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日這孩童來賣肉時說過,那肉是他姑姑看他爹時拿來的,若是這樣,那他姑姑定然對他和他爹情誼頗深,而且還有些家底,又怎會讓這孩童在外湊藥費?
若是真有姑姑的話,他爹即便是死了,也不會真到了餓死的地步,好歹總歸是有飯吃的……”
“這孩童說辭矛盾重重,疑點頗多,我也就料想這孩童應當是騙子了。
”沈香苗解釋了一番,道:“成了,你也别想這麼多,所謂盡人事聽天命,咱們把該做的能做的都做了,往後如何便是聽天由命了。
”
說完之後,沈香苗眨了眨眼睛,自嘲的笑了笑:“說起來今兒個也是,若是放在平日裡這等閑事我是管也不會管的,今兒個不曉得如何就想幫這孩童一把,也算是自找沒趣了吧。
”
“香苗姐這叫做善良。
”沈文韬笑了笑。
“大約是吧。
”沈香苗也咧了咧嘴。
孟記這會兒生意一如往常,鍋盔也好,醬香餅也罷,以及各式的糕點賣的也都好,來來往往的人到是絡繹不絕。
照這般下去,孟記往後掙得錢,怕是要趕上沈記了。
孟記生意好,自然是有人羨慕,有人嫉妒。
從前高記的高掌櫃看孟記如同眼中釘,甚至在開業當天盤算着來尋釁滋事,但當天被沈香苗結結實實的收拾了一同,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把臉面丢的一幹二淨。
高掌櫃見識到沈香苗的厲害,加之孟記有黃越時常在那裡鎮場子,高掌櫃到是不敢輕舉妄動,隻能隔了大老遠的眼紅心熱,背地裡偷偷的咒罵上一兩句罷了。
其他那些心眼小見不得旁人掙錢的鋪面掌櫃的,在看到高掌櫃都慫成了包子,加之孟記所售賣的糕餅與自個兒的生意并不沖突,自然更不敢去找孟記的麻煩。
因而這孟記雖說是新鋪面開張,卻是出奇的順利,不曾受過任何人的刁難,這生意因着不曾有人搗亂,自然也是蒸蒸日上了。
沈香苗在孟記裡頭待了一會兒,和孟維生聊了一聊這幾日的狀況,也不曾發覺有旁的什麼問題,便徹底安了心:“有孟大哥在這盯着鋪面,我也是少操了一大份的心,往後真的是隻等着數錢就好。
”
“有我在,沈家妹子安心便是。
”
自個兒這些天的辛勤勞作,不但換得了孟記的生意紅火,更是換來了沈香苗由心而發的肯定,孟維生這心裡頭比三伏天喝了冰蜜水還要爽快三分。
“有孟大哥在,我自是安心,隻是孟大哥雖一心為了生意,也得注意身體,注意家人才成,眼看天兒漸漸了下來,深秋一過便要到了冬日,孟大哥可得記得給大娘添置一些冬日的衣裳,家裡頭也記得添置些煤炭柴火的,備着冬日裡頭用。
”沈香苗提醒道。
孟維生應當是孝順的,若是往常,沈香苗覺得這些小事孟維生自然早早就準備好,預備下了,可最近這些時日孟維生的确忙的很,幾乎是沒日沒夜的忙,沈香苗也怕他顧不上家裡頭。
“家姐早已将這些事安排妥當了,到是也不必我操太多心,前些時日的确是忙了一些,不曾好好陪娘說話,這些日子漸漸摸準了竅門,将許多事捋順了做起來也不至于手忙腳亂的,每日也能有些閑暇陪娘說會兒話了。
”孟維生咧嘴一笑,道:“多謝沈家妹子記挂。
”
沈香苗如此這般關心他,即便他曉得沈香苗并無那方面的心思,但這樣的關懷,也足以讓他感動不已,内心溫暖十足。
“孟大哥這話又是客氣了。
”沈香苗笑着答了一句。
見沈香苗笑,孟維生笑的就更狠了,眼中、臉上的笑意是止也止不住。
片刻後,臉上的笑意才了一些:“對了,這幾日我聽說那吳大勺到了德順樓裡頭做掌勺大廚去,這幾日德順樓讓利降價的事兒鬧得也是沸沸揚揚的,雖說也聽說月滿樓也是降價又上新菜式的來應對,隻是不曉得可有成效?
”
月滿樓與沈記如今是共進退,孟維生也擔心月滿樓這些舉措不見成效,影響了沈記的生意,讓沈香苗煩憂。
“孟大哥到不必煩憂此事,方掌櫃早已拿出應對之策,又與我說好教那張春山幾道新菜來賣。
昨兒個晌午月滿樓來的客人雖是不及平常,但從昨晚開始便漸漸增多,今兒個晌午已有與平常持平之勢,我猜想待會兒到了晚上的飯點,勢必要比平日裡更多了。
”
多管齊下,加上月滿樓多年的老字招牌在,在隻是單純讓利和打着吳大勺招牌的德順樓面前,自然是能扳回一局的。
沈香苗對此信心十足。
“有沈家妹子傳授的菜在,想必這月滿樓自會比往日更加紅火。
”孟維生這才放下心來。
原本還擔心月滿樓生意差了連帶的沈記生意不好,會讓沈香苗煩憂,加之吳大勺本就是沈香苗死敵,若是他所在的德順樓蓋過了月滿樓和沈記的風頭,那沈香苗也必然會顔面全無。
孟維生在得知德順樓和月滿樓開始打了擂台時,便是憂心忡忡,如今倒是将心放回到了肚子裡頭去了。
回到月滿樓的時候,都快到了飯點了,沈香苗剛踏入月滿樓的大門,喬大有急吼吼的就跑了回來:“沈家妹子你可算是回來了,張春山那小子正到處找你那。
”
既是張春山找她,便是說明那道炖雞塊已經做得差不多了。
“方才我到孟記去看了看,和孟大哥聊了一會兒,不知不覺時間便晚了,當真是對不住張大哥了。
”沈香苗滿懷歉意的說道,擡腳便往裡頭走:“我這就去後廚裡頭看看去。
”
到了後廚,張春山正捧着一盆炖雞塊,急的火急火燎的,看到沈香苗進來,似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趕緊迎了上來:“沈姑娘,你可算回來了。
”
看着張春山急成這幅模樣,沈香苗深覺自個兒這個做師父的不夠合格,便将緣由解釋了一番,滿懷歉意的說道:“這到是我思量不周,讓張大哥白白等了許久。
”
張春山頓時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