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拉說到這裡,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們想了想,也覺得這件事還是算了,我們真的不想得罪他們,否則以後再見面怎麼辦,我和史蒂芬畢竟不像您那樣财大氣粗,有錢有勢,所以……”
她的話說到這裡,封洵已經明白了他們的意思,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冷冷問道:“所以你們接受了他們的條件?
”
“是啊,封先生,真的很抱歉……”黛拉讪笑着答道。
“你們現在在哪?
”封洵又問道。
“我們……我們已經離開堪薩斯了……”黛拉看了一眼身邊還在開車的史蒂芬,有些歉疚地答道:“抱歉,起訴他的事,我們幫不上忙了!
”
封洵結束了這通電話,夏初七見他神色不佳,低聲問道:“是不是那對小情侶改變主意了?
”
封洵低低應了一聲,冷笑着說道:“看來諾德的父母這次都出手了,他們派人上門談判,許了那個史蒂芬和黛拉很多好條件,所以他們答應不起訴諾德,而且現在已經離開了堪薩斯!
”
“什麼?
他們就這麼走了?
”夏初七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不免有些生氣地反問道:“所以諾德那邊開條件,他們甚至沒有想到和我們商量,就直接答應了?
”
“他們大概是怕我們阻止,而且曼特甯家族那邊開的條件讓他們覺得無法拒絕,又擔心我們找上他們,所以才慌忙離開!
”
封洵語氣淡淡地說道,對于他們這個選擇,倒是不太意外。
“這兩個人,也太過分了,是把我們當成洪水猛獸嗎,他們答應了曼特甯家族的條件,還擔心我們會對他們下手,用得着這麼快就逃離堪薩斯?
”
夏初七好氣又好笑地搖搖頭,低聲歎息道:“當初他們在酒店泳池邊發生争端,還是我們倆及時出手,才救了史蒂芬一條命,現在倒好,他們跑去跟差點害死他們的人和解拿好處,我們反倒成了那個壞蛋?
”
即使知道他們也是膽小怕事,不敢惹上曼特甯家族,但面對這樣的一對小情侶,夏初七還是覺得失望透頂!
“世上這種人從來就不少,他們嘴上說着感恩,實際上依舊是以自己的利益為尊……”伍德森夫人在一旁聽到封洵和夏初七的交流,已經明白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嗤笑着說道:“所以這種人,從不值得同情,你們救了他們的性命,也不過是白救罷了!
”
“算了,他們這種人其實也是欺軟怕硬,看曼特甯家族不好惹,所以選擇拿了好條件,而我們畢竟是救過他們的人,比曼特甯家族要心慈手軟,所以他們不怕得罪我們!
”
夏初七聳聳肩,自嘲地笑道:“這年頭,還真是甯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他們這對情侶用實際行動驗證了這個說法!
”
看到夏初七氣呼呼的模樣,封洵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淡笑着安慰道:“小丫頭,這種人也不值得你生氣,他們即使放棄起訴對諾德謀殺未遂的控告,也不代表我們不能起訴……”
“但他們同時還是目擊證人,現在就這麼跑掉,簡直是可惡!
”夏初七撇撇嘴,憤慨地說道:“這下我們就算起訴諾德,也不如原來那麼順利!
”
“既然他們身為當事人之一,又是目擊證人,到現在已經跑掉了,我看對諾德的起訴,還是放棄吧!
”
伍德森夫人再一次緩緩開口,低聲勸說封洵和夏初七道:“這件事拖久了,鬧大了,對兩個家族都沒有好處!
”
“伍德森夫人,難道你真要我們退縮嗎?
”夏初七原本火氣還沒消,聽到伍德森夫人還是這個态度,忍不住皺眉質問道:“你真的以為,我們這一次退讓,就能換來兩個家族的和平相處?
”
“初七,我不是這個意思!
”伍德森夫人搖搖頭,苦笑着解釋道:“封家和曼特甯家族,因為家族的主要産業,注定不可能和平相處,但是現在的情形,并不是對我們完全有利的,如果繼續糾纏下去,封家當年的密辛被挖出來,名譽毀了,生意訂單也沒了,當然,曼斯塔爾很可能也受到不小影響……鹬蚌相争,也隻會漁翁得利,你知道為什麼兩家鬥得厲害,卻從沒有一方消亡嗎?
”
“我隻知道,封洵的父親當年發病,封老也過世,是年輕的封洵,是你的兒子,将差點搖搖欲墜的封家産業支撐起來,而那個時候,您身為他的母親,又給了他多少支持?
”夏初七冷笑着反問道。
“我……”伍德森夫人的臉上浮起一抹羞愧之色,那個時候,她接受了兒子的條件,離開了封家,回了美國,的确沒有給過兒子多少支持!
“雖說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了,但說到底,麻煩也是你這個當母親引來的,如果不是你出軌在先,還把情夫帶進家門,也不至于引發後來那麼大的連鎖反應!
”
夏初七一口氣實在是咽不下去,對面前的伍德森夫人繼續說道:“你以為兩家之間争鬥多年,沒有消亡,是曼特甯家族不希望封家破滅嗎?
你嫁給伍德森,拿着封洵給你的贍養費,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出去各種社交場合,維持着你自己的體面,還和後來的丈夫生了幾個孩子,你永遠不知道,封洵經曆過什麼……”
伍德森夫人聽到她的指責,頓時一愣,擡眸看向封洵,遲疑地開口道:“我不知道,封洵從沒有對我說過!
”
“你也知道,封洵不是會跟人訴苦的性格,所以你不問,當然不知道,曼斯塔爾培養過商業間諜,安插在封洵國内的科技分公司,甚至害死了公司一個研發項目組的兩名員工!
你也不會知道,曼斯塔爾花重金派黑客,想要盜取封洵這邊最重要的軍事研發資料,還企圖破壞總部的安全防禦系統……”
“什麼?
他們竟然還做過這種事?
”伍德森夫人已經被夏初七所說的話一次次沖擊到,臉色越發蒼白,雙手也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