
“我雖然不是律師,但也知道一些法律,江大小姐這些話沒有依據。
”
“代為賠償,意思就是當事人死亡後,可轉交由繼承人賠償,現在趙律師的第一繼承人是趙夫人。
”江清檸說的一本正經,就像是她真的勝券在握了那般。
趙夫人聽的更懵了,她跟在趙律師身邊也有十幾年了,大大小小的案子也聽他講過無數遍,各種奇葩,各種誇張,各種複雜,江清檸又說的這般信誓旦旦,萬一真的有這種賠償,她現在擁有的一切不就全部一無所剩了嗎?
“我很不忍心趙叔叔去世後還要擔上這樣的罵名,更不忍心對他的遺孀做出這種混賬事,趙夫人,我隻要一個真相,隻要你把真相公開,我可以給你一個保證,我既往不咎他的僞造。
”江清檸又道。
趙夫人低頭雙手捧着茶杯,“你真的可以不追究他的責任?
”
“害死我父親的人不是趙叔叔,他無非就是被金錢蒙蔽了雙眼,更何況他已經受到了懲罰。
”
“你想要我做什麼?
”
江清檸嘴角輕揚,語氣稍稍緩和,“外面肯定圍堵着一群又一群記者,我希望趙夫人能夠作為受害者澄清真相,是誰買通趙叔叔僞造遺囑。
”
“我說了就有人信?
”
“當然了,還需要推波助瀾一把,畢竟輿論都是炒起來的。
”
趙夫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對方又遞上了一張銀行卡,她故意裝傻充愣道:“大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
江清檸直言不諱道:“我不知道江清河給了你多少錢,但趙夫人放心,我的錢肯定比她多,畢竟我是沈三爺夫人,這個身份,比她高貴不少。
”
趙夫人谄媚笑道:“您客氣了。
”
“我想趙夫人應該懂得權衡利弊,我家三爺現在是有點腹背受敵,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欠下我一個人情可比跟江清河合作有的是好處,保不準哪一天我家三爺又站在了這金字塔頂端,到時候,趙夫人可就是魚躍龍門,人人羨慕了。
”
“大小姐您說得對,我這個人别的長處沒有,就是識時務,您放心,我現在就出去公開江夫人當初造假遺囑的事。
”
“麻煩趙夫人跑這一趟了。
”
趙夫人樂呵呵的拿着銀行卡出了包間。
江清檸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總算把這個女人糊弄過去了。
隻是,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江清河繞這麼一大圈子,圖什麼?
難不成就想着在門外安排記者然後曝光他們見面的事?
可是她就不擔心趙夫人臨陣倒戈反将她一軍嗎?
等等。
江清檸放下水杯,忽然間腦子一閃而過一種不祥預感。
除非,除非在她的計劃裡,她有壓根就沒想過讓趙夫人出現在大衆視線裡。
江清檸手忙腳亂的沖出了包間。
洗手間裡:
趙夫人正在補妝,确定自己的妝容毫無瑕疵之後,她才漫不經心的将化妝品收回了皮包裡,更是對着鏡子左右觀察一番。
她得意的勾唇笑着,雖說有點對不起江二小姐,但江清檸說的沒錯,良禽擇木而栖,她江清河就算得到了江家,但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片子,怎麼鬥得過這京城裡身經百戰的老狐狸?
她現在依附在沈三爺名下,萬一以後遇到什麼麻煩,憑着江清檸欠她的人情,自己也能逢兇化吉。
這盤棋,她穩赢啊。
思及如此,她越發難以掩飾的笑了起來。
“趙夫人。
”女人尖銳的聲音突然從她身後響起。
趙夫人聞言嬌軀一震,大概是沒有想到洗手間裡還有人。
“趙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