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向這高大富解釋清楚,隻是這個解釋不該由他來說,畢竟這些最初都是由沈香苗最先發現的,若是解釋,也該由沈香苗解釋才對。
一直被水蘇護着,防止有任何意外的沈香苗,這個時候走了出來。
“你這房子十分破舊,倒像是普通農家的房子,隻是那門栓雖然破舊,卻是暗淡無光,倘若真的是一直住在這裡,門栓已經磨的光亮才對,斷然不會像這樣看起來破舊無比,似許久不曾用過一般。
”
“再來,你既是說一直和母親兩個人在這裡獨居,那突然來了這麼多的人,按道理說這碗筷必定是不夠用的,可你這裡碗筷卻備的那麼多,家中的鍋也那麼大,似乎早就料到會有許多人會來你們家中一樣。
”
“且你母親既是長期卧病在床,行動不便,那必定一些事情都是由你代勞,可我查看院落所有,并未發現尿桶類的東西。
”
“你說是以種植和販賣草藥為生,又住的這樣偏遠,必定是因為考慮到要守着藥田,好方便看護管理,你家中也應該有些存貨草藥才對,可你這方圓幾裡,都不曾看到什麼藥田,而你的家中更是半分草藥味道都沒有……”
“如此種種,都足以說明這裡頭不同尋常,而你也必定是在撒謊。
”
沈香苗看向高大富,道:“而一個人處心積慮非要撒謊的話,自然也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了,自然也就需要小心防範為好。
”
“可我們這麼多人,又是身着官服,你們想要拿下我們,隻怕是不太能得手,而想要盡快答到目的的話,隻能是用旁門左道了,可郭校尉并沒有查看出任何的不妥之處,你又毫無避諱一起吃了,隻能說明這飯菜沒有問題。
”
“也或者是這飯菜裡配上另外一些東西,才能激發其中的藥性,而吃完飯之後接觸到的,又能将這藥揮發出來的,唯有這裡頭的柴草和那燃着的油燈了。
”
“所以我們不但用催吐之藥将方才吃到的所有的飯菜全都吐了出來,更是偷偷将煤油換掉,将柴草潑上混了一些清醒的藥粉的水,好保證我們時刻清醒。
”
“随後,就是偷梁換柱,布好陷阱,隻等着你們自投羅網了。
”
沈香苗說着,笑盈盈的看向高大富。
而那高大富聽完沈香苗說完這一切之後,先是微微的一怔,接着便是哈哈大笑起來:“老子混迹江湖數十年,幹過多少大案子,手上不曉得有過多少條的人命,更是從未失手過,到是不曾想,今天會栽在一個黃毛丫頭手上,當真是可笑,可笑啊……”
“現在既是個明白鬼了,那便說出你該說的!
”郭正誠,将手中的長劍,讓那高大富的脖子上更用了幾分的力氣。
夏天穿的單薄,這稍微用的幾分力氣,立刻讓高大富的脖頸處出了血,吧嗒吧嗒的順着衣服滴落了下來,看起來觸目驚心。
可那高大富,對此卻是不為所動,隻瞪向郭正誠:“郭校尉說的,我有點聽不明白,什麼叫做該說的,我有必要和郭校尉說些什麼嗎?
”
“你是仗着自我不敢殺你不成?
”郭正誠立刻怒喝了一聲。
“豈敢。
”高大富嗤笑:“我不過是覺得,如果沒說,大概是死路一條,可若是說了呢,估摸着也沒有什麼活路,既是橫豎都是一死的話,那倒是不如臨死前給郭校尉找個麻煩,讓郭校尉遺憾滿滿,如何?
”
高大富看郭正誠的目光中,滿滿都是幸災樂禍。
郭正誠此時心中可謂憤怒無比。
整個晚上,可以說他都在诓騙中度過,而到了此時,竟是還繼續被高大富所蒙騙,郭正誠心中的憤怒可謂已經到了極緻。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你不成?
”郭正誠咬牙切齒,一雙眼睛可謂幾乎要噴出火來。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高大富此時,到是頗有大義凜然之感。
郭正誠,幾乎是被氣了個七竅生煙,但手中的長劍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刺了出去。
而高大富,隻看着郭正誠,此時顯然有恃無恐。
郭正誠的牙則是已經咬的咯嘣咯嘣響。
沈香苗此時站了出來,隻笑盈盈的看向高大富:“既是如此,直接殺了就是。
”
說罷之後,沈香苗看了一眼旁邊的水蘇。
而水蘇可謂是十分快速,幾乎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就已經快步閃到了高大富的身邊,手中的短匕已經越過郭正誠的長劍,擱在了高大富的脖子上頭。
而這次的水蘇,比郭正誠的猶猶豫豫,顯然更多了幾分的幹脆果斷,而那匕首的鋒利程度,顯然也是随時可以劃破高大富的喉管。
這讓高大富頓時一驚,頗為驚慌失措:“你難道不想知道是誰要治你于死地麼?
”
“這個當然要知道,隻是不必你說,我也知道。
”沈香苗隻微微一笑道。
“你胡說!
”高大富自然不認為這樣的事情沈香苗能夠知道,而是覺得她此時這樣說不過就是虛張聲勢,為了吓唬他而已。
“我胡說?
”沈香苗嗤笑道:“随行之人乃是禁軍,穿的都是官服,郭校尉更是話裡話外透露乃是有要職在身,既是如此,還敢對我們下手的,就斷然不是等閑之輩了。
”
“若是尋常搶匪到為官之人,隻怕是早已吓得落荒而逃,生怕出了岔子被端了老窩去,可你們卻是迎難而上,知道郭校尉等人的身份卻還要動手,這就有點讓人起疑了。
”
“而再細細說起來,你們的目的也是十分的明确,不為錢财,為的是要我的性命,這就更有些意思了。
”
“能要我性命的人,還敢跟禁軍叫闆之人……”沈香苗冷笑道:“我自然知曉都是誰了,所以你說與不說的,隻怕都不重要。
”
“更何況,隻怕你也不敢說。
”沈香苗睨了那高大富一眼。
眼神冷冽,令人不寒而栗。
連殺人如麻的高大富,都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心中更是遲疑些許,不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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