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他們要湧過來感謝,陸馳骁連忙牽起孩子媽的手,躲去了工地的另一側。
“所長!
”工人們看他落跑,哈哈笑着揚聲喊,“謝謝所長!
”
“謝謝所長!
”
呼聲震天,驚得附近停留的海鳥,撲簌簌地扇着翅膀逃離。
徐随珠不免好笑,促狹地打趣他:“跑什麼呀?
他們又不會把你吃了!
”
陸馳骁擡手刮刮她秀挺的鼻尖:“皮!
”
“走!
帶你去個地方,那裡挺美的,你一定喜歡。
”
他牽起她手,往他上回到過的海岸走去。
“你什麼時候來過這裡?
”徐随珠扭頭看他,“上次來丈量,不是隻有張工、常工嗎?
”
“呃……”不小心漏嘴了。
“哦——”徐随珠恍悟,“你說好好在福聚島陪兒子、養傷,原來是騙我的……唔……”
她的尾音消失在他低頭覆上來的瞬間。
良久,他才松開她,眼底盡是笑意,指腹摩挲過她細膩白皙的粉頰,柔聲道:“下次能不能先給我個機會解釋?
嗯?
别着急下定論,尤其是别說我騙你這種話,這裡疼……”
他拉着她手,貼上他堅實的胸膛。
徐随珠被撩得老臉發燙,忍不住踢了他一腳:“有事說事,幹嘛這樣啊……”
“怎樣?
”他沉沉低笑。
“……”
“好了,不逗你了。
”陸大佬牽起她手,緩步走向目的地,“你放假那天,我不是搭姑父的船回漁村去接你嗎?
那天正好要給這裡送補給,姑父又不讓我幫忙,我就四處走了走,發現了那處絕佳的賞景點。
”
他當時就想:下回一定帶孩子媽過來,隻他們倆,不帶其他人。
好好過一次二人世界。
“聽我姑說,這福明島上有不少曆史遺留的建築,你有什麼打算?
”
徐随珠擡頭四望,發現了影影綽綽隐于古木綠葉間的灰舊建築。
“我那天也看到了,和張工聊過,他的建議是在保持原貌的基礎上做适當修補,然後看能不能申請個曆史博物館之類的。
徐老師有什麼好的提議?
我洗耳恭聽。
”他笑着問。
徐随珠睨他一眼。
正經不過幾秒!
“要是曆史博物館能申請下來那倒是挺好的。
”她說。
“嗯,到時候這裡将會有曆史博物館、海洋研究所、海洋生物标本館、熱帶植物園。
”陸馳骁枚舉了幾個已經拟定的建築,含笑看着她說,“到時還請徐老師多多指教。
”
指教什麼呀!
她又不是海洋學專業畢業的!
别看她開起了珍珠母貝養殖場,和鲸鲨、海龜“聊”得來,還懂餌料配比……那都是靠抽獎系統提供的便利。
刨除這個逆天外挂,她對大海啊故鄉兩眼一抹黑。
不過,她想起一個人,向陸大佬推薦:“我們學校的鄧老師,雖是師大化學專業畢業,但一直緻力于海洋生物餌料的研究,你看你們研究所需不需要這類人才?
他和他女朋友都在我們學校任教,路倒是近得很。
除了過年,平時的短節日都在學校。
不過要是有意向,最好聘他做個兼職研究員。
畢竟學校的化學課有了他的加入,學生們的成績進步不少。
要是被挖走,校長會追殺我的。
”
陸馳骁笑起來:“遲校長不至于追殺你,但絕對會把我列為鎮中的拒絕往來戶。
”
把他們最優秀的徐老師拐做他媳婦也就算了,還要把唯一一名本科畢業的化學教師挖到海洋研究院去,遲校長不知道還好,知道了哪還會放任他去學校接孩子媽?
絕對的嚴防死守!
徐随珠想想遲校長的脾性,還真有可能這麼做,不禁笑起來。
說話間,來到了他說的地方。
“上來。
”他率先跳上一塊大礁石,伸出手拉她。
徐随珠瞪他一眼。
這家夥又忘記自己是個傷患了。
“我會自己爬,你去那邊坐着,别被我撞下去。
”她指指另一塊較為平坦但相對比較高、瞧着有落差的礁石,示意他過去。
陸馳骁眉一揚:“就你那點分量,我單手就能抱起來。
”
“陸!
馳!
骁!
”
“好好好,你慢慢上來,小心點。
”
等徐随珠爬上礁石,直起身才發現他仍然站在原處,正睇着她笑,哪有去她說的地方坐着哦。
沒等她說什麼,陸馳骁搶先解釋:“不是我不聽你,主要是我有好東西給你看。
你過來。
”
他朝她伸出手。
徐随珠怕他又起什麼幺蛾子,隻得伸出手任他牽着。
一回生、兩回熟,比這羞得多的親親抱抱都做了,還怕牽個手?
徐老師甚是淡定——如果忽略她耳根處那抹紅暈的話。
陸馳骁帶她順着大小不一的礁石灘緩步走了一段路。
徐随珠心下困惑:不是說帶她來看美景嗎?
美景呢?
目及所處,除了海還是海,再不然就是背後在建中的工地。
“咳,時間有點早,上次來是在太陽快落山的時候。
”陸馳骁看了眼手表,略顯尴尬。
其實來的時候他就猜到了,上回正好是晚霞遍天的時候。
而今天來才幾點啊,沒有晚霞提供的美麗素材,放眼隻有藍天碧海。
這風景在福聚島随處可見。
可他就是想和她獨處嘛,所以哪怕平淡得沒有特别風景、隻是單純地牽着孩子媽的手沿海岸線漫步走上兩個鐘頭,他也樂意。
福聚島上人實在太多了,陪她出個門吧,身後一長串小尾巴(渾然忘了,他其實也是其中之一)。
和她說會兒話吧,不是小家夥不嫌瓦數亮地湊過來“媽媽爸爸”地喊,就是戲精龜“呼噜呼噜”地攔路讨食。
偶爾借着其他誘惑,将這倆隻小的哄走,路遇老鄭等工人,就着度假村的建設聊上幾句。
這個幾句、那個幾句,哪兒還有屬于他的時間啊?
想要和孩子媽過幾分鐘二人世界怎麼就那麼難!
是以,今天一聽有機會來福明島,立馬搶了大舅子的活、哄着孩子媽一塊兒來了。
徐随珠看他摸鼻子的動作,就知道他在心虛。
低頭看一眼兩人十指交握的手,還能猜不出他的用意嗎?
直男的小心思呀!
忍着笑,沒戳破他,任他牽着自己慢悠悠地踱步在清靜的礁石灘上。