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醉酒
燈光迷離,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之間,濃郁的酒氣在房間裡散開,衆人興緻高昂,杯中紅酒續了又續,費以南卻意興闌珊,端着酒杯來者不拒,隻想立即結束應酬,離開這裡。
費以南是出了名的冷性子,宴會應酬一概推脫,今天能夠把他請來,衆人當然不會放過灌酒的機會,隻是有仁箫在前面擋着,誰都無法盡興。
“費總,你沒事吧?
”見費以南臉色越來越難看,仁箫忍不住擔心起來,這樣的場合他并不熟悉,有些招架不住。
“不要緊。
”費以南按了按太陽穴,把手裡的酒杯放下,“待會兒結束我們就離開,你注意别喝多。
”
“費總這話可就不對了,有福同享,費總怎麼能自己享樂,讓助理看着呢?
”白色西裝的年輕男人從身後拉住仁箫,衣冠楚楚,卻掩飾不住言語輕浮。
仁箫笑道,“劉少總,費總醉了,不如我陪您喝兩杯?
”
“還是你懂事。
”姓劉的少總拉着仁箫往一旁去,還不忘沖周圍的人使眼色,“你們家費總太無趣,喝酒都沒法盡興,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他這樣太掃興。
”
仁箫被劉少總拉到另一個包間,房間裡烏煙瘴氣,衆人端着酒杯見人就灌,顯然已經喝得神志不清,仁箫擔心得罪人會給費以南惹來麻煩,所以來者不拒,很快就被灌得不省人事。
看着他倒在沙發上,劉少總晃了晃酒杯,轉身離開包間,費以南也太不解風情,喝個酒還要帶着助理,在這種地方,有人擋酒又怎麼能盡興呢。
原本的包間裡,見仁箫被拉走,立即有人圍上來。
“費總年輕有為,以後我們還要這些老家夥還要靠你多多照應啊。
”中年男人端着酒杯的手腕上纏着粗重的金鍊子,渾身上下金光閃閃,典型的暴發戶打扮,被幾個西裝革履的人擁簇着,畫面十分清奇。
費以南擡了擡眼皮,端着酒杯并未言語。
男人也不介意,臉上依舊帶着豪爽的笑容,主動擡起手臂,兩隻酒杯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還請費總賞個臉,别讓我一把年紀的人下不來台啊。
”
“宋總正當壯年,何來遲暮之說,我先幹為敬。
”一口飲盡杯中酒,費以南勾起嘴角,笑意卻未達眼底,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情景,他今天說什麼也不會到這種地方來。
自小費以南便與同齡人玩不到一起去,旁人把妹泡妞的年紀,他已經開始接手家族生意,将自己所有的心思用來締造費家的商業帝國,後來結婚生子,别人留戀酒吧會所,他的一顆心卻都放在了宋如意身上,無論在哪裡工作,總會惦記着家裡的妻子和女兒。
費以南孤冷不喜應酬的脾氣在業内也不算秘密,被稱作宋總的男人敬完酒,說笑了兩句,也不在乎費以南的冷淡,笑呵呵離開,轉而開始與别人攀談。
這位宋總是做礦産生意起家,縱然現在已經能夠在商業手遮一片天,也沒有改掉從前的習慣,仍舊喜歡暴發戶的打扮,圈内有人看不上他這副做派,奈何宋氏生意做得大,再看不慣見了面都要笑臉相迎。
宋總也是個通透人,做到這一步,仍舊對誰都笑呵呵一張臉,所以這麼多年下來,在圈内人緣還算不錯,大多人都會給他一個面子。
費以南雖然不喜應酬,但是對業内人士的了解卻不比任何人少,費家與宋氏沒有合适的合作項目,但是像宋總這樣的人,卻是怎樣都不能得罪的。
滿臉堆笑的人,永遠都比把喜怒哀樂挂在臉上的人要難對付的多,如果可以選擇,費以南絕對不願意與這樣的人為敵。
圍在宋總身邊的人卻不願就這麼離開,見費以南喝了宋總的酒,也都紛紛起哄,要他一視同仁,不能隻給宋總面子,把其他人全部拒絕。
費以南不堪其擾,端着酒杯一個接一個,來者不拒全部喝了下去,衆人這才善罷甘休,慢慢散去。
這群人離開,立即又有人湊上來敬酒,難得費以南出面,又是一副來者不拒的架勢,沒有人不想上來露個臉,無論費以南是否記得,與費氏的總裁喝過酒,說出去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聽說夫人将要臨盆,在這裡提前恭喜費總了。
”白家的二公子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插兜走上前來,臉上三分笑意,卻掩不住身上的傲氣。
白家這一輩人丁還算興旺,這位二公子上面一個姐姐,下面還有三個弟弟,白大小姐不争權,下面三個弟弟沒有一個比他成器,白家未來的繼承人,的确是有驕傲的資本。
今天能夠踏進包間的,哪一位都不容小觑。
費以南舉了舉酒杯,一飲而盡,幹脆利落,身旁立即有年輕漂亮的服務生彎腰倒酒,“多謝二公子。
”
“費總客氣。
”白二公子在旁邊的位置坐下來,“費總一個人坐在這裡,想來是沒有盡興,不如我陪費總多喝幾杯?
”
“你陪有什麼意思,費總身邊這不是有現成的美人!
”渾厚的聲音帶着三分醉意,費以南擡起頭,就見男人把他身邊身材火爆的女服務生摟進懷裡,臉上的笑容猥瑣無比,他皺了皺眉,沒有出聲。
被灌了這麼多酒,他已經感受到頭腦有些昏沉,多說一句話都覺得費力,放下捏在手裡的酒杯,才發現身體都沉重起來,動一下都十分艱難。
白二公子嗤笑道,“王董自己看上了就直說了,帶走就是,何必拿費總來說笑,您說是不是?
”
這包間裡的姑娘不少,個個身材火辣穿着暴露,說是服務生,至于實際上是做什麼的,大家都心照不宣罷了,這王董看上了費以南身邊的姑娘,偏偏多喝了兩杯,連好好說話都不會,還拉上他做墊背,那也要看看他願不願意。
白家家大業大不怕麻煩,可是他也不能沒事找事把費以南給得罪了。
“費總的人,我怎麼好意思!
”手掌覆在美女腰上來回揉捏,王董說着不好意思,手底下的動作卻絲毫不含糊,看起來是醉得不輕。
費以南按了按太陽穴,冷着聲音道,“這人與我無關,王董帶走就是。
”
這樣的地方,身邊倒酒的女服務生是做什麼的,大家都明白,費以南雖然不喜這種場合,但是心裡明白得很,他原本就心生厭煩,聽到王董把這女人與他車上關系,臉色立即陰沉下來。
除了宋如意,他費以南不願意與任何女人扯上關系。
一旁的人看出費以南的不悅,連忙把王董和女服務生一起拉走,臉上賠着笑,不斷向白二公子使眼色,請他幫忙說句話,畢竟白老爺子的面子,費以南還是要看的。
看出費以南不适,白二公子也不再多聊,寒暄了兩句後,端着酒杯去找别人。
酒過三巡,已經有不少人醉意濃重,拉着身邊的姑娘出了包間,往樓上專門的房間去,費以南靠在沙發裡,隻覺頭重腳輕,連站都站不起來。
他被灌了太多酒,雖然仍舊有一絲理智尚存,但是身體卻早已經不聽使喚,耳邊的嘈雜聲漸漸停止,四周安靜下來,他撐着沙發勉強站起來,睜開眼睛分辨門的方向,眼前卻一陣眩暈,身體再次倒下去,重重摔進沙發裡。
反複兩次後,費以南放棄掙紮,幹脆靠近沙發裡,閉上眼睛養神。
他現在這副模樣,也不适合回家去見宋如意,雖然什麼都沒有做,但是費以南還是不希望宋如意見到自己現在狼狽的模樣。
費以南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醉酒的感覺,他原本就不喜應酬,與宋如意結婚後,更是潔身自好,在宴會上雖說做不到滴酒不沾,但是也十分自律,已經很久沒有喝醉過了。
今天這個場合他原本是不想來的,但是生意上的事盤根錯節,涉及到一些事情,有些人他不能全部得罪,隻好硬着頭皮來了。
他原本是打算這裡結束後就回家去陪宋如意,但是到了之後費以南才發現,包間裡這些人似乎約定好一樣,不斷圍着他起哄灌酒,他心裡着急,隻想早些回家去陪宋如意,所以來者不拒,就喝成了現在的模樣,連站都站不起來。
一股濃郁的香水味湧進鼻腔,費以南皺着眉勉強睜開眼,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在燈光下搖晃。
他下意識想到宋如意,但是轉念又想起,宋如意不會用這樣濃烈的香水,腦袋裡的弦一下子崩起來,他皺着眉把人影推開,“滾開!
”
着連衣短裙的女人被費以南推得一個踉跄,高跟鞋在地闆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伸手扶住身旁的椅子才勉強站穩。
穩住身形,女人露出嬌俏的笑容,聲音婉轉柔媚,“費總,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
陌生的聲音帶着誘惑,費以南即便醉酒,也聽出話裡的意思,他心頭惱怒,卻又動彈不得,隻能扯着嗓子吼,“滾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