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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148 果真很冒昧

喜上眉頭 非10 5130 2024-12-18 09:19

  定國公世子耐着性子勸了女兒幾句,女兒卻不買他的賬,反而憤然道:“父親根本不知我的境地有多麼可憐!
蓁蓁,你來與我父親說一說——”

  她是有嘴說不清的急脾氣,不如讓蓁蓁好好替她訴訴苦。

  張眉壽點頭。

  “徐伯父,晚輩冒昧了。

  定國公世子歎了口氣,搖頭無奈地道:“此處沒有外人,無甚冒昧的。
張姑娘曾幫過小女,有話隻管直說。

  女兒自己瞎鬧還不夠,竟還請了“客”來,倒也新鮮。

  就在定國公世子倚在椅子裡閉上眼睛準備借機休息片刻時,卻聽面前的小姑娘說道:“晚輩疑心貴府有手腳不幹淨、圖謀不軌之人。

  定國公世子剛閉上的眼睛頓時睜開了。

  小姑娘誠不欺我也……這話果然很冒昧啊!

  徐永甯驚得瞪大了眼睛,就連徐婉兮也震驚不已。

  她是想讓蓁蓁說說她的好話,助她洗脫冤屈來着,可絕沒想到上來便是這樣的狠話啊!

  這明顯言過其實的胡話,沒準兒還得需要她來圓場。

  徐婉兮有着一刻的欲哭無淚。

  “此話怎講?
”定國公世子皺着眉問:“張姑娘可是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

  面前的小姑娘神情一絲不苟,倒不像是胡編亂造。

  張眉壽取出了袖中的信封來。

  将心中所疑暗下說給定國公世子來聽,是目前來看最為可行的法子。

  “先前定國公夫人養着的魏紫有枯敗之象,晚輩鬥膽自薦幫着老夫人帶回去養了幾日,卻意外發現緻使花株枯敗的原因竟是出在了花盆裡的土壤之上。

  定國公世子已看到了信封中裝着的細碎幹土。

  “晚輩覺察出異樣,便将魏紫換了盆續養。
也因此留了個心眼兒,悄悄找人驗看了花盆中的土壤——果不其然,這土壤中竟是摻了毒的。

  定國公世子臉色已堪稱凝重。

  徐永甯亦是大驚。

  “竟對一盆花下此毒手,未免也太喪心病狂了吧!

  且這人定是沖着祖母去的,祖母愛花如命,正所謂殺人誅心,殺人不見血,莫過于此了!

  他聽聞祖母近幾日便是因為這盆花而食不下咽。

  兇手的目的,竟險些就達到了!

  正滿心疑雲的定國公世子聽聞兒子此言,沒忍住一巴掌打在他的頭上。

  “蠢材,誰會對一盆花下毒!

  徐永甯邊揉着腦袋邊道:“我哪裡知道誰會這麼幹……可這人确實挺蠢的。

  “蠢材是罵你!
”定國公世子更氣了。

  罵完之後,眼見三個孩子瞠目結舌地看着自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馬臉色漲紅尴尬。

  “此事事關重大,我不與你蠢貨瞎扯!
”定國公世子起身就要離去。

  “徐伯父!

  張眉壽追了上去。

  她話還沒說完呢!

  滿腹心事不敢耽擱的定國公世子停下腳步,彎下身聽她小聲說道:“聽老夫人院子的大丫鬟稱,昨日世子夫人出事前,曾在老夫人那裡用過一盅燕窩。

  她雖話未說得直白清楚,定國公世子卻并非愚鈍之人。

  他心底的驚駭越來越重。

  他直起身又要走,卻再次被張眉壽喊住。

  定國公世子隻好又彎下腰聽她說。

  “徐伯父,我是瞞着家中,找人驗的毒,我會對此事閉口不言,還望徐伯父也替我保守秘密。

  定國公世子啞然之後,旋即點頭。

  這小丫頭……心思不光敏銳,竟還這般周全,小小年紀沒有半點好大喜功的淺薄,反而極懂得自保。

  再回頭看向自家的兩個孩子,像個楞頭鵝一般茫然地看着他,不免覺得人比人氣死人,飯是别人家的香,孩子也永遠都是别人家的好。

  定國公世子立即吩咐手下開始清查此事。

  同時讓人去請了季大夫。

  他忽然想起來季大夫昨日曾暗下與他說過“夫人此胎滑得蹊跷”,但彼時他心思亂紛紛的,加之季大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故而并沒有去深思留意。

  但眼下想來,不免讓人心驚了。

  堂堂定國公府,竟有歹人将手伸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裡——他必要親自将那心思歹毒之人揪出來嚴懲!

  張眉壽在徐婉兮的院子裡又呆了一盞茶的工夫,便請辭離去。

  徐婉兮聽她大緻說了一遍事情原委,如今正兀自驚心不已,待看了一眼同樣揣揣不安的二哥,心下格外沒底,連忙捉住張眉壽的衣袖,懇求道:“蓁蓁,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我有些害怕……”

  張眉壽輕聲勸道:“婉兮,這是你們的家事,我若再待下去,實在不妥。

  “可是……”

  “除了今日,明日我再來看你都好。
”女孩子的語氣仍舊柔軟,卻仿佛透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徐婉兮唯有失望地點了頭。

  “那我送你出去。

  張眉壽點頭。

  徐永甯也跟着出去。

  出了院子,張眉壽便讓兄妹二人止步,由丫鬟引着離去。

  “二妹。
”徐永甯看着張眉壽的背影消失,若有所思地說道:“不然,咱們去祖母那裡吧。

  他也想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徐婉兮有些訝然地看了他一眼。

  他二哥向來是家中油瓶子倒了都懶得去扶的主兒。

  “若真有什麼蹊跷,我也不想你被冤枉啊……”

  徐永甯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遂解釋道。

  他總不能說是因見與妹妹一般大的張家姑娘這般有主意有擔當,有些自慚形穢,忽然生出了一種想要試着自我搶救一下的想法吧?

  他旋即又想到了王家破落戶親戚——朱公子。

  比他尚且年幼兩歲,卻投壺投得比他好,射藝壓他一頭,四書五經竟也可侃侃而談,關鍵是長得還比他俊俏,這就太過分了吧!

  身邊的人如此優秀,徐二公子覺得再不努力就真的要成為父親口中的蠢材了。

  定國公府上下,一整日皆陷在緊張壓抑的氣氛當中。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府中四下掌了燈,自此一夜未熄。

  日出時,東方朝霞萬裡。

  徐婉兮屏退了丫鬟,獨自一人坐在花園子裡的荷塘邊。

  她徹夜未眠,天色未亮時便坐在了這裡發呆。

  蓮姑遠遠瞧着她,想到昨夜在老夫人的院子裡發生的事情,不由輕輕歎了口氣。

  事情雖已得到查明解決,姑娘的“冤屈”也已得洗,可姑娘的心事卻俨然更重了。

  不多時,一主一仆兩道身影走了過來。

  一身靛藍長衫,五官透着幾分書生氣的男孩子朝着蓮姑走近,揖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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