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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十章 壽辰驚變 中

重生空間守則 寒武記 7158 2024-11-30 13:36

  “黑吃黑?

”簡飛揚心裡一動,馬上就想了幾招後手出來興奮地在書房走來走去,“倒是可以試試。
不如讓人扮了道上的人去接洽,伺機行動。
等扳倒了謝運,再派大軍去東南道,為謝運‘報仇,!
”就能趁機将餘孽一網打盡。

  賀甯馨掩袖低頭笑了好久,才擡起頭道:“不用找人扮道上的人。
直接去尋道上的人出手,不是更妥當?
”聽起來那謝運也是個謹慎小心的人,一般的伎倆不一定能騙得過去。

  簡飛揚踱回賀甯馨身邊坐下,喃喃地道:“如果是這樣,說不得,我也得去做一回‘土匪,了。
”說着,起身對賀甯馨道:“我要去安郡王府上一趟。
安郡王對黑白兩道都熟,讓他舉薦舉薦一個靠得住的道上的朋友,更能事半功倍。

  賀甯馨也跟着起身,送了簡飛揚出門,一路不斷囑咐他:“别心急,要從長計議。
既然定了計,最忌諱便是急功近利。

  簡飛揚點頭,送賀甯馨到二門上,道:“我曉得。
如果能成事,自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總也得一年半載才能讓他們信服。
這麼多年都等了,也不在乎這一年半載。

  賀甯馨微笑,拂了拂簡飛揚衣袍上的柳絮,道:“去吧。
我得去問問管花木的花匠,若你不介意,我想讓人将這些柳樹都拔了去。

  簡飛揚沒有在意,揮手道:“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這些事情你做主就行。
”說着,轉身大門離了二門,往大門處去了。

  賀甯馨站在二門上,看見簡飛揚有些迫不及待的背影,沉默了一會兒。
這個男人,是一隻翺翔天際的雄鷹。
這幾年被圈在京城,實在是憋住他了。

  簡飛揚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身上都是酒氣似乎是在安郡王府裡又喝了酒。

  賀甯馨久等他不到,耐不住睡意,先shàng'睡了。

  簡飛揚雖然輕手輕腳,賀甯馨卻睡得并不安穩,還是被吵醒了。

  看見賀甯馨睜開眼睛,簡飛揚不無懊惱地道:“怎麼還是吵醒你了?
我很小心了。

  賀甯馨笑了笑拉着簡飛揚睡下,問他:“都談妥了?

  一問起這事,簡飛揚就有些眉飛色舞,道:“安郡王也覺得這計策不錯,恰好他知道一個合适的人選,當即就使人叫了他過來,我們三人喝酒賞月,很久沒有這樣樂了。
王爺猜拳猜輸了,還擊節唱了一段小曲兒。

  賀甯馨想起安郡王的樣子又想了想他拿着長牙闆唱曲的樣子,笑得在床上弓起了腰,直嚷肚子痛。

  簡飛揚一邊給她揉着肚子,一邊道:“這就笑成這樣了?
如果我說,我也唱曲了……”

  賀甯馨受不了了直接掙脫了簡飛揚的手掌,在床上笑得滾來滾去。
清脆的笑聲再也壓抑不住,從喉嚨裡直湧了出來,回蕩在内室裡四面的牆上,又折射回來,鑽進簡飛揚的耳朵裡。

  簡飛揚從來沒有見過賀甯馨如此不受拘束,如此開懷大笑的樣子,鬼使神差地湊過去握住了賀甯馨的脖子用力吻了下去。

  賀甯馨的笑聲戛然而止,都被簡飛揚一下子一下子地咽進了自己的心裡。

  兩人又纏綿了一會兒,簡飛揚才依依不舍地放開賀甯馨,道:“天晚了,早些歇着吧。
”看着賀甯馨眼下的青色,不忍再鬧她。

  賀甯馨近日來管家理事也頗為勞累,興緻本不是很高。
可是感受到簡飛揚的劍拔弩張,賀甯馨又有些不忍,側身偎了過去,将沉甸甸彈手的綿rǔ壓在了簡飛揚硬實的胸膛上。

  簡飛揚低低地叫了一聲,将賀甯馨推開,道:“我知道你累了,别勉強自己。
”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苦笑道:“别理我,我過一會兒就好了。

  賀甯馨臉色紅了一紅,也沒有再堅持,便說起了别的話題,以分散簡飛揚的注意力,問他跟誰一起喝酒的。

  簡飛揚方才笑着道:“這人你也認識。
你斷想不到,這人原來是深藏不露。

  賀甯馨想了想,一時沒有想起來是誰,便催簡飛揚快說,不要賣關子。

  簡飛揚躺平了身子,拿胳膊枕在脖子後頭,看着帳頂上繡着的七色蓮花,道:“羅開潮。
——你還記得嗎?

  “原來是他!
”賀甯馨恍然大悟。
不說這一世,羅開潮識破了楊蘭的身份,就說以前賀甯馨還是裴舒凡的時候,為了桐露,也調查過羅開潮這個人,知道他是道上混過的。
不過聽說已經金盆洗手,脫離原來的行當了。

  “他不是已經………………?
”賀甯馨有些懷疑。
如果這麼多年不在道上了,就算以前有人脈又怎樣呢?
連皇帝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又何況一個區區的道上大哥?

  簡飛揚笑着看了賀甯馨一眼,道:“你哪裡曉得?
羅開潮隻是明面上脫離了黑道而已。
”又有些感歎:“金盆洗手哪有那麼容易?
一入了這個行當,一輩子都帶着印記。
想要徹底跟道上的兄弟斷絕來往,是不可能的。

  賀甯馨反倒為桐露擔起心來。
原以為給她挑了個有擔待,能托付終身的男人。
可是臨到頭來,原來依然是過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不過是更為隐蔽了一些而已。

  簡飛揚不知道賀甯馨在想什麼,起身将夜燈撚得暗了,放到牆角。
回到床上,又将厚厚的帳簾放了下來,床上立刻就黑咕隆咚起來。

  賀甯馨幽幽地歎了口氣,也隻沉吟了一瞬,便斷然将桐露的事放下了。
——那已經是上一輩子的事。
她問心無愧,對得起這些跟着自己的丫鬟。
以後她們是禍是福,就看她們自己的造化了。
沒人能靠着别人過一輩子,更何況自己已經是再世為人了。

  第二天,羅開潮便托辭下江南辦貨,離開了京城,往東南道去了。

  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的離開,當然在京城沒有人特别注意到。

  半個月很快過去,已經六月了,京城的天氣入了伏逐漸炎熱起來。

  甯遠侯太夫人的壽辰還有幾天就要到了,甯遠侯楚華謹終于在太夫人壽辰前三天回到了京城。

  在單先生的催促下,楚華謹先去宮裡面聖,向宏宣帝請罪,說自己為了給娘親賀壽,所以脫離了欽差儀仗先行回京。

  宏宣帝有些驚訝楚華謹這次辦事的嚴謹,笑着道:“無妨。
你這趟差事辦得不錯,又是為了孝道,不僅無罪,反而該賞。
”說着,命内侍厚嘈婢楚華謹,又取了一柄羊脂玉的玉如意,交給楚華謹道:“太人正式壽辰那天,朕有事不得出宮。
這柄玉如意就權當朕的一番心意。
祝太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楚華謹讪讪地接過玉如意,求着宏宣帝:“陛下,壽辰那天賓客盈門,求陛下親臨賞臣和皇後娘娘些許臉面。

  宏宣帝方才覺得楚華謹還是原來的楚華謹,含笑道:“到時候再說吧。

  楚華謹見宏宣帝不肯放準話,又道:“陛下,臣許久沒有見過娘娘,不知陛下可否恩準,讓臣見娘娘一面?

  宏宣收了笑容,淡淡地道:“皇後如今身子日沉,不能見客。
你先下去吧。
”直接下了逐客令。

  楚華謹無法隻好又磕了頭帶着賞賜和玉如意回府了。

  回到甯遠侯府,太夫人看見楚華謹回來了自然滿心歡喜,拉着他又是哭又是笑,十分激動。

  楚華謹笑着給太夫人請安,将自己帶回來的禮物一一分發下去,又給太夫人看聖上親賜的玉如意。

  太夫人喜笑顔開地捧了玉如意,供奉在慈甯院上房的供桌上。

  二夫人黃氏便問了一句:“侯爺,聖上可會親臨?
”都眼巴巴地盼着太夫人做壽的時候,聖上親臨拜壽,才能顯得甯遠侯府确實與衆不同。

  楚華謹搖搖頭,道:“聖上那日有事脫不開身,所以提前将賀禮送到了。

  看見楚華謹不自在的樣子,裴舒芬忙笑着道:“聖上日理萬機,别人不體諒聖上,我們可不能不體諒。
ˉ——到時候,三位皇子給外祖母賀壽,也是一樣的。
”提醒楚華謹,聖上若是不來,可以去請三位皇子。

  楚華謹是舅舅的身份,三位皇子還是對他有幾分敬重的。

  聽見裴舒芬的話,楚華謹展顔道:“不錯,三個外孫過來拜壽,也是一樣的。

  二夫人黃氏讪讪地不說話了,幫着太夫人倒了一杯茶過來。

  衆人又寒暄了幾句,便散了。

  又過了幾天,就是正式的壽辰。
甯遠侯府的上下人等,為此忙碌了兩個多月,此時更是打疊起精神,要将這次壽辰辦得聲勢浩大。

  到了正日子那天,甯遠侯府前車馬喧嚷,來往人等絡繹不絕,将府門口的一條大街擠得水洩不通。

  賀甯馨一大早起來,先去看了看幾位姑娘的裝扮。

  盧珍娴是一身淡紫襦裙,領口、袖口和裙邊繡着淺粉色的朝顔花。
頭上挽着偏髻,戴着一支銀色珠花點翠簪子。
耳墜子是賀甯馨以前送她的,一幅上好的淚珠型深綠翡翠墜子。
手腕上戴着簡飛振送她的赤金累絲龍眼珠蝦須镯。
裙邊壓着一支玫瑰金比目魚佩。

  鄭娥同盧珍娴打扮得差不多,隻是頭上梳了雙環髻,兩鬓戴着細碎銀白色金剛石鑲嵌的掩鬓,将一身淡藍的衣裙都映得鮮亮起來。

  獨有簡飛怡裝扮得與衆不同,頭上梳了堕馬髻,斜斜地插了一支粉芍藥在發髻上。
身上穿着橘紅色立領對襟薄絹短襦衫,下系着橘huáng'sè馬面裙,胳膊上搭着豔粉色軟紗披帛。
脖子上戴着赤金璎絡長命鎖,明晃晃地。
看上去不像未嫁的閨女,倒像當家的少奶奶。

  賀甯馨皺了皺眉頭,對着簡飛怡的丫鬟道:“是誰幫大姑娘收拾的?

  簡飛怡的貼身丫鬟慧香怯生生地走上前來,對賀甯馨行禮道:“回禀夫人,是奴婢。
”又悄悄看了簡飛怡一眼。
這一身打扮,其實是簡飛怡自己挑得。

  賀甯馨便問道:“你跟着大姑娘這麼久了,還沒有學會體統麼?
——大姑娘在孝裡,怎麼能穿這樣鮮亮的顔色?
”其實顔色倒也罷了,關鍵是衣裳的樣式和首飾。

  慧香不敢回嘴,低着頭認錯。

  賀甯馨對着自己的管事婆子吩咐道:“革去慧香半年的月例,先降為二等丫鬟留用。
若是下次再犯錯,直接趕去浣衣房去。

  慧香吓得急忙跪下給賀甯馨磕頭,又看向簡飛怡,委屈地道:“大姑娘……”

  簡飛怡咬了咬牙,道:“大嫂不必責罰慧香。
這身衣裳是我自己挑的,與她無關。

  賀甯馨正色道:“她是你的貼身丫鬟,若是見你做錯事了攔不住,就應該來回我。
她卻什麼都沒有做,任憑你出醜。
——這樣的下人,要來何用?

  這一番殺雞駭猴,将鎮國公府二門裡頭的下人都吓住了。

  簡飛怡不敢再回嘴,悶悶地回去換了衣裳,才跟着出門。

  鎮國公府的人就到得晚了些。

  楚謙益和楚謙謙在甯遠侯府的大門口翹首以待了半日,才看見鎮國公府的大車姗姗來遲。

  兩個孩子飛跑過去,接了賀甯馨下來。

  裴舒芬跟着過來行禮,笑道:“小孩子沒規矩,讓鎮國公夫人見笑了。

  賀甯馨微笑道:“他們曉得孝敬我這個誼母,怎麼叫沒規矩?
——甯遠侯夫人對這兩個孩子未免太吹毛求疵了。

  裴舒芬不甘示弱,道:“他們到底是甯遠侯府的人,又從小沒了娘親。
我不能一味慣着他們,讓他們沒了體統。
不能昧着良心說瞎話,對不起我嫡姐。

  賀甯馨點頭:“是對他們嚴加管教,還是故意為難他們,也隻有你自己知道了。
”說着,一邊領了兩個孩子,仰頭進了甯遠侯府。

  簡飛揚走在賀甯馨後頭,看見裴舒芬讪讪的樣子,笑着道:“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兒,就刁難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甯遠侯夫人不必不好意思,大家都明白的。
”一邊說,一邊跟認識的人打了招呼,一起跟着迎賓的人,往外院裡去了。

  當着衆人竊笑的臉,裴舒芬不好發作,生生将手裡的一塊帕子擰得稀爛。

  甯遠侯府裡開壽筵,男賓當然在外院,女賓卻是在内院二門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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