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懷疑孩子
貝蒂坐上車,回頭就跟安東尼發火了,“弗蘭克怎麼回事?
他是想把人弄死才行嗎?
我雖然跟他沒關系了,可他畢竟是薩拉的父親,萬一有天……”
她很生氣,語速也快,說到這裡突然頓住,臉色劃過一抹心虛。
安東尼看着她,等她停下後,才不緊不慢地點出:“你還記着他,甚至潛意識中……盼着你們一家團聚的時候。
”
“沒有。
”貝蒂毫不猶豫地否認,扭頭看向窗外。
安東尼手機響起,弗蘭克打來的。
“問問貝蒂,要不要給那家夥叫救護車,他傷得不輕,我怕他那助理吓懵了,耽誤下去真出事。
”
貝蒂聽到弗蘭克的聲音,又回頭一把奪了安東尼的手機,“弗蘭克,你剛才怎麼回事!
你差點在他面前說漏嘴!
”
弗蘭克知道貝蒂說的是什麼,的确理虧,于是馬上道歉:“好好好,是我不對,我當時太憤怒,就沒想太多。
”
“還有我隻是讓你教訓他一下就行了!
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麼!
”貝蒂心情不好,逮着人就吼。
“我就是教訓他而已,是他太能打了,要不然也不會傷得這麼重。
”
貝蒂聽他這番強詞奪理,氣呼呼地挂了電話。
安東尼接過自己的手機,看着冷臉的貝蒂,沉默了會兒,冷不丁說了句:“我們離婚會很麻煩。
”
因為牽扯到兩大家族的利益分割,沒有那麼容易理清的。
而且兩邊的長輩也不會輕易同意。
貝蒂聽到這話,很快冷靜下來,瞥了安東尼一眼,聲音也平靜了:“不會的,隻要你跟弗蘭克的事不暴露,我們走不到離婚那一步。
”
“是嗎?
”安東尼有些不信,“我看你對他,很在乎……而他對你,不用說,顯然也還愛着。
”
“他才不愛我,他隻是犯賤。
”一提到宮北澤,貝蒂說話又刻薄起來。
可她自己并不覺得這話刻薄。
當初喜歡他時,他不屑一顧,如今兩人都分開幾年了,生活徹底沒了交集,他卻來扮演癡情角色。
不是犯賤是什麼?
安東尼笑而不語,心裡有種預感,隻怕……這家夥挨了揍也不會就此停手。
————
宮北澤住院了。
渾身數不清的軟組織挫傷,鼻梁骨骨折,兩條肋骨骨折,右腿骨折,目測起碼得卧床躺個十天半個月。
從手術室出來,林助理帶着海外分公司的負責人等候在側。
“宮總,您确定……不報警?
那些人把您打成這樣,應該抓去坐牢!
”分公司負責人看着快被包成木乃伊的老闆,義憤填膺地表态。
宮北澤擡了擡手,示意不必,而後看向林助理。
林助理立刻屏退了分公司負責人,上前,在病床邊彎下腰:“宮總,有什麼吩咐?
”
宮北澤臉上被紗布纏繞的隻剩眼睛和嘴巴,模樣瞧着很是滑稽,說話也是甕聲甕氣的,“我受傷……沒跟國内說吧?
”
林助理臉色一緊,吞吐道:“您傷得這麼重,我……我覺得還是應該跟國内說一聲,這……紙包不住火啊。
”
畢竟傷筋動骨一百天,他這短時間内回不去,國内方面肯定會懷疑擔心的!
“不過您放心,隻是跟董事長和夫人說過,公司那邊還壓着消息,我跟這邊分公司的負責人也交代過,讓他們别亂說話。
”
宮北澤不想這事鬧得人盡皆知,可助理已經跟國内說了,也沒辦法了。
他揮揮手,疼痛讓他說話都艱難,眼眸合上。
林助理懂事的悄然退出。
第二天,方婷不遠萬裡,從國内趕來。
一同前來的,還有宮北澤的好兄弟,封墨言。
方婷下了飛機就直奔醫院而來,看到變身成木乃伊的寶貝兒子,眼淚“刷”地流了下來。
“阿澤……你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出個差會弄成這樣?
小林說你是遇到歹徒劫匪了,那你有沒有報警啊?
這雖是國外,可也有王法吧!
就算他們背景再厲害,我們找大使館,讓大使出面!
也一定要把那些惡徒抓到!
”
看着兒子渾身是傷,方婷既心疼又憤怒,雙手顫抖着都不知該落在哪兒。
封墨言沉着臉,看到好兄弟這副模樣,也覺得不可思議。
忍氣吞聲可不像他的作風,這裡面肯定有隐情。
他看了林助理一眼,轉身出去,後者明白過來,跟上。
醫院走廊裡,封墨言低聲問:“你家老闆到底怎麼回事?
”
林助理歎息了聲,也壓低嗓音道:“不是什麼歹徒劫匪,是……宮總遇到了貝蒂小姐,人家都結婚生娃了,宮總心裡……他一直糾纏着,也不知是惹怒了貝蒂小姐還是她老公,反正他們找了一夥人,把宮總……往死裡打。
”
林助理也受傷了,不過都是皮外傷,除了臉皮破相,走路有點慢吞吞外,倒也無礙。
封墨言聽聞這話,臉色沉然一凜,“貝蒂這麼狠?
”
“嗯,她在場,是她親口承認的。
”
封墨言不知說什麼好。
人家都結婚生娃了,他還去糾纏,說難聽點,這不就是自作孽,上趕着找打麼!
方婷一路上操心兒子,長途旅行後都沒來得及倒時差,直接來了醫院。
封墨言回到病房,好言安慰,讓林助理先送她去酒店休息睡一覺。
她雖放心不下兒子,可年紀大了,熬不住夜,猶豫之後隻好聽從晚輩們的安排。
等方婷走了,封墨言拖了椅子在病床邊坐下,盯着好兄弟看了看,好奇地伸手在他身上包紗布的地方戳了戳。
“嘶……你有病!
”宮北澤氣得大罵,可嘴巴一張,又扯到了嘴角的傷口,疼痛更甚。
他氣得在心裡狂罵!
封墨言“啧啧”兩聲,無奈地搖着頭道:“我說你這幾年一門心思地把生意往這邊做,以為你就是圖個心理安慰,原來你是奔着破壞人家家庭來的,依我看,你這頓打還是輕了點。
要是誰敢撬我老婆,我起碼得讓他卸條腿再說。
”
宮北澤忍過了那陣鑽心的疼痛,沒好氣地道:“你到底是誰兄弟?
”
“那當然是你的,不然我大老遠跑來看你?
”
“那你還故意氣我!
”
“我不是氣你,我是想讓你清醒清醒!
人家結婚孩子都幾歲了,你還去騷擾幹什麼?
”
“我是為她好。
”宮北澤依然固執己見,“她那個老公有問題,搞不好是個基,騙婚的。
”
“什麼?
”封墨言臉色一驚,劍眉微挑,盯着好友滑稽包裹的臉龐疑惑,“什麼雞?
”
“當然是好基友的基,你以為是吃的雞?
”宮北澤說話幅度稍稍大一點,嘴角的傷口便火辣辣地痛起來,惹他一陣皺眉僵硬。
等緩過那一陣,他才繼續說:“那女人蠢死了,也不知是她自己找的結婚對象,還是家裡又給亂安排的,被人騙婚都不知道!
”
封墨言消化了這個驚人的八卦,思忖片刻,分析道:“如果真是這樣,有沒有可能,貝蒂早就知道?
”
“……”宮北澤一臉狐疑驚訝。
封墨言說:“你太小看女人的第六感了,她丈夫若騙婚,一天兩天她可能察覺不出,你覺得一年兩年,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她還沒有發覺問題?
”
宮北澤臉色持續驚訝,眸光中又透露出一種悟出什麼的明了。
站在病床另一邊的林助理,恍然大悟:“這麼一說真有可能!
弗蘭克跟貝蒂小姐的丈夫,他們都是好朋友,連貝蒂小姐的女兒都跟那個弗蘭克很親密,說明他們三個彼此熟知。
貝蒂小姐不會這麼笨吧?
幾年都察覺不到?
”
封墨言勾了勾唇,身體朝後一靠,看向他們:“所以問題很清楚了,貝蒂也許隻是在給他們打掩護。
”
宮北澤不知在想什麼,腦洞大開地接了句:“也有可能,貝蒂并不在乎自己丈夫同時還有男朋友。
”
封墨言:“……”
林助理臉色尴尬,“宮總……這,不大可能吧?
”
“怎麼不可能?
她都能生下那個男人的孩子,說明他們之間是有……”
後面的話,他心塞得緊,酸溜溜的不說了。
一想着他曾經喜歡的女人,如今生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他心裡就堵。
封墨言見他都快魔怔了,歎息了聲,站起身:“你先好好休息養傷吧,我也回酒店倒個時差,等我緩過來,想辦法幫你去查查。
”
宮北澤無精打采地問:“查什麼……有什麼好查的,她是鐵了心不想跟我有任何瓜葛了,等我傷好點就回國,以後不會再來打擾她。
”
封墨言有些意外,“你就這樣放下了?
”
“那不然呢?
去當破壞别人家庭的小三?
”他說完,自嘲地笑了笑,“男小三,還挺新鮮的……”
林助理心疼地看着自家老闆,想安慰下都不知如何開口。
封墨言本想拍拍他的肩給予鼓勵,一看他滿身傷,手擡起又落下了,最後交待了句:“好好養傷,什麼都别想。
”
走出病房後,封墨言取出手機打了幾通電話。
封雲集團在歐洲這邊的業務開啟得更早一些,人脈自然也廣一些。
再加上嶽父卓嶽栾的商業帝國遍布全球,跟不少歐洲當地的權貴也有利益往來。
他或許可以托人去打探下貝蒂這幾年的生活狀況。
比如,丈夫是什麼背景,他們為什麼結婚,孩子幾歲了等等。
封墨言沒想到,這一查,查出了天大的秘密。
————
方婷在酒店裡開辟了一個小廚房,專門用來給兒子煲湯。
宮北澤看着母親操勞的樣子,心裡愧疚不已,緩緩坐起身歉意地道:“媽,我都一把年紀了,還總是讓你們操心。
”
方婷看着兒子的模樣就心疼,止不住紅了眼眶,哽咽道:“你知道就好,知道以後就注意點,老老實實在國内呆着,好好處個姑娘,趕緊結婚生子。
”
她沒明說,但心裡都清楚。
兒子這幾年老找機會往這邊跑,不就是想找貝蒂嗎。
都幾年了,還放不下。
宮北澤不接這話。
他不年輕了,但完全沒有結婚的打算。
就覺得,不是想要的那個人,不想将就,也不想耽誤了對方。
可現在見到了貝蒂,被她帶人這麼一頓毒打,倒讓他心裡豁然開朗。
原來,沉溺在過去的,隻有他一人而已。
人家早就有了新生活,家庭美滿幸福了。
“媽,等我傷好一些,我們就回國,你給我安排的那些對象,我會去接觸的。
”他一邊喝着湯,一邊認命地安慰着母親。
方婷聽到兒子這番話,心裡踏實不少,“你能這樣想就好,那就好好養傷,早點回去。
”
“嗯。
”
病房外,層層僞裝已經讓人辨不出模樣的貝蒂,站在門口聽到這話,墨鏡後的眼眸莫名地酸澀疼痛。
她知道相親的意思,就是要跟不熟悉的女孩互相了解,合适的話,就會結婚。
他總算死心了,打算結婚了。
原本,她還想趁着宮北澤在熟睡,進去看看他。
沒想到方阿姨從國内趕來照顧他了。
她是斷然沒有勇氣跟方婷見面的,所以在門外聽到這話便又悄然離開。
正等電梯時,從裡面轎廂走出封墨言。
不過,她戴着墨鏡和帽子,又低着頭,兩人正好擦身而過,都沒看到對方。
封墨言快步走向病房,見方婷在,要說的話也停留在嘴邊。
“墨言來了,吃飯了嗎?
我炖了湯,一起喝點吧。
”方婷看到封墨言,和藹地詢問。
“不用了阿姨,我剛在外面吃過飯。
”封墨言看向好友,視線透露着訊息。
宮北澤立刻明白,看向母親:“媽……我吃飽了,您先回酒店吧,好好休息,别累壞了。
”
方婷皺眉,“我休息好了,專門來照顧你的,你看你渾身都是傷,翻個身都不方便,我在這兒……”
“媽,我沒事,有墨言照顧我,你還是回去吧。
”宮北澤陪着笑臉,執意讓母親走。
方婷看向他倆,臉色微微收整:“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瞞着我?
”
“阿姨,我們……”
“别以為我老糊塗了,什麼都不知道,阿澤被打成這個樣子,他又不肯追究,隻能說明一點——打他的人,他認識!
而能讓他受了傷還這麼忍氣吞聲的,除了那個貝蒂,我想不到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