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捧殺
“你!
”
于蘭芝沖上前,道:“我今天就以長輩的身份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沒教養的丫頭!
”
然而,她的巴掌還沒有落下來,就被陸景墨扼住了手腕。
于蘭芝瞪着他,緊張道:“你……你想幹什麼?
你敢打我?
”
“我不打女人,但是,我家裡,容不得任何人放肆!
我的女人,也不容許任何人碰她一根手指頭!
”
說完,他一把推開于蘭芝,漆黑的目光陰沉的如寒潭。
可于蘭芝怎麼肯就此罷休?
以前因為有老爺子護着,她被陸景墨欺壓的死死的,現在,她的老公和兒子已經坐在了陸氏最高的位置上,她怎麼能忍下陸景墨這口氣?
“陸景墨,我勸你識相點,讓這丫頭給我下跪認錯!
還有,你爺爺留下的遺囑分明是你篡改的。
他的财産,沒理由越過你爸爸給你。
他隻有你爸爸一個兒子,這些财産,全都應該給你爸才對!
”
于蘭芝冷笑道:“若是你聽話,日後陸氏的分紅,還能分給你些。
若是我們非要鬧到法庭上,我保證,你爸會讓董事會把你除名!
到時候,你就帶着這丫頭喝西北風去吧!
像你這種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恐怕還不知道什麼叫做苦日子呢吧?
”
陸景墨也是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貪婪?
什麼叫人心不足蛇吞象!
于蘭芝居然想讓他将老爺子留下的所有資産都乖乖讓給陸振鵬。
以他和陸振鵬的關系,這以後,陸振鵬恐怕全都會留給陸景棋。
陸景墨越發覺得可笑,索性,就低笑出聲。
于蘭芝反而更怒了,沖他吼道:“你笑什麼?
”
就連葉佳禾都覺得此時的陸景墨太不正常了。
難道,是被于蘭芝氣瘋了?
還是吓傻了?
于蘭芝如此欺人太甚,簡直激起了她全部的鬥志,葉佳禾此時隻想撸起袖子,拿着掃帚把她轟出門去!
可這時,陸景墨卻輕蔑的望着于蘭芝,道:“我在笑,你都嫁進陸家這麼久了,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
還是這幅小市民的貪婪樣兒!
”
于蘭芝氣壞了,咬牙道:“這麼說來,你是不肯了?
行啊,陸景墨,那我們就公堂見!
”
“随便。
”
陸景墨淡淡丢下兩個字,對張媽道:“送客!
以後這位于女士再來家裡,直接轟出去就好,不必跟我彙報。
”
于蘭芝就這麼被轟了出去,直到院子裡,她的聲音還在回蕩,“陸景墨,你給我等着!
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跪在我和我們景棋面前,好好認錯!
”
很久之後,她的聲音才完全消失。
葉佳禾有點懵了,她擔心的望着他,道:“這該怎麼辦?
萬一,她去告你,她颠倒黑白,該怎麼辦?
”
陸景墨笑了下,英俊的面龐湊近她,“怎麼?
擔心我啊?
”
葉佳禾推開他,正經了神色,道:“我沒跟你開玩笑!
你到底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公司讓出去了,難不成,連爺爺的遺囑也守不住嗎?
我倒不是貪圖爺爺的财産,而是如果被他們告赢了,爺爺在天之靈都不會瞑目的!
”
陸景墨點了點頭,反問道:“所以,你所有的擔心都是為爺爺考慮?
那你怕不怕我有一天真的去喝西北風,睡大街,一無所有了?
”
葉佳禾憤憤地說:“那也是你活該!
誰讓你成天待在家裡一蹶不振,也不去公司,是你自己把擁有的東西拱手讓人的!
”
陸景墨見她真的生氣了,隻好跟她透露了一點,道:“你知道,什麼叫做‘捧殺’嗎?
他們要作,就讓他們在陸氏好好的作吧!
”
葉佳禾茫然的看着他,那副呆萌的樣子可愛極了。
陸景墨忽然對張媽道:“剛才我讓你錄得東西,都錄下來了嗎?
”
張媽連忙将相機遞給他,道:“都錄了,那女人撒潑打滾、蠻不講理的樣子,都錄下來了!
”
陸景墨滿意的翻看着錄像。
葉佳禾這才恍然大悟,問:“所以,你早就有準備了?
那隻有這個錄像,也不能代表什麼啊?
他們是告你篡改遺囑哎,你想好怎麼給自己脫罪了嗎?
”
“我本無罪,何需脫罪?
”
陸景墨說完,便去了書房。
葉佳禾望着他的背影,回味着這句話。
可她還是不免為他擔心。
其實現在,她覺得她早已把陸景墨視為親人了。
哪怕他們做不成愛人,她也要像跟陸老爺子承諾的那樣,保護陸景墨,不讓任何人傷害他。
……
于蘭芝前腳剛走,律師函後腳就被寄了過來。
葉佳禾如同拿着一個燙手山芋,送到了書房。
陸景墨當時正在看着童年的相片發呆,這張照片裡,有爺爺和媽媽,卻唯獨少了陸振鵬。
葉佳禾能看出裁減掉的痕迹。
陸景墨把父親裁剪掉了。
葉佳禾心疼的望着他,将那封律師函背在了身後。
那是陸景墨的親生父親,卻縱容着他繼母這麼對他,為了利益和權利,不惜與親生兒子反目成仇。
這時,她看到兩行清淚從陸景墨眼中流了出來。
那一瞬間,葉佳禾心中所有的防線都崩塌了。
她伸手摟住陸景墨,将他的頭靠近自己懷裡,哽咽着道:“你還有我。
陸景墨,你還有我呢。
”
陸景墨使勁閉上眼睛,将眼淚逼了回去。
他紅着眼睛,道:“佳禾,我活到現在,做過很多無可奈何的事,我從沒有後悔過。
唯一後悔的,就是傷過你。
”
葉佳禾心酸又難受,她搖搖頭,道:“我隻會記得,你對我的好。
”
“傻瓜,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對你好在哪裡?
”
陸景墨苦澀的笑了笑,反過來擁着她,又将她抱在了自己腿上。
他就這麼從後面圈住她,将頭埋在她的頸間,靜靜地坐着。
葉佳禾想到照片上那個大氣雍容的女人,小心翼翼的說:“這些年,你找過你媽媽嗎?
”
她能感覺得到,圈在她腰間的手,明顯一僵。
随即,男人失落的說:“找過。
”
“那……是沒找到嗎?
”
葉佳禾疑惑的問。
陸景墨淡淡‘嗯’了聲,道:“她從陸家離開之後,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她的消息。
我這些年,一直都沒有停止尋找,但沒有任何結果。
”
葉佳禾聽到這裡,便不再問了。
因為,她知道,陸景墨一定是努力找過,但他的母親,除非不想讓他找到,故意躲着。
又或者,他的母親已經不在人世了。
可無論是這兩個情況的哪一個,都足以讓陸景墨的希望破滅,讓他心痛。
畢竟,如果他的母親真的故意躲着他,狠心這二十多年都不見他,他應該更悲痛才對。
陸景墨仿佛知道了葉佳禾心中所想,他苦澀的說:“或許,她已經不在人世,又或許,她有了新的家庭。
她甚至,已經不記得還有我這個兒子了。
”
葉佳禾不知該怎麼安慰他,似乎所有的安慰都是蒼白的。
因為,她沒有經曆過他的經曆。
她隻能耐心的陪着他,讓他知道,還有她在他身邊,沒有離開。
很久之後,葉佳禾才溫柔的開口道:“我相信,你媽媽一直都記得有你這個兒子,也許,她隻是被你爸爸傷的太深,才不願意回來。
說不定,她也在惦記着你,在一個你看不見的地方,關注着你。
”
陸景墨笑了,撫了撫她的頭發,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說這些話哄我開心啊!
”
葉佳禾很認真的看着他,道:“我是真的想,你能開心。
”
陸景墨握着她的手,吻着她的指尖,低沉地說:“佳禾,我隻有你了。
永遠在我身邊,好不好?
”
葉佳禾心髒一緊,眼中是他看不懂的複雜。
她也想留在他身邊,永遠都陪着他,陪他同甘,與他共苦。
可是,她該以什麼身份陪在他身邊呢?
一旦汪柔生下了他的孩子,他們才是一家三口。
而自己,是不是和于蘭芝一樣,變成了破壞别人家庭的小三?
不,她不要這樣!
聽不到葉佳禾的回答,陸景墨語氣中透着一絲急迫,道:“佳禾,你怎麼不說話?
你還沒有回答我。
告訴我,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
葉佳禾沉默了良久,才小聲說:“我不知道。
”
下一秒,陸景墨轉過她的臉頰,重重吻了上去。
他的吻如狂風般,席卷着她的口腔,急切又粗暴。
那感覺,就像是在懲罰她給了一個他最不想要的答案。
葉佳禾被迫承受着他的懲罰,卻并沒有反抗。
也許這樣的時候,陸景墨已經找不到别的發洩途徑了。
感受到懷中女人的溫順和乖巧,陸景墨的吻慢慢變得柔軟,卻越來越深。
葉佳禾覺得自己胸腔裡的空氣都快要被他給吸幹了,他才意猶未盡的放開她。
男人目光灼熱,緊緊盯着她,道:“葉佳禾,我不允許你離開我,聽見了嗎?
”
葉佳禾被迫‘嗯’了一聲。
生怕陸景墨看出她的言不由衷,她連忙岔開話題,将那封律師函拿了過來。
“這是剛才寄過來的,是你父親和繼母告你的律師函。
”
葉佳禾越來越為他擔心,道:“你和慕律師不是好朋友嗎?
我們找他吧,他一定有辦法幫我們打赢官司。
”
陸景墨這次,并不想找慕司沉。
從他收購葉氏的時候,就已經得罪了慕司沉。
那家夥的仇,是殺父之仇,作為朋友,他本不該插手的。
甚至,他還應該幫慕司沉一把,替他報仇。
可事關葉佳禾,他還站在了葉家這邊。
現在,慕司沉找不到攻破葉氏的辦法,估計還怨着他呢
陸景墨哪裡還有臉去找慕司沉那家夥幫忙?
因此,他故作輕松的說:“這海城的律師那麼多,又不止慕司沉一個,找其他人也是一樣的!
”
葉佳禾似乎看出了什麼不對,她狐疑的問:“你是不是跟慕律師吵架了?
以前一遇到法律上的問題你都會找他,為什麼現在,你放着朋友不找,而是另找他人?
”
陸景墨掩住眸中的異樣,故作輕松的笑了笑,到:“你這丫頭,總是瞎操心?
男人之間的事,你不懂。
放心吧,就憑于蘭芝和陸振鵬,還奈何不了我!
”
雖然他這麼說,可葉佳禾知道,現在陸振鵬和陸景棋已經控制了陸氏。
他們現在又把陸景墨告上法庭,明擺着就是想把人往死裡逼。
葉佳禾思緒萬千,想了很久,找了個借口道:“我已經跟醫院請假好幾天了,我下午想去醫院看看,請假太久也不好。
”
“嗯,你去吧。
”
陸景墨憐惜的望着她,叮囑道:“不要累着自己。
”
下午葉佳禾就出門了。
但她并不是去醫院,而是去了慕司沉的律所。
當時慕司沉正在與客戶談事,助理敲了敲門道:“慕律師,前台有一位葉佳禾小姐找您,但是她沒有預約。
她說有重要的事想拜托您。
”
慕司沉現在聽到葉佳禾這三個字,就會想起她父親當年的所作所為。
況且,他覺得,自己跟葉佳禾也沒什麼好說的。
因此,慕司沉冷聲道:“讓她走!
”
前台小姐隻好回來,抱歉的對葉佳禾道:“不好意思,我們慕律師今天有點忙,您改日再來吧。
””
葉佳禾着急的說:“可是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找他,拜托你,帶我去見他,好不好?
”
前台小姐見她這樣,隻好實話實說,“抱歉葉小姐,我們慕律師可能不太想見你。
”
葉佳禾的心當即沉了下來。
她就知道,一定是慕司沉和陸景墨之間出問題了。
之前慕司沉對她一直都還算禮貌,甚至還幫葉朝明處理過官司。
可為什麼現在,她連見都不願意見她了?
如果他知道了陸景墨被繼母和父親聯手對付,他會幫陸景墨嗎?
葉佳禾不能繼續留在這裡浪費時間,她還得想别的辦法。
因此,她對前台道:“那我走了,麻煩你告訴慕司沉,陸景墨遇到了麻煩,他的繼母和父親想害他。
謝謝了。
”
說完,葉佳禾從慕司沉的律所離開,去了陸氏集團。
她坐着電梯到了最頂層的總裁室。
還是那燙金的門牌,卻已經物是人非。
就在這時,裡面傳來了一聲暴怒。
“一群飯桶,廢物!
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們何用?
都給我滾!
”
葉佳禾有些害怕,還是第一次聽見陸景棋這樣的聲音,暴躁至極!
那待會兒,她該怎麼跟他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